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去，我要和他说话。”
手下们互相对视，双手背在身后纹丝不动。
凌安南一个冷眼扫去：“这是让我给单荣打电话的意思？”
手下们闻言，这才走到了仓库外面。
凌安南等门关上，重新走到莫少面前，脸部的阴鸷愈发明显：“你对路晓做了什么？”
莫少被问得诧异，心想难道是路晓出了事：“我做了什么？”
“不说是吧？”
凌安南拉展手中的皮带，末端在掌心内绕两圈，仿佛下一秒就要抽上来似的。
“说什么？我没什么好说的！”莫少神色一紧，这个中滋味他是不想再受了，何况还是这么无厘头的挨一鞭子。
凌安南冷笑下：“嘴还挺硬的。”
他说着，手腕扬起后，手里的皮带直接挥在了莫少皮肉上。这力道，虽然打不了皮开肉绽，但这种疼最是钻心。
莫少整张脸开始发白，起初还能强撑，可这些天，他被折磨了不知多少次，早就没力气了。这一来二去的，他下意识就想起件事：“等等！”
“说。”
莫少组织下语言，扫过的眼角处紧绷着，他盯紧凌安的手，生怕他再有所动作。
“当时情况那么乱，我能做什么？不过后来，那些手下把我支开了几分钟，让她一人留在仓库里了，要说有事，也是那时候他们做的。”
看莫少脸色不是装的，凌安南缠紧皮带，俯下身和这张脸对视：“还有呢？”
他手掌拍上去，皮带随着动作击打在莫少面上，莫少忍气吞声，就见凌安南一双眼阴骇无比。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莫少心生疑惑，可看凌安南脸色，知道当下招惹了他是不明智的选择，只得立刻改口道，“后来还能怎样？那些人把她放了，你就来了。”
被抓来到现在，莫少也长着脑子，看出这批人不是凌安南的手下。
只是当时的情形，谁能想到还有那么个人在后面出手相助？
凌安南把这事弄明白了，丢开皮带擦拭下手掌。与此同时，仓库的门也打开了。
门外那些身影里多了个人，看样子显然是刚到，凌安南认得出，那是平日里跟在单荣身边的保镖。
他扫了眼，没见单荣，即便是单荣来了，他也没什么顾忌。
凌安南指尖朝莫少点了点：“你刚才说的话，要有半个字是假的，就等着看你妹妹上头条吧。”
“别动她！”莫少额头的青筋骤然暴起，身体挣动了几下却被牢牢锁住。
“看不出，你对这个妹妹倒是比女人还上心。”凌安南嘴角一挑，扬起抹似笑非笑，他丢掉手里的纸巾，说完后大步走了出去。
凌安南离开后，那些手下回到仓库，对刚才的事也只字不提。莫少手机在旁边响个不停，被抓来之后，隔几个小时就这样。
一人实在受不了了，走上前拿起一看，来电显示是个字母，那人念了出来：“X，这名字起得，养的小情人吧。”
说着，便将手机电源关闭了。
另一人照着他推了把：“荣少说不能碰他东西，你有没有脑子。”
“不就是一手机吗？”
“一关机，不就说明他真的失联了吗？”
那人盯着手机有些犹豫：“那怎么办，再给开开？”
“还问什么，快点。”
莫少看他们一举一动，半句话也不吭，他看看窗外，数着日期，他失踪这事，要不了几天肯定是瞒不住的。
凌安南回到酒店，走进房间时，里面十分安静，他呼吸一滞，以为她又一声不响地走了。
这什么女人啊，他突然提拳，猛地朝墙壁一砸。
“别把墙砸坏了。”
屋内骤然传来道声音，一个人从床边站起后，也随之走入男人的视线。
凌安南先是愣了下，然后，步子有些急促地走了过去。
“你，没走？”他伸出双手，身子贴近后却扑了个空。
路晓打断他的话，错开他身子往外走。“门锁着，我走得了么？”
可她说着，已经是要离开的意思了，男人手掌落在她肩上：“去哪儿？”
路晓随手拂开：“离开这。”
由于刚才就以为她走了，他连门也没关，路晓看到敞开的大门，径自走了过去。
她步子有些急，以至于连正眼都没有瞧他，凌安南见状，跟上前一把扣住她手腕。
“放开。”她猛然用力，没想到这一下竟然真的甩开了。
见她真用了全力，男人怒了：“站住。”
