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欢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一股怒火从心底缓缓地升起。。し0。
她在家里担心的要死,可是秦未泽却如同没事人一般在这里与侍妾享乐。
难道,终究是她看错他了?
原本以为他是不同的,可是到头来却狠狠地给了拾欢一耳光。
“韩姑娘有事吗?”红缨柔柔地问道,然而紧贴着秦未泽的身子却丝毫未动。
拾欢冷笑:“我来看他死了没有!鲎”
坐在秦未泽右腿上的红缨顿时有些尴尬地看着秦未泽。
他伸出左手,把玩着桌上的酒杯:“敢这么说本王,你活腻了?”
听着那冷漠的口气,拾欢定定地看着秦未泽说道:“我还真是有病,居然会担心你的死活。既然你安然无恙,我们之间便两不相欠了。告辞!”
她转身,那背影不带一丝的留恋。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秦未泽猛地捏碎了手中的杯子。鲜血顿时溢出来,流到了桌面上。
可是这点儿疼痛却远远不及他心中的痛。
她的眼神,她的语气,每一样都如同利剑一般,深深地刺进他的心里。
见秦未泽流血了,红缨大惊失色:“王爷,你……”
“滚!”他冷冷地吐出一个字,红缨立刻从他身上起来,吓得退了下去。
秦未泽看着自己的右手,丝毫没有知觉。刚刚他故意让红缨坐到自己的身边,就是为了挡住这只手臂。
半晌,他猛然间起身,左手一个用力,猛地掀翻了眼前的桌子。桌上的酒菜散落一地,门外的魏达听见声音便冲了进来。
看见王爷那有些阴郁的眼神,他知道刚刚韩姑娘的话比任何伤痛都要厉害。
“王爷,保重身体要紧。”魏达说道。
秦未泽心痛,他万分想要去追回拾欢,可是自己的手臂若真是废了,他不想让她跟着自己一起担心。
“吩咐下去,暗卫要保护拾欢的安全,不得有误!”他虽然不在她身边,可是也绝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可是……”
“没有可是!”
半晌,魏达领命,点点头出去了。
拾欢气冲冲地从宁王府走出来,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地抓住。眼前不停地回想着刚刚她看到秦未泽与别的女人在一起的那一幕。
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是讨厌秦未泽。
可是猛然间她停住了,怎么感觉好像她是在吃醋一般?
不会的,她才不会吃秦未泽的醋。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他只不过是对抱着好奇的心态接近自己的。如今没有兴趣了,放手了也是正常的。
她还真应该谢谢秦未泽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若她真的交了真心,那么肯定会难过死。
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她向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然而李温婉这些日子发现,宁王爷好像再也没有来见过拾欢。原本以为这丫头若是能嫁进王府,也算是有点儿利用价值。
不过转念一想,就凭她,宁王爷怎么可能看上这个出身低微的女子。
拾欢回来的时候,李温婉正在她的院子中坐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呦……这是打哪儿回来啊?是不是让人家赶出来了?”李温婉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想当初那宁王爷可是没少向着这丫头,与自己过不去。现在可好了,宁王爷根本不要她了,看她怎么嚣张。
拾欢的心中原本就很愤怒,看着李温婉那得意的样子,她抿嘴一笑,终于有个人可以让她出出气了。
“夫人居然这么闲,来我的院子里坐坐。怎么,莫非夫人也被赶出来了?”
这丫头居然还敢口出狂言!
李温婉一下子站了起来,“韩拾欢,你得意什么,人家宁王爷都不要你了!”
“他要不要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就算他想要,我嫁不嫁还是问题呢。怎么夫人这么关心我?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
“我关心你?我是怕你丢了将军府的脸面。”
“呦,这将军府的脸面不早就被你丢的差不多了吗?居然还有脸面可以让我丢?”拾欢佯装惊讶地说道。
李温婉顿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死丫头居然敢这么说。气急败坏的李温婉一伸手就要打她。
拾欢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想动手还轮不到你!”一把甩开她的手,拾欢冷冷地说道。
恰好这一幕被前来的韩骁和韩拾俊看到了。
韩拾俊上前扶住娘亲,而韩骁以为拾欢对李温婉动手,冷声说道:“拾欢,你太放肆了!”
李温婉见夫君开口了,反而学会了不说话。只是在一旁偷偷地抹眼泪,此时她的行为胜过千言万语。
她放肆?
看着眼前这些人看着自己的眼光,好像自己罪大恶极
一般。
她的心有丝丝的悲凉。她收回自己的手,并未辩解,只是看着他们不语。
“好了,爹,拾欢也不是故意的,您就不要责骂她了。拾欢,向娘亲认个错,这件事就过去了。”
认个错?
拾欢冷眼看着韩拾俊,仍旧不说话。
见她如此态度,韩骁更是气愤:“拾欢,认错!”
“我没错!”
“还敢顶嘴!”韩骁真的是气急败坏,一方面是因为刚刚的事情,还有一方面是因为宁王爷的事情。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拾欢被宁王爷抛弃了,这下好了,这丫头要如何嫁人呢?
