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微微皱眉,忍不住多看了看她这身打扮。
淡粉色锦缎上衣齐胸,春光无限。
下坠白色曳地烟胧彩蝶裙,外批一件白色半透明纱织披衣,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來,腰间坠一条淡青色丝带,挂了个精致的彩色香囊。
一进门,水月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香味,原來根源是在这里。
水月心中了然,目光转向她的头发。
长发被挽成偏髻,斜饰以碧兰棱花双合玉簪,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要不是自己清楚这里是皇宫,此处是御书房,水月都差点以为这是哪家青楼里跑出來招揽生意的女子了。
时间就好像这样禁止了。
“咳咳。”水月抬起手在嘴边,轻咳了两声。
一是平复下心情,二呢,是帮对面那两位回回神。
果然,两人听见这声咳嗽,神色立马一松,这才看向一旁坐着的君渊寒。
“老臣参见皇上。”
“臣妾参见皇上。”
两人这时才想起來行礼,辛千琴连忙从水月那边收回视线,转头,含情脉脉的看着君渊寒,眼中的柔情简直能溺死一群人了。
心中却是还未平复。
原來,他就是尹小九...
这模样,难怪能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的,沒想到,他竟然也会在这里...辛千琴的脑中快速的运转着。
水月在一旁看着辛千琴的眼神,都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不禁有些同情起君渊寒來。
这样一对姐妹,真是有的受啊,君渊寒这一年是怎么活下來的?还真是生命力顽强!
“起來吧。”君渊寒冷冷的开口,完全无视了辛千琴的目光。
“皇上!小女...为何将...为何她...”左丞相起身后情绪依旧有些激动,连话也说不完整。
看來,的确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啊。
辛千琴立马上前扶住她,状似十分忧伤的安慰道:“爹爹,您别太伤心了,皇上一定会给我们一个说法的,妹妹她,不会就这样白白死了的!”
说完,眼角微微撇向水月的方向,眼中别有深意。
水月勾了勾嘴角,真是常言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看來,这个姐姐对自己的意见,可是比妹妹的还要厉害啊。
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看样子似乎不好对付啊。
水月在心中暗自揣摩着。
“是啊,皇上,小女只是无意跑去九龙殿,也...也罪不至死啊!”左丞相万分悲痛的开口,言语间带着几分有意无意的责怪。
他们家就这么两个女儿,怎么说处死就处死了啊!
自己的夫人,到现在还卧床不起呢!
“无意?”君渊寒反问一声,看向面前的两人,一想起早上的事情,他的语气越來越冷。
“朕的寝宫,是一个无意就能进去的吗?”
“皇上!小女只是对皇上思念至深至切,皇上为何要如此绝情啊!”左丞相声泪俱下,捂着胸口,像是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可君渊寒却依旧沒有理会,毫无感情的开口。
“朕那时在哪,左丞相还不清楚吗?”
听完这话,左丞相正在擦拭眼泪的手,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的确,君渊寒那时正在金銮殿上早朝,这么说,的确是有点牵强。
“皇上,这都是臣妾的错,不该告诉傲玉妹妹,您从外面带回來一个男子,还住在了九龙殿,妹妹为人冲动,担心皇上的安危,可是,却也是为了皇上着想啊!”
辛千琴连忙跪在君渊寒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胸前的风景也随着微微低下肩膀,显得呼之欲出。
水月站在一旁正看着好戏,可被辛千琴这么一搅合,她突然就失了开始的好心情,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辛千琴,还真是够讨厌的!
“那你的意思,是朕的不不是了?”君渊寒撇了一眼地下的辛千琴,看着她这副模样,也随着水月那般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臣妾不敢。”辛千琴惶恐的对着君渊寒磕了个头,身子也垂的更低了。
水月实在是受不了了,看着那个辛千琴,不是说古代的女子都无比保守吗?她这样卖力的搔首弄姿,还不如直接裸着过來好了!
看着眼前的一幅的画面,水月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烦闷,对着地下的辛千琴,略带讽刺的开口。
“人都已经死了,你们跑到这里來人就会活过來吗?”
地上的人听见,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來,收起泪水,目光锐利的看向水月,厉声指责道:“你区区一个侍读,竟敢如此对本宫说话!你这是无视宫中规矩,无视天子的威严!是乃大不敬!”
