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净灵女格格笑道:“指掌乾坤再重生,.l.乐文移动网死妮子,反正你迟早要死,也不必等到红颜将近皱纹满额,现在死了不也是睡美人么!”手指微动,便要将凤舞九天簪送入。
南宫易心胆欲裂,大骇叫道:“住手!”蓦地电冲而起,不顾一切地朝她冲去绚光迷舞,锐风如电。南宫易念力还未及反应,瞬息问又被晏净灵女鬼魅般接连拍中,痛彻心肺,周身僵直,飞撞到数十丈外。
晏净灵女翻身侧骑碧眼青翼巨鹋,环绕着玄天灵女缓缓兜转,转动手中凤舞九天簪,脆声笑道:“臭小子,你是什么东西?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想替她解围么?”
南宫易咬牙爬起,见玄天灵女脸色雪白,蹙眉凝望自己,极是担心,蓦地热血上涌,快慰不已。精神大振,所有疼痛烟消云散。
当下哈哈笑道:“不错,比起前辈来,我不知差了多少距离,自然救不了她。不过你若是伤了她一丝一毫,今夜你就别想再见到雷公前辈。”
晏净灵女一怔,暍道:“你说什么?”
南宫易嘿然笑道:“事已至此,我便实话实说吧!我们的确是奉雷公之命,到这里投石问路的。”
玄天灵女秋波荡漾,又惊又奇,不知他究竟何意。南宫易心道:“天仙灵女姊姊,这疯婆娘心智淆乱,一心只想着打败雷公,唯有投其所好,胡说八道,才能救出你来。虽然有些不堪,但情势紧急,也只有出此下策了。”
晏净灵女大震,怔然半晌,尖声笑道:“我猜得不错吧!老匹夫,你明知斗不过我,缩头缩脑不敢现身,却叫了这两个小混蛋来作探子……”激动之下,凤舞九天簪剧颤,玉蟾清辉在那尺身上一闪而过,水纹摇荡,眩光迷离。
这个时候,南宫易怀中突地闪起一道淡青光芒,刺眼跳跃。低头望去,只见那天地神卦流光溢彩,翠芒闪耀,轮中的太极八卦图发疯也似的急速飞旋。心中一惊,不知何以。正自讶异,那北斗又匆地停了下来,斜斜指着酉时水属庚位。
晏净灵女斜握凤舞九天簪,厉声道:“臭小子,你说我杀了这丫头便见不着老匹夫,又是什么意思?”
南宫易正等她这句话,大声道:“我二人的瞬移术在当今元泱可算数一数二,什么妙手空空跟我们一比,那便成了乌龟蜗牛。雷公听说你在铸炼‘凤舞九天’,便让我们前来刺探情形,一则看看你的凤舞九天簪究竟铸成没有,二则看看你的‘指掌乾坤’到底有多快。如果你炼成凤舞九天簪,‘指掌乾坤’的速度又比我们飞得还快,那他就索性不来了,以免输了给你,传到元泱上难以做人……”
见晏净灵女柳眉倒竖,咬牙切齿,知她已然相信,心下暗笑,续道:“……他在我们身上下了‘比翼连理蛊’,一旦我们有什么不测,他携带于身的另一只比翼蛊虫便同时毙命。他也必将不上这星辰山了。”
晏净灵女恶狠狠地瞪着他,突然尖声大笑,周身颤动,凤舞九天簪也随之摇晃不已。
南宫易怀内的天地神卦登时又绚光闪耀,斗柄乱转。南宫易呼吸蓦地停顿,神光电闪:“难道这天地神卦的变化竟与‘凤舞九天’有关吗?”
一念未已,那天地神卦神光又匆地顿止,指向亥时火属辛位。蓦然抬头,却见晏净灵女骑着碧眼青翼巨鹋,已经转辗昂立于西天皓月之下。而天地神卦上的亥时火属辛位恰在正西之位!
心中蓦地一阵狂喜。
晏净灵女厉笑道:“臭小子,你满嘴胡言乱语,想诳谁来着?那老匹夫一不会用蛊,二狂妄自大,又痴迷武学,若知道我修成‘指掌乾坤’,就算明知是死,也必定要来见识见识!你想救这死妮子,居然扯出这等狗屁不如的弥天大谎,当真可笑之极!”