正在起头上的韩骁冷声说道:“来人啊,家法伺候。”
“爹,拾欢已经知错了!”
“你看看她这个态度,哪里像是知错了!”韩骁见拾欢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他怒火越来越盛。
一直在这里伺候的竹桃看不过去了,挡在拾欢面前说道:“将军错怪姑娘了,是夫人先要动手打她的。姑娘只不过是抓住了夫人的手而已。”
顿时,韩骁愣住了。他转而看了看一旁的文巧:“文巧,你来说。”
“竹桃姐姐……说的是实话。”文巧也豁出去了。虽然夫人在府中说了算,可是小姐待她不薄,她必须要说实话。
看着拾欢那有些受伤的眼神,韩骁心中十分愧疚。
一直以来他对这个女儿的关心就不够多。自从拾欢的娘亲去世之后,他便一直驻守边关,很少回来,自然对这个女儿关心的也不够。
而现在,自己居然又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她。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拾欢。
冷眼看着他们,拾欢开口:“还用不用家法了?若是不用,几位就请吧。我想要休息一下。”
她累了,真的累了。不只是身体,心里也很累。
韩骁欲言又止,韩拾俊拉着他离开了。
韩拾俊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是不对的,拾欢的心结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解开的。
走进房间内,拾欢一下子躺在了床上。她现在拒绝去思考,拒绝去想秦未泽,拒绝去想周围的一切。
竹桃与文巧两个人走了进来,看拾欢躺在床上,她们默不作声,各自收拾房间去了。
“竹桃,文巧,谢谢你们。”半晌,拾欢开口说道。
“姑娘客气了。”
“小姐别这么说。”
拾欢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竹桃说道:“竹桃,谢谢你前一段时间照顾我。如今我也好了,你也该回宁王府去了。”
“这……”竹桃有些为难,没有王爷的命令,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去。
“回去吧。”
说罢,拾欢又躺了下去。
竹桃不知道这韩姑娘是怎么了,今日好像与以往很不同。整个人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可是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她也该回去了。
竹桃刚一回到王府,便被王爷叫去了。王爷详细地询问了韩姑娘的一切,包括她今日的状况。
一听说拾欢受了委屈,秦未泽的眉头皱的紧紧的。
这丫头太倔,为什么不解释。就在那里听着韩骁训斥!
他的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担心。
好不容易熬到夜晚,秦未泽真的熬不住了。他想见拾欢,疯狂地想见她。
夜深人静,拾欢居然丝毫没有睡意。
她的心中有些难受,早早地打发文巧去睡了,自己一个人独自坐在窗前看夜景。
秦未泽一直在暗处看着她,他贪婪地盯着拾欢的面容,一刻也不想移开眼神。
已经过了子时了,这丫头居然还不睡。难道想在窗前坐一夜吗?这样下去会着凉的。
一边在心中碎碎念,秦未泽一边想着办法。
秦未泽皱眉,终于看到她起身了,本以为她要睡觉,谁知道这丫头居然开门走出来了。
站在院子中,看着那无尽的苍穹,拾欢突然间有一种苍凉的感觉。
好像一切东西都不属于她,而她也不属于这里。
站了半晌,拾欢的心中有了想法。一直以来她都想要试一试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可是一直以来因为有事就耽搁了。也许现在是时候了。
想到这里,她转身回到房中。
见她终于回去了,秦未泽放下一颗心。
走到她的窗边,为了防止这丫头醒来,他悄悄地放了一些迷雾进去。接着秦未泽便开门走了进去。
轻轻地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睡颜。哪怕是在睡梦中她都皱着眉。
伸出左手轻抚她的秀发,秦未泽低头轻吻她的额头。
唇瓣一点点地下移,他吻得十分小心,仿佛对待世间最好的珍宝一般。
“小欢儿,对不起。”白日里他故意制造假象,他不
是没有看到拾欢眼中那一丝受伤。
秦未泽既高兴,又担心。
高兴的是拾欢的心中还是对他有感觉的。
担心的是这丫头会伤心,会难过。
轻轻地躺在她的身边,伸出左手揽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他也想过告诉拾欢真相,可是这丫头知道他的手臂很有可能废了,肯定会留在他身边的。
可是这不是他想要的,他不要这种同情得来的爱。
抱着她,心中无比的满足。
原本拾欢睡得很不安稳,可是后来渐渐地居然沉沉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上醒来,拾欢觉得整个人都精神许多了。可是她觉得空气中好像有那么一丝丝的幽香。那是秦未泽衣衫上的味道,她曾经当小厮的时候看过,丫鬟们都会在放衣服的柜子里放上一些香料。淡淡的幽香,十分熟悉。
可是转而她摇摇头,肯定是自己出现错觉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说不定昨夜正跟那宠妾风流快活呢。
拾欢起身,快速地梳洗打扮,接着便出门去了。
刚一走出大门口,便远远地见到简寒之向这边走来。
她可是十分清楚地记得简寒之娘亲那日的话语,虽然这计划是早就定好的,可是简寒之娘亲的一番话还是有道理的。
转身装作没看见他,拾欢向着人多的地方走去。
她不想给任何人造成任何烦恼,如果那烦恼的源头是她的话,她更加会觉得有负担的。