水月听完,嘴角微微扬起一角。
“宫中规矩?”水月反问道,挑起眉,状似不解的看着辛千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辛千琴的神色一僵,脸上瞬间闪过一抹不自然。
“你身为名门之女,理应是秀外慧中,温婉贤淑。”水月微晃着脑袋,头头是道的说着,像是前辈训斥晚辈一样。
“在皇宫,你身为娘娘,也该表现的端庄贤淑,为其他的嫔妃做好表率,可今日见你这身打扮,我都差点误以为,皇上在这后宫莫不是建了一座青楼?”说完,目光转向君渊寒,眼眸中满是鄙夷的笑意。
“你!”辛千琴气得头上的珠花摇的叮当响,一双美目因为愤怒而瞪得老大。
君渊寒沒想到水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來。
水月见君渊寒一个字都不说,眼中的鄙夷更加明显了,心中的烦闷也越來越重,皱了皱眉头,转身朝着御书房门口走去。
“你怎可当着皇上的面说这种话!一定是你,定是你陷害了我的女儿!”左丞相猛地抓住准备离开的水月,眼眸中满是浓浓的怒火。
“辛弘毅!”君渊寒拍案而起,大吼一声,同样怒视着他。
立马,辛弘毅就惶恐的松开了手,跪在君渊寒面前,悲愤的开口。
“皇上,小女定然是被陷害的,还请皇上明察,还小女一个公道啊!”
水月听着这番话,只觉得胸口处像是要烧起來了一般。
他们今天,就是冲着自己來的。
看來,八成也就是这个辛千琴唆使吧,这种桥段,水月在电视剧里面可见多了,今天可是让她真实的体验了一把。
转身,目光撇向一边的辛千琴,果然,她的嘴边微微勾起一股的得意的微笑,跟今天早上的辛傲玉笑如出一辙。
水月也回敬了她一个同样的笑容,缓缓走到辛弘毅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辛弘毅看着面前的水月,心里沒由來的升起一股压迫感。
这个少年,不简单啊!
这是辛弘毅给水月的第一个定义。
辛弘毅脸上微妙的表情沒有逃过水月的眼睛,水月眼中闪过一抹鄙夷。
这样就顶不住了吗?好戏还在后头呢!
“陷害?左丞相,爱子,教之以义方,弗纳于邪。这句话,我相信你一定明白吧?”水月询问着辛弘毅,双眼紧紧的盯着他,一眨也不眨。
“自然是明白的。”左丞相毫无底气的点点头。
水月勾勾嘴角,接着开口。
“你的口中的女儿,趁着皇上早朝期间,不顾守门宫女和太监的阻拦,强行进入皇上的寝宫,做出那样毫不讲理的事情,失教之责在于谁?”
说完,不等辛弘毅反驳,手指指向另一旁的辛千琴。
“你这身旁的这个女儿,身为后宫娘娘,穿着打扮如此不堪,言语之间满是凌厉之气,毫无半点温婉可言,失教之责在于谁?”
最后,水月慢慢蹲下身來,看向辛弘毅,摸了摸他身上的官服。
辛弘毅哪里还敢开?微微往后缩了缩,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恐。
“你身为朝中大臣,理应当为皇上分担国事,忧国忘家,捐躯济难,现在倒好,跑來联合后宫妃嫔,公然质疑皇上的决定,你该当何罪?恩?”
水月盯着他好半饷,慢慢从地上站了起來,十分嫌弃的擦拭着摸过他衣服的双手。
“我还以为今日左丞相过來是來请罪來的,不过,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看來,人一上了年纪,就是特别容易糊涂,相信皇上也会体恤左丞相年事已高,不会多加怪罪,只是...”水月脸上闪过一丝奸笑,笑容的发射点对准辛千琴。
辛千琴眼中早已沒有之前的那般气势,只是有些呆呆的看着自己。
水月笑得更加厉害了,继续开口:“放你回去好好安享晚年,也是个好归宿。”
辛弘毅听完这番话,吓的立马爬在君渊寒附近,战战兢兢的开口。
“皇上,皇上...老臣知罪!是老臣管教无方,还请皇上息怒啊!”
他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绝不可以就这样退出朝廷了!绝对不可以!
“爹!”辛千琴惊叫一声,急忙跑到辛弘毅身边,心中慌乱无比。
爹爹怎么可以这么说?!他们明明说好了的。
他们两个演一出苦情戏,一口咬定就是尹小九陷害妹妹,就算皇上庇护,也要闹得朝廷中的人都容不下他,到时候,人多势众,皇上也沒办法了,可...可现在,怎么就突然变成他们赔罪了?!
“明明都是...”辛千琴话还沒有说完,辛弘毅实实的一巴掌就甩在了辛千琴嫩白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