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勇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开始复述他第一次穿越记忆的事情。可是他记忆的实在太少,又不好意思瞎编,如果被人揭穿会更加的难堪。当他睁开眼睛,看到陈教授和杨教授似乎有些失望。
“我是不是记得的太少了?”宇文勇问。
“恩,已经很不错了,”陈教授说,可是宇文勇能看出这是安慰他。然后两个人站起来,“你先在这休息一会,我们去找吕教授汇报一下。”宇文勇点头,两位教授离开房间。宇文勇四下看了看,茶几下边有茶。于是他拿出被子,泡了杯茶。铁观音的香味在房间里弥漫,宇文勇把自己陷在沙发里。他觉得自己似乎并不适合这个工作,不管自己如何经历,如果没法对现在世界传达那就毫无意义。
也许是中午吃的太多,加上休息室的环境太舒适,宇文勇想着想着睡着了。……
宇文勇觉得焦渴难耐,来自四面八方的酷热不断的从他体内榨出油脂,可是由于他被关在一个人形的透明棺材里,手脚都不能自由移动,只能痛苦的忍受。哀嚎声不绝于耳,他强忍着睁开眼睛,看到他上面的‘棺材’里的人还在痛苦的挣扎。他身上榨出的油脂从玻璃管材的空洞中流下来,滴在宇文勇的身上,又与他身上的油脂一同滑下去。宇文勇不知道下边的人如何感受,他只能看到上边人的后脑勺,和前后左右都布满了这样‘棺材’,一望无际。他们就好像被凝固在一整个玻璃块里,而整个玻璃块就在一台用他们身上的油脂作为燃料的大锅炉里加热。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宇文勇记不得了,这里没有时间,更加没有日出日落。只有炙热和火光永远在照亮视线所及的每个角落。不停的被炙热烤得昏死过去,才能稍微获得解脱,很快又被炙热烤醒。由于呼吸热浪般的空气,宇文觉得喉咙好像钢针扎的疼痛。他微微的抬起头,用前额顶住玻璃,让鼻尖的油脂能够流入嘴唇,即使能够咽下一点点,也会是无比的安慰。宇文勇努力了很久,仍然没有一滴流入唇间。相反却使他更加消耗力气,流出更多油脂。
他放弃了,忍受着炙热的痛苦,他想看看隔壁的人。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只能稍稍的用余光瞥见一个轮廓。他觉得旁边的人也在看他,可是他始终看不清楚两边人的样子,这让他觉得更加恐怖。
突然,他看到很远的地方,好像有什么在闪动。也就是在遥远的上方,出现了他没有见过的闪动。他仔细看着,闪动越来越近,那不是闪动,而是一把巨大的利斧将他所在的巨大玻璃层层片下。被片下的玻璃里仍然夹着人被送进一个巨大的黑暗隧道中。不久宇文勇所在的一层也被片下,送进通道。这让宇文勇稍微有些安心,至少不热,可是紧接着刺骨的寒冷让他手脚打颤,牙齿不听使唤的咯咯作响。玻璃用来滴油的空洞成了风口,刺骨的寒风就这样从正面吹进来,在宇文勇的身体上切割然后又从身后的空洞带走所有的热量。
宇文勇想把身体卷缩起来,可是他丝毫做不到,只能任由冷风不断的刺穿他的皮肤。他渐渐的开始感觉不到体表的的寒冷,代替寒冷的却是犹如万只巨蚁在身体上啃咬,痛痒难耐。他想叫喊可是刚刚张开的嘴,便被冷风呛住,紧接着舌头粘在牙齿上动弹不得。宇文勇很后悔,可是嘴已经无法闭合,任凭寒风刮割着喉咙。
宇文勇已经放弃了挣扎,只希望快一点失去意识,哪怕是一瞬间也好。就在他的愿望即将实现的时候,一股温暖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宇文勇想就这样睡下去,可是好奇心却促使他看了一眼,顿时惊呆了。前面的玻璃都浸入到一口盛满钢水的巨大洞里,而且只进不出。宇文勇不敢看,他闭上眼睛,可是哀嚎声却在耳旁回荡。痛苦的幻想远比痛苦本身更加可怕,于是他又睁开眼睛,眼看着被渐渐地浸到池里。
滚烫的钢汁从他被冻裂的皮肤缝隙里一点一点的侵入,从脚尖开始缓缓的向上爬。钻心的疼痛使宇文勇顾不得炙热空气灼烧喉咙,拼命的哀嚎,直到一股钢汁由嘴里灌下。宇文勇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钢汁从耳朵、眼睛和鼻孔呛入并在肺里蔓延开来。渐渐的宇文勇动弹不得,因为身体内外已经灌满钢汁,肿胀异常,仅仅是被玻璃箱子裹住,没有涨破皮囊。
突然耳旁传来万青的声音,“接受治疗期间请不要随便移动,以免形神俱灭永不超生……,接受治疗期间请不要随便移动,以免形神俱灭永不超生……。”听到亲人的声音,宇文勇感到心情无比安慰,往日的快乐时光浮现在脑海。这时他被一只铁夹从玻璃棺材中夹出来,放在一个冰冷的铁板上,耳边万青的忠告始终回响着。两只机械手用一把刀将宇文勇头部直接抛开,在旁边的捅里拿出一堆眼球塞进去,然后用钢针缝合,宇文勇疼得哀嚎不止。
恢复视力的他向四周望着,这是一条流水线,传送带上一个个的人形好像机器一样在向前传送,被两边的机械臂强行‘治疗’,在亲人的亲切叮嘱声中,所有人都不断哀嚎着,忍受着。宇文勇眼睁睁的看着一把大刀从他的喉咙抛开,然后从胸腔扯出钢铁型的肺,然后又在旁边的捅里抓出一对黑黄色挂满蛆虫的肺塞进他的胸腔里,最后用一根大得离谱的针在身体里缝合着。宇文勇闭上眼睛,可是难闻的恶臭和阵阵的惨叫使他又开始浮想联翩,他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万青的声声叮嘱上。可是剧痛让他所做的一切都变成徒劳。
最后他直接被丢下一个满是腐烂肉块和内脏的池塘中,宇文勇想要挣扎,可是手脚都不听使唤。他只能渐渐的下沉,最后恶臭的污秽从七窍灌进身体。他不断的呕又不断的吸入,渐渐的意识开始模糊。然而就在这时,他再次被捞起,关入另一个玻璃‘棺材’传送到炙热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