南宫易一楞,暗暗叫苦,没想到这贼婆子瞧来疯疯癫癫,无理取闹,头脑却清醒之至,对震兹的了解又远胜于己,自己此番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弄巧成拙了。心想:“辣块妈妈的鳖毛蛋,遇上这么个难缠的疯婆娘,当真倒霉之至。罢了,既有这天地神卦,我便搏上一搏,总强过束手待毙。”
当下哈哈笑道:“贼婆子,被你拆穿了。潮阁琼酿会在即,雷公忙得紧,哪有空暇见你这手下败将?他让我们来,便是看看你究竟有多少进展。雷公说,我敌不过他三招,你若能在三招之内打败我,他自会找你较量。”
晏净灵女扬眉厉笑道:“臭小子,就凭你?我只需一招便可以杀了你,还要三招?”
南宫易笑道:“适才我不过是试试你的身手,根本末尽全力。这样吧!我蒙起眼睛,你若能在三招之内打败我,要杀要削,悉从尊便。如若不能,你就放了这位姑娘,我们也好回去覆命。”
玄天灵女低吟一声,粉靥瞬间雪白。晏净灵女的“指掌乾坤”快逾闪电,几近元泱无敌,他若能逃过一击已属侥幸。竟敢如此托大,蒙上眼睛抵挡三招?倘若……倘若稍有不慎……她的心里蓦地一阵森寒,不敢再往下想。眉尖紧蹙,凝视南宫易,轻轻摇头。
南宫易微笑传音道:“神仙姊姊放心,我自有办法。”
玄天灵女见他胸有成竹,心下稍安。
晏净灵女目光凌厉,瞪视着南宫易,森然道:“臭小子,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啦!”
南宫易微微一笑,飘然飞至半空,凝风顿立。左手撕下一片布幅,将天地神卦夹在其中,缠缚住双眼,神光正好抵在两眼之间。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只能看见太极八卦图闪闪发光,轻轻摇晃。微微一笑道:“请吧!”断刃在玉蟾清辉下亮起一道眩目的金光。
晏净灵女冷笑不语,凤舞九天簪飞转,霓光闪耀,骑着碧眼青翼巨鹋韵律地走来。
银潭水波荡漾,五光十色,漫漫冰晶雪层悠扬地卷过潭面,在万干绚光霓柱中缤纷闪耀。
晏净灵女骑乘碧眼青翼巨鹋,踏波,缓缓前行。南宫易瞬移飘然而退,始终与她保持将近百丈的距离,嘴角微笑,镇定自若,断刃始终遥遥直指慕容艳眉心。
玄天灵女凝立冰雪之上,屏息观望,芳心剧跳,竟是从未有过的紧张和担心。忽然想起了四年前,在遮龙峰玄风天尊苑的那个月夜。她藏身庭院竹丛之后,看着他挺身而出与拜月阁狗贼周旋时,心中也曾莫名地抽缩。
那时他稚气未脱,轻狂年少,仿佛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那纯净的眼神,温暖的笑容,曾给她似曾相识的触动,彷佛春风皱水,无缘无由。他站在月下潭边,斜倚蚀日兽,横吹青箫……如画情景犹历历在目,而今却已四年。
今夜此地,相隔千山万水,昼夜春秋,同是山顶、月夜、潭边,情景相似,人物仿佛。他与她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些日子,与他同行的一幕幕又闪电似的掠过脑海。心潮澎湃,从未有如此刻这般鲜明地意识到,他再也不是当日的那个少年了,他已经是英武而倜傥的男子,心里泛起淡淡温暖的喜悦,嘴角又忍不住微笑起来。
突然想起九仙山中迷离闪耀的浮世玉,想起此刻他正与晏净灵女生死相搏,微笑渐渐暗淡,不安、担忧……又如彤云笼罩。心海浮沉,跌宕起伏。
这个时候,寒风鼓舞,波涛汹涌,潭底散射的万千霓光急剧摇摆,晏净灵女突然从碧眼青翼巨鹋上消失!
玄天灵女芳心一沉,却见南宫易大喝一声,断刃电舞,一道狂猛的金光朝右后方刺出。“砰!”当空爆开巨大的气浪,翻飞迭涌,犹如万千朵彩菊齐齐怒放。
南宫易大叫道:“一招!”冲天飞起,青衣鼓舞,宛如仙人乘风归去。苍穹湛蓝,一道淡淡的彩光在他周围迤逦闪烁,蓦然消逝。
南宫易暍道:“两招!”
