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负伤
时间到了傍晚时分,众将士喊也喊累了,几个人聚在一起闭着眼睛打盹,盛修却是自从进了营帐后就没有合过一下眼,穿上六和连环甲整装待发,坐在书案前仔仔细细的看着桌上的地图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郑卿月发着烧,喝下药后便有些昏昏欲睡,醒一会儿,梦一会儿,睁开眼睛一看盛修却还是半点未动,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
忽的听到外面嘈杂的吵闹声与呼叫声,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看向盛修却见他也起了身,这才知道并不是自己听错了,匆忙起了身“这是怎么了?”
盛修一脸的冷峻,匆忙拿起立在营帐一角的金攥红缨火焰枪,提步向帐外走去,眼见郑卿月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连忙赶过来扶住她“你乖乖的呆在这里,帐外有我的护卫,一旦有什么事情你就跟着他们走。”
郑卿月一惊“是付远方攻过来了吗?”
盛修笑笑“那付远方一心为国,是个英雄,可是脾气却是暴躁没什么耐性,又自负,打了这么多年的胜仗难免有些瞧不上我这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认为自己赢定了,被咱们的将士骂了这么久,又眼见着你同我成亲,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说这话是盛修面色岁严肃但是语气却是庆幸,那付远方终于是中计了!
“可是将士们喝了那么多的酒,能上阵杀敌吗?”郑卿月担忧道。
盛修拍拍郑卿月的肩膀“我怎么会当真让他们喝的烂醉如泥,早就交代好了,今日的酒中十成有九成都是兑了水的,如今吃饱喝足正好上阵杀敌。”
眼见盛修要上战场,郑卿月这才第一次直面战争的残酷,梦中盛修带血的样子,不由浮现在眼前,心中害怕极了,却也知道不能阻止,深深的看了盛修一眼,吻了吻他的唇“我等着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盛修深情的回吻了一下,扬起眉毛笑笑“放心吧!”转身离开。
匆匆放开盛修的手,目送盛修离开,郑卿月的一颗心都要揪在一起了,外面的嘈杂与帐内的宁静形成鲜明的对比,城墙外的厮杀声震耳欲聋,郑卿月甚至感觉能听到每个人的嘶喊声与刀剑划破肉体带出鲜血淋漓的声音。
那付远方毕竟是身经百战,盛修当真能应付的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郑卿月已经顾不得发烧,由坐着变成了满屋子的乱转,原来真正担心一个人的时候,你所有的冷静与自持都会化为飞灰,所求的不过就是他平安而已。
烦躁的掀开门帘,立刻有两个黑衣短打的男子抱拳上前“王妃!”
郑卿月想起盛修说留给自己的两个护卫,应该就是这二人了,连忙匆匆问道“现在怎么样了?王爷可还好?”
两人相视一眼,低下头“王爷只是吩咐我们二人一旦情况不好就带您杀出去,我们守候在此,并不知外面的事。”
郑卿月泄气的一跺脚,转身返回了营帐中,心中继续七上八下。
这场仗打的异常的艰难,双方都是拼尽了全力,打的筋疲力尽,最后还是付远方体力不支,被盛修一□□成重伤。
付远方重伤,南国没有了将领,群龙无首,将士瞬间一盘散沙,盛修趁胜追击,将南国打的落花流水,一举拿下了永城,史官对这场战役的评价非常高!史称平南战役,以此作为平定南国的第一战。
而南国丢掉永城只好退守涠洲,搜遍涠洲的大夫为付远方看诊,付远方重伤,军中甚是恐慌,一时间流言四起,尽管副将百般压制,但却依旧没有让这场面有所缓解,反而越演越烈,至此军心已散。
盛修在占领永州后立刻让人封闭城门,号召百姓加固城墙,经过一夜方得停歇,等到第二天南国那三十万援军到达涠洲的时候,永城已经紧闭城门,任对方如何叫骂也不开半分,再加上主将付远方重伤昏迷,谁也不能做主擅自攻城,至此,南国与大夏在兵力相差近三十万的时候,僵持了下来。
郑卿月站在一众人的最前方迎接着盛修的归来,眼见那银亮的身影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军队的最前方,立刻由衷展露一笑,提起裙摆,顾不得矜持冲了上去。
勒马、起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盛修紧紧抱住郑卿月,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我平安回来了。”
郑卿月眼泪止不住的流,所有的担心都化作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不住的点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闻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还越来越浓烈,连忙挣脱盛修的怀抱,这才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赶快拉着他检查,目光落在了不住流血的左肩上,脸色白了白“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一边说着一边吩咐着赶快找军医,一边同副将将盛修往帐篷里拉。
刚刚一场混战,盛修已经耗尽了力气,如今整个身子都搭在郑卿月身上,重的很,郑卿月连拖带拽的将盛修拉到床上放了下来还要注意不要碰到他的伤口。
军医也已经适时的赶到,连忙打开药箱为盛修诊治。
郑卿月长这么大头一次看见人受这么重的伤,不又慌了神,只是不住的流泪,抓着盛修的另一只手怎么也不放。
“小丫头,害怕了?”盛修摆着一张脸吐气无力却还有心情开玩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心思逗我!”郑卿月鼻子哭的红红的,很是滑稽。
“放心,不过就是挨了一刀而已,那付远方武艺高超,若不硬挺着挨一刀走怎么能刺伤他呢。”盛修解释着。
郑卿月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目光落在他左肩的伤口上,握着他的手情不自禁的紧了紧,军医已经将盛修的铠甲脱了下来,露出了左肩的伤口,那伤口深可见骨,皮肉都往外翻了起来,不住的流血,郑卿月险些没吓晕过去!
