“阿景……”林宵抬头,眸底闪着难言的复杂。
唐景枫的表情,是夏当归从未见过的凝固。他还是那副长腿交叠的悠闲样儿,但脊背却僵得厉害,林宵两个字刚说完,他的目光就滞了。
赵天不知道气氛这是怎么了,看了林宵一眼就默默退了出去,顺道儿带上了门。办公室里只剩下站着的林宵和夏当归,还有抱胸背靠座椅的唐景枫。
记忆忽然就在脑海中翻腾而起,似卷了巨浪,顷刻就能将他吞没。胸口有些闷,唐景枫不确定这是气的,还是气的。
三个未婚妻,呵……三个未婚妻!
他不需要看卷宗,光凭林宵这几个字,唐景枫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但心中再怎么难以平复,他还是沉住气,霍然起身长腿一迈,单手“哗”一下夺过林宵手里的卷宗,动作大力而暴躁。
和唐佑宁恋爱一年并在订婚宴后半个月吞药自杀的任家千金。
和唐佑宁恋爱半年并在双方面见家长之后割腕自杀的钟家千金。
还有呢?
还有相恋不及月余就惨死的陆家千金陆菁吗?
唐景枫将拳头捏得紧紧,几年前自己处理过的那桩案子,也涉及……三个未婚妻!
那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可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掀起回忆,而掀着这一场滔天巨浪的,竟是唐佑宁?唐景枫没法形容此刻心绪,只是抬眼和注视着自己的夏当归四目相对片刻,随即转开眸子哑声道:“还是照你们的计划来,我想看看这两份卷宗。”
林宵“嗯”了一声,冲夏当归使了个眼色,“我们先出去吧,”他招呼着,当先打开了门跨步而出,“小夏,你跟我走。”
夏当归在分局食堂用了晚饭,菜色不算好,但胜在量多。
“所以你是说,唐景枫也有过三个横死的未婚妻?”夏当归有些惊讶,没看出那男人也是有过婚约的。
林宵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压低声音道:“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具体我也不清楚,但刚才看到卷宗,我就想了起来,”他把筷子一搁,语调沉沉,“阿景对那桩案子一直讳莫如深,小夏你听过算过。”
见夏当归难得乖巧了点了点头,林宵才放心下来。
“你说唐佑宁是不是嫌疑更大了?那两起案子当年非我负责,不过既然鉴定为自杀,倒也一下子……”
林宵头疼似地揉了揉眉心,表面看起来的确蹊跷极了,但自杀和他杀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服药跟割腕相比较现在这起谋杀,似乎并没有足够的证据并案调查。
况且退一万步说,12年和13年的两桩自杀案,都已经结案了。
夏当归暂时不发表任何意见,只蹙眉沉思。
唐佑宁是唐景枫的表哥,或许清楚后者曾经克死三个未婚妻的事情。那他这样算怎么回事?挑衅?刺激?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夏当归不知道,也没法确定。
“对了,你今天急着来局里,除了那件事外,还有什么要紧的吗?”林宵猛然想到这一层,又有点奇怪夏当归怎么也不主动说。
“噢,”夏当归平平淡淡应了一声,忽然便泄了全部精神,“今晚过后,你会知道的。”她不是想瞒着,只是……一切依赖在她自己的推测上,没有任何实际证据。虽然于她而言,这推测八九不离十,这凶手也极有可能就是唐佑宁,但没有人证物证,就等于毫无所获。
“行吧,”林宵和夏当归闲扯了几句,抓起工作证起身一招手道,“去太平间。”
那是这世上最寒冷的地方,没有光,没有亮,没有温暖,没有生息,只余无尽的寂静苍凉,徒绕周身三寸厚。
她就静静一个人躺着,白色盖布遮了全身,无人伴她左右,无人知她冷暖。
脸上的血污已被仔细拭去,但还是能看出曾经惨不忍睹的痕迹。她生前爱美,他也给她爱美的资格和权利,不过美是美过了,却鲜少能让她开心。可惜到头来,一跃而下,支离破碎。
都说装扮是因欣赏自己的人而为,她有欣赏之人,欣赏之人徒有欣赏之心,却无欣赏之时。
商业大厦顶楼的风景很美,能俯瞰整个海城,她当时望见了他的公司,和他公司招牌上硕大夺目的LOGO。他估计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自己竟以这样诡异的角度注视着他每天进进出出的地方吧?
谁说不是呢?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
那天风很缓,素来灼人的烈日也平白多了丝温柔,浅浅抚过她微抬的细眉淡目。她神识恍惚,犹记得楼下许多人探头张望,那模样可笑,可她却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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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的存稿所剩无几,蠢暖决定这个周末要好好码字!前几天都在写卷二的感情戏,写到停不下来!跟嚼了炫迈一样!
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昨天都写到当归和枸杞抱在一起了呢哼唧哼唧~
啊差点忘了!明天有奖竞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