回手舞刃,陡然下沉,如流星飞坠。刃光翠丽横空,还未完全进放,突然缤纷震碎。他闷哼一声,背部衣裳撕裂飞舞,一道血矢从肩头而出。
玄天灵女花容失色,暂且连呼吸都已停顿。眼见南宫易清啸冲天,及时以“龙跃于渊”封住伤势,方松了一口气。
南宫易瞬移疾掠,“之”形逃窜,凝神聚气,防范晏净灵女的最后一击。漆黑的视野中,天地神卦的太极八卦图急速飞旋。那神光一旦停顿,便是致命一击攻来之时。
倏然眩光乱闪,神光竟凭空消失!南宫易心下一惊,蓦地闪过一个念头:“不在东南西北,糟了!在……”
“砰!”眼冒金星,背部突钧重击,骨骼宛若尽数震散开来,登时大叫一声,重重摔落。蒙布飞扬,天地神卦倏然滑落怀中。恍惚中,南宫易奋尽全力大吼道:“第三招!你输了……”
水浪拍舞,波涛冲天,霓光彩气纵横乱摆。他蓦地晕眩昏迷,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易迷迷糊糊地醒转,雷电鹜唦唦欢鸣,不住地轻啄他的脖颈,又痒又痛,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睁开双眼,发觉自己经脉尽封,正全身僵直地坐在潭畔雪地上,与玄天灵女咫尺对望。她灼灼地凝望自己,眼波中满是关切、担忧的神色,眼见无恙,登时松了一口气。
南宫易心中大跳,匆听一个尖利的声音暍道:“臭小子,算你命大,姑娘这一掌没把你拍死。不过下次就没这般好运气了!”
青衫闪动,晏净灵女从他身后绕了出来。雷电鹜突然大怒,唦唦叫着振翅冲去,登时与那碧眼青翼巨鹋扑斗开来。
南宫易念力四探,浑身除了肋骨断折之外,并无致命重伤。适才遭袭的那一刹那,他已下意识地逆旋避水神珠,因势利导,朝下冲落,是以卸去了大部分的气劲,保住一条小命。哈哈笑道:“贼婆子,我已经挡了你三招,你已经输啦!想要耍赖不认帐吗?”
晏净灵女冶笑道:“我耍赖又怎样?臭小子,谁让你先骗姑娘来着?”
南宫易笑道:“当真是恶狗先咬人,我骗你什么?”
晏净灵女忽然又是一阵格格大笑,蓦地一闪,站在玄天灵女的身旁,凤舞九天簪架在她的颈间,厉声道:“臭小子,你胡言乱语,还在狡辩。你和这死妮子都是风属真气,榆木人又怎会让外人做他的使者?再不说实话,我就立即杀了这死妮子!”
南宫易谎言一再被戳穿,面红耳赤,狼狈不已。一时理亏心虚,语塞支吾。
玄天灵女妙目凝视南宫易,眼波温柔,嘴角微微上翘,竟似隐有笑意。
南宫易叹了口气,苦笑道:“罢了,我压根不认识雷公,更不是他的使者,只不过到此地收伏奎木月乌,找几块苍宇之星而已。是前辈你一口咬定我们是奸细,可怪不得我。这位蛊仙与前辈无怨无仇,你何必取她性命?”
晏净灵女冶冶道:“我杀不杀她关你何事?她是你的什么人?你为什么千方百计要救她?居然连自己性命也可以不要?”语气凌厉,咄咄逼人。
南宫易瞥望玄天灵女,见她凝视自己,双颊忽然泛起淡淡的桃红,说不出的俊俏,心中陡然大痛,仿佛万千个精钢锥一齐砸下,忖道:“为什么千方百计、舍却性命要救她?因为……因为我喜欢她,刻骨铭心地喜欢她,喜欢她甚至远胜喜欢我自己。她是天上的天仙灵女,我不过是地上的凡夫俗子,这一生一世,只要能永远这般保护她,远远地看着她,我就快活得紧了。”但这些话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的。
晏净灵女见他沉吟不答,暍道:“臭小子,再不说话,我就杀了这丫头,祭我的凤舞九天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