简寒之早就看到了拾欢,可是她突然间离开让他有些意外。
“拾欢……”他在背后叫到。
拾欢加快了脚步,一头扎进人群中。那人来人往的,简寒之应该不是那么容易看见她的。
可是她想错了,刚走了一会儿,差点撞上一堵墙,抬头一看居然是简寒之。
“是你啊!”拾欢假装刚刚见到他的样子,跟他打招呼。
“刚刚为何要走掉?”简寒之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没走掉啊,不然怎么能碰见你呢。我想去济慈寺,正好要走这边的。”拾欢指了指前面的道路说道。
知道她不肯承认,简寒之也不恼。他轻笑,“我也要去那里,一起走吧。”
根本不可能这么巧的,只不过话都说出来了,她也不好拒绝。
一路上,简寒之与拾欢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他们谁都没有提到秦未泽,仿佛这时一个谈话禁忌一般。两个人都避开了这个话题。
很快,济慈寺到了。
其实简寒之的心中是有些疑惑的,这许久以来也曾听到她去哪个庙宇,今日居然又回到了济慈寺。
看着寺庙外面那熟悉的场景,拾欢又想到了当时抓采花贼的情景。自然也就冒出了秦未泽的俊颜。
摇了摇头,赶走那讨厌的想法,拾欢迈步走了进去。
简寒之紧随其后,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她的心情不好,是因为秦未泽吗?来到这里也是为了秦未泽祈福吗?
虽然他不想胡乱猜测,可是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解释她为什么来这里。
看着这里熟悉的景物,拾欢的心中五味杂陈。这里与万安寺的布局一模一样,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在这里再穿越回去?
虔诚地跪在佛像前,拾欢一一参拜着。待所有佛像都参拜完毕,拾欢在济慈寺的院子中缓缓地走着。
简寒之跟着她,忍不住问道:“拾欢,你有心事?”
“没有!”她笑笑,可是简寒之又怎么看出她笑得十分勉强。
“拾欢,我知道你有心事,你的眼睛已经透露了。我不是要逼你说出来,我只是希望,在你想说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么见外。”
简寒之说得诚恳,拾欢站定,看着简寒之说道:“谢谢你寒之,我知道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以前是,以后也是。”
最好的朋友?
简寒之皱眉,为何她会这么说?
“不许说这么生分的话。”简寒之不想让她把自己界定在朋友的范围内,他不想只能远远地看着她。
“寒之,你对我好,我知道,也很感谢。可是我对你真的没有除了朋友之外的感情。”
“好了,不必多说。我知道你有心事,我不打扰你便是。我去门口等你!”他故意顾左右而言他,转身离开,不让拾欢说清楚。
她不说清楚,他还有理由待在她的身边。他不想她说明白,因此落荒而逃。
“寒之……”拾欢在后面喊道,可是他仍旧头也不回地走了。
拾欢心中很乱,看着那个背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阿弥陀佛!”
拾欢一转身,便看到圆空方丈站在她的对面。行了一个礼,拾欢有些抱歉地说道:
“打扰到方丈清修了,是我的不是。”
“施主言重了。老衲只渡有缘人,今日与施主在这里碰见,也是一种缘分,所以老衲愿意为施主开解一二。”
“多谢方丈,不过只怕我的事情,方丈也爱莫能助。”
只怕这穿越之事圆空方丈不会明白的,就算她说出来也于事无补。
方丈笑了笑:“施主并非我世之人,老衲自然是知晓的。”
此话一出,拾欢顿时惊讶了。想不到圆空方丈居然知道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若是他知道,那么是不是有什么可以让她回家的办法?
她的心狂跳,连忙说道:“方丈如何知晓此事?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天机不可泄露!”圆空方丈摇了摇头,慢慢地说道。
拾欢顿时焦急不已,“还请方丈指点迷津。”
“既然施主来到这里,那便是命格既定。既来之则安之,若强求回去的话,恐怕适得其反。”
听罢方丈的话语,拾欢的心中一沉。难道她真的回不去了?
“施主不必焦虑,既然有此安排,施主只消接受就好。本性体弱太虚,无内无外,非来非去。”说罢方丈双手合十,转身离开了。
拾欢思索着方丈的话语,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那么便随遇而安好了。她瞬间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拾欢这边倒是开解了,可是当秦未泽听说拾欢与简寒之一同出游的时候,瞬间暴怒,砸了自己眼前的茶盅。
他知道自己不该生气,可是他控制不住要生气。
尤其现在拾欢的心里还误会着他,简寒之定然是有机可乘的。
一旁的吕不周摇摇头,再这么下去,宁王府都快被他祸害的差不多了。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这家伙根本就不配合他的治疗,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拾欢的身上。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心心念念拾欢,还不告诉她真相。再这么下去,他秦未泽没怎么样,他倒是先被折腾趴下了。
看来是时候他要去找拾欢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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