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丝情身上带着刀伤药,可是鬼面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深,她撒在上面的药粉很快就被血冲走了。
不知什么时候,鬼面醒了过来,“有针吗”他哑着嗓子问。
丝情立即明白过来。
她奔到柜子前,翻找起来。
这里是风月场所。难免有个激动过度的,把衣裳撕扯裂了的。针钱都是现成的。
鬼面看着剑丝情,眼中掠过一丝无奈,“你动手吧。”
伤口太深,只能先将它缝合,可是丝情的女红确实不敢让人恭维。
“我本可以自己来,可是现在我手上没有力气。”鬼面直言道,“所以只能由你来了”
丝情道:“我缝的不好看日后你若娶了妻子,她要是嫌弃你身上的伤疤难看怎么办”
“嫌弃不好看的我不娶就是了”光是听那声音,好像隐隐带着笑意。
丝情没有办法判断出他是不是真的在笑,因为她只能看到他脸上的面具。
不知为何,心底的某处,竟为他的这句话而蠢蠢欲动。
“快点动手吧。”鬼面闭上眼睛。
这种情况下丝情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了。
忙了她一头汗。总算是把伤口简单的缝合起来,撒上药粉,把床单撕成条状,充当了临时的绷带。
做完这一切后,丝情坐在床边,累的气喘吁吁。
以前她跟在十殿下身边时,也没少遇到危险,可是却从没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她本想跟鬼面商议下接下来的打算,不过鬼面却再次昏过去了,而且很长里间都没有醒过来。
丝情不禁有些慌张起来,想去探他的鼻息,却发现被面具遮挡着
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就在这时。窗外响起细微的声音,小香狸不知怎么从外面爬了上来。
看它那模样这一路上也是吃了不少苦,身上的毛沾了鬼面的血,东一块西一块的。
“汤圆”丝情走过去,想要把小香狸从窗台上抱下来。
小香狸直接蹲坐在了窗台上,脑袋盯着楼外。
丝情探身看向楼外,惊见楼下停着一辆马车,绯王凌宵天正走下马车,与一旁一位武将打扮的男子说话。
楼里的姑娘们全都迎了出去,妈妈陪着笑。直念叨着:“贵客里面请。”
凌宵天一身大红锦衣,风姿绝艳,扬声笑道:“今晚本王宴请墨将军,你们可要好生伺候着。”
说着一行人进了楼内。
剑丝情只觉双腿一软,险些坐到地上。
她不知道绯王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不过她能确定的是,绯王定然是知道他们在这里的。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鬼面,丝情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总算是有救了
绯王府。
苏白桐从内室出来,在慧香端来的水盆里净了手。
李师爷正等在外室,见她出来忙上前道:“王爷说今晚就不回来了。”
苏白桐“嗯”了声。
为了能把鬼面偷偷带回来,凌宵天请了墨云峰去吃花酒,在那种地方往往都是要住上一夜的,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剑丝情换回了原来的侍卫装扮。规矩的立在门口,“擅自出府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与慧香无关”
苏白桐抬头看了看她,冷冷道:“幸好无事,若是有事,你便是个死也难逃其咎。”
丝情低头不语言,苏白桐转身从慧香手上接了药碗,“你去把这药给鬼面送过去。”
丝情愣了愣。
苏白桐道:“我这边还要照应着小月,哪有功夫顾得上鬼面那边,这几天由你负责鬼面的起居。”说完便与李师爷一同出了门。役鸟呆巴。
慧香落在后面看着丝情脸上尽是笑,只看得丝情浑身不自在。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端着药碗想解释。
慧香却是一脸:我什么都懂的表情。
丝情暗暗咬牙,呆愣了半天只好进了内室。
苏白桐在院外停住脚步,问刚刚出来的慧香,“她进去了吗”
慧香捂嘴“嗤嗤”的笑,“进去了,进去了,奴婢亲眼看她进去的呢。”
李师爷举眼向天,心中无语。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剑丝情这次是被王妃算计了。
原本关系陷入僵局的两人,却因为这一次的意外事件,反而近了一步。
苏白桐离开鬼面这边,又去一旁的厢房里看望小月。
柳无言仍然没有走,抱着肩翘着脚坐在外间的椅子上。
苏白桐进来时,他动也不动,只是抬眼看向她。
“小月以前从未说过她有这么个哥哥”他审视着苏白桐。
柳无言的身上带着江湖气,苏白桐知道王府的规矩在他跟前完全没有用处,所以也不在意。
“我有法子能让她想起以前的事。”
柳无言目光闪了闪,“若是真的,我也就放心了。”他打了个哈欠,“为了这丫头我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
苏白桐让慧香从香盒里取出回梦香,命她将香炉放在小月的房间里。
“闻了此香,她会在梦中忆起小时候的事。”苏白桐道,“明日等她醒来就见分晓。”
忙了一夜,转眼外面东边天色微明。
慧香劝道:“王妃去歇歇吧,这边有奴婢盯着呢,鬼面那里有丝情,您不用担心。”
苏白桐没有回正屋,而是歇在了附近的暖阁里。
李师爷也忙了一夜,却不敢去睡,眼下府里还住着宁妃娘娘的侄女,不能让她知道这些事,所以他将府里的守卫多加了一倍。
苏白桐睡了两个时辰就醒了,不过她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不是关于鬼面或是小月的。
李师爷进来道:“翩然姑娘出府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苏白桐问,看外面天色已然大亮。
“有一阵子了。”李师爷道,“看她去的方向好像是要进宫。”
苏白桐垂眸看着手里的茶水,“知道了,鬼面现在伤着,府里你多费心。”
李师爷犹豫着,“请恕在下多嘴,翩然姑娘定是进宫找宁妃娘娘了,王妃还是早做打算的好,王爷若是没有想娶她的意思,总是这么拖着只怕早晚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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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