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摆入了水榭之中,三人享受一大桌美食,沈茱萸心情大好,满桌乱转,挑挑捡捡不断挟菜给重劫,像个好客过了头的主人,真正的主人的端木措被晾在一边,心里颇不是滋味。(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百度搜索暖色小说网
他的红俾啊,跟了他那么多年,好吃好喝好穿的供着她,请最好的先生教习文武技艺,视她如手足一般。从前她只对他一个人好,如今呢,她不光不认自己,还当着他的面对另一个男人大献殷勤,就算是师父也不该如此的厚此薄彼吧!
从前那个清冷矜持,柔婉灵秀的小姑娘到哪里去了?
端木措对重劫举杯,感觉自己笑的颇为牵强。
“小萸性子天真烂漫,不拘小节,若是有了什么不甚得体的言行,还望端木公子看在我的面上,不要与她计较。”重劫饮了杯中酒,已有初为人师的态度了,那就是护短。
端木措咧了咧嘴道:“在下也是个不拘小节,天真烂漫的人,沈姑娘的性子正合我意,大师放心,在下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天真烂漫公子,赏你的。”一块鸡肉突然丢到了端木措的盘里,沈茱萸精致的小脸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眉梢眼角全是笑意,那么欢悦的笑,是他前所未见的。
“谢谢。”他被那笑晃了眼,下意识的道了谢。
“不客气。”沈茱萸又像蜜蜂似的飞走了,又捡了些清淡的素菜给重劫,终于老老实实坐回重劫身边,香甜的吃着饭菜,称不上粗鲁也绝对算不上斯文,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
饭后,端木措亲自带着两人到了后院左侧的双层阁楼,沈茱萸被两个绿衣俏婢带去了浴堂,重劫与端木措坐在楼下喝茶。
浴堂是一间单独的大屋,中间白玉石砌成的方型水池,三米长三米宽,池水芬芳,泛着淡淡的蓝,水面上洒满了鲜嫩的花瓣。
沈茱萸还在打量,翠冷、暖香两个小丫头已经脱的只剩小衣。
得知二位娇滴滴的小姑娘是特意来伺候自己洗澡的,沈茱萸赶忙拒绝,好说歹说将两位小姑娘请了出去,一个人快快乐乐躺在池中的藤椅上,舒服的直打瞌睡。
翠冷、暖香在屋外候了将近一个时辰,屡唤无果后,两人轻手轻脚进了浴房,向池中一看,不由相视而笑。
沈茱萸躺在椅中睡意正酣,粉红色的花瓣映着玉面乌发,娇美动人。
沈茱萸最终还是由两个小姑娘给洗了头,擦了背,换上一袭宽松的罩袍,打着呵欠找到重劫的房间,直接爬上绵软的大床,对在锦垫上静坐的重劫道了声晚安,转眼间便已睡熟。
室内烛影摇曳,光影朦胧,映着重劫淡然出尘的脸庞,添了三分温暖。
重劫慢慢睁开眼,沈茱萸双手压在脸下,小脸正对着他,趴在床上睡态安祥,唇角带着一丝浅笑,湿发散了一身。
重劫微微挑了挑眉,起身取了条布巾,微微曲身站在床边,笨拙而小心的替她拭发,眼神中有不自知的不丝温柔。
“诸夜。。。”
沈茱萸含糊的喃喃一声,这个名字令重劫身子微僵,轻垂的长睫掩去了眼内的变幻,片刻后,手中布巾便又轻柔的包裹住了三千烦恼丝。
第二日吃过早饭,重劫便告辞离去,沈茱萸表现的是万般不舍,眼泪汪汪扯着重劫的衣袖送了很远,活像个要被抛弃的孩子。
“回去吧,最迟七日我便会回来,你乖一些,不要给端木公子惹麻烦。”
重劫无奈的扯回衣袖,低低嘱咐一声转身离去,不必回头也能感受到有灼灼目光一直盯在自己的脊背上,令他身子微微有些僵硬。
重劫身影消失后,沈茱萸还在原地站着,心头恍然若失。
“别看了,再看就成望夫石了。”
端木措单手负在身后,迎风而立,衣袂翩然,语中颇有酸意。
“望什么夫?那是我师父懂不,一为师终身为父,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装了什么肮脏东西。”
沈茱萸心情不大好,呛了端木措一句,冷着脸当先走了,进了大门居然还顺手把门栓上了。
端木措站在门口哭笑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客人居然可以把主人拒之门外了呢?
“是什么时候开始,主人需要爬墙回家了呢?”
端木措刚跃上墙头,便被紫鹰给发现了,还冲他扬了扬手中蓝汪汪一盒蜂针,刚刚差点就孝敬给了端木措。
端木措唇角抽搐一下,翻了个白眼,居然在墙头上蹲了下来,神情悠然,姿态不雅。
紫鹰跃上墙头,蹲在端木措身边,笑嘻嘻说道:“公子,刚刚属下冲红俾打招呼,你猜她怎么说?”
“说什么了?”端木措懒洋洋应了一声。
“她说姑娘你好,姑娘你身材很好,脸蛋长的很漂亮,姑娘再见。”紫鹰脸皱成一团,“公子,你说她是不是病了?”
“嗯,是病了,失心病。”端木措点头,眼神有些飘忽。
“怎么办公子,要不要请连先生过来看看,属下听说有一种蛊毒,中者并不知道自己中了蛊毒,从外看上去也无异状,实际上却已经不是自己了,一言一行都在他人掌控之中。”
“是八图秘术吧。”端木措也曾听过,有人还送过他一块黑色的虫玉,据说可以避蛊的。
紫鹰点头,“小红完全变了一个人,说不定真的中了毒而不自知,如此一来,有危险的便不止她一个,属下认为公子也会有危险。所以还是请连先生来看看吧,毕竟他就是八图人,最擅长些奇特的病症。”
“好,知道你想连先生了,那就请他来吧。”
“公子,属下是要请连先生来给红俾看病的!”紫鹰羞恼的转过脸,望进端木措满含戏谑的眼,忍不住小脸一红,跳下墙化成一道紫风转眼间冲出了大门。
“红俾看起来别提多精神了,哪里像有病的样,想人家了就直说呗,真是女大不中留哇,你说是吧黑折。”端木措蹲在墙头上幽幽一叹。
黑折隐在暗处,眼神追着那道紫影而去,有些黯然,根本没听到端木措的问话。
端木措忧郁的摇了摇头,向天再叹一声:“男大也不中留哇!男人在世,可做之事何其之多,何必自寻烦恼呢?女人,再美也不过是红粉骷髅而已,阿弥陀佛,看来该当和尚的是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