“大夫?怎么样啊?还好吗?”郑卿月担心的询问。
“这是刀伤。”军医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回答“伤口虽深但是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只是失血过多,万幸啊!”
军医一边说着一边手下不停的处理着,先在胳膊上绑了块布条止血,再为伤口上起了金创药,金创药碰触到伤口的一刹那,盛修浑身明显一个痉挛,但却硬挺着没叫出声来,脸上冷汗直冒,还不忘对郑卿月咧咧嘴“别怕,不疼的。”
郑卿月哭着拍了盛修几下子早已经泣不成声“怎么会不疼!疼你就喊出来啊!要不哭两声也行啊!”
“那我多没面子,没听说过男儿流血不流泪吗。”盛修费力的扯扯嘴角,终究是没有叫出声,反倒是郑卿月哭得厉害将盛修的那份也哭完了。
处理完伤口的盛修筋疲力尽,不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郑卿月不顾众人反对,应是撑着身体守在窗边,直到第二天确定盛修没有发烧,一起安好这才一个泄力,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战事陷入僵局,南国有兵力无主帅,大夏有主帅无兵力,南国皇帝听说付远方战败以后大为吃惊,急忙选择替补的人选,这时南国平日里叫的正欢的一众大小将领全都缩了脖子,镇国将军都战败了谁还敢出头,最后还是付远方的儿子年过五旬的付敬奇扛下了这个烂摊子,替父出征,火速赶往前线接下了帅印,而盛修这边也在这段时间得到了充足的修整,赶来援助的三十万大军也已经到达永城驻守听候差遣,至此双方又陷入了对峙状态。
盛修大胜的消息传回大夏,举国欢腾,出乎意料的是对于郑卿月这一女嫁二夫的行为,人民非但没有指责,竟是出乎意料的赞扬,毕竟在那么紧急的时刻郑卿月还能挺身而出不顾个人安危,不顾自己名声选择嫁给盛修而刺激敌军使得我军大胜,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世间又有哪个女孩能做到呢?
一时间民间关于郑卿月的议论简直是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早前一些人说郑卿月是红颜祸水的也转了风向,纷纷赞扬起了郑卿月的英气,盛修同郑卿月的事情因着这场战争的原因也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越发引人探究。
当然这些消息对于远在永城的郑卿月与盛修来说根本一点都不知道,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人在这段时间了感情却是火速升温,除了盛修议事以外,两人几乎都黏在一起,也不知盛修怎么回事,这一伤直接变成了小宝宝阶段,凡是都要人服侍,还不许别人插手,只许郑卿月亲自动手,于是郑卿月便由王妃变成了全职贴身丫鬟,换衣,洗脸,样样都要亲力亲为,要不是郑卿月拼死反对,估计洗澡这一项重任也会落在郑卿月的身上,每每看着郑卿月被自己指使的要发怒还不敢发怒的样子,盛修就说不出的满足,她那生气蹲在一角的样子,多想一只小白兔啊……
短暂甜蜜的日子就这样匆匆而过,一丝肃杀抚过战场,谁都知道,新一轮的厮杀应该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