凌安南在后面大喊几声，她的脚步却越来越快。
电梯门将要关闭时，男人还是一脚挤了进来，路晓猛戳按钮，已经来不及了。
她让开身，率先一个动作，就是抬头寻找电梯内的监控，可转念又想，这对他而言防得了吗？
她收回视线，男人正侧目盯着她，大概也看出了她的意图，他喉间嘲讽一笑：“知道这次为什么出事吗？”
路晓不愿听下去：“别说了。”
“你要别总想着走，这些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她心里仿佛扎进根刺：“我说，别说了。”
“好，那我这么说吧，”男人抱着手臂，颀长的身子倚在墙壁上，不知何时，电梯已无声无息地停了，“之前，你受的伤的确是因为我，可现在，没有我也一样，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走？这理由根本就不成立。”
“那我这么告诉你，这个决定，没有理由可以吗？”
男人面部冷若冰霜，一字一句驳回她的话：“不可以。”
他话语里的坚决和阴沉，就连路晓都有些惊愕，听到这，她不由闭了闭眼帘。
之前一心想走，是没信心能面对他若无其事地在一起，可现在知道了真相，而且，正如他所说，她还在坚持什么？
一时间，她也想不明白了。
路晓回过头，电梯忽然又开始运行，到了楼下，男人直接把她拉出电梯。
她跟着往前踉跄了两步：“去哪儿？”
男人一把将她塞进门外的车：“回A市。”
A市。
傍晚下班，三四个人约好到附近餐馆吃饭，林青去提车，一行人就坐着她的车到了餐馆门口。
其他几人先行下车，林青看到不远处还有车位，她合上车窗，朝最后下去的小周说道：“我去停车，你们先进去找位置吧。”
小周解开安全带：“想吃什么？让他们先点了。”
“不用，你们看着吧。”林青笑了笑。
此时光线有些暗淡，天际朦胧一派，视线内，却也没有彻底被黑暗遮挡。灰暗与霓虹交替之际，车倒时便要格外小心，车倒入一半时，林青瞥向后视镜的目光，蓦地有些迟疑和惊讶。
她定了定神，想分辨自己是否看错，就在这时，一只手拉开副驾驶的门，在车前站定后，来人不等邀请就坐了进去。
“方便搭个车吗？”
声音自身侧传来，那么熟悉，又像是出现了幻觉一样。
“路晓？”
林青错愕地扭过头，很快，一张脸泛开惊喜交加的神色来，她拉住对方的胳膊，坐端正后一双眼打量了好几圈：“真的是你，我没看错。”
路晓把头发别在耳后，期间发生了一些事，她也是刚刚知道：“让你担心了吧。”
林青见她毫发无损，脸色似乎也好了些，说到底是松了口气。
她的手覆在路晓手背：“担不担心没什么，重要的是你现在平安就好了。”
路晓没再多说其他，看林青的样子像是刚要停车，她看到旁边就是饭馆：“现在是要去吃饭？那晚点有空吗？”
林青也顺着她目光看去，思索了下，小周他们吃饭随时都行，可路晓，实在太难得了，她摇了摇头：“还等晚点做什么？现在就走吧。”
路晓莞尔，拉过安全带系上：“好。”
有安保上前询问是否停车，林青朝窗外摆手示意，保安让开身，她立刻打转方向开上马路：“走，吃饭去。”
路上，林青给小周打通电话，说是临时有事先走了。
两人许久没见面，林青挑了个有格调的雅间，陆陆续续上菜后，话也聊了不少。
他们目的不在于吃饭，稍微填饱肚子，筷子就动得慢了。
林青喝口果汁：“还走吗？”
路晓也吃的不多，后面索性落下了筷子：“不知道，这次回来是想弄清楚一些事，等结束之后，还没想好做什么打算。”
林青似乎想到什么，想了想，有些话还是要说的：“其实很多事想通了，也就挺了过去。”
路晓闻言，点了点头，看那脸色似乎是想开了。
见状，林青又劝她多吃点菜。
不知不觉，一顿饭就吃了两三个小时，服务生端上附送的果盘，林青吃了口，待服务生离开后，忽然就想起个事来。
“他没跟着你？”
意识到林青说的是谁，路晓反应了下，才道：“我回来是跟他讲好了的，不会擅自离开，可前提是，他不干涉我要做的事。”
这倒是合情合理，可凌安南那人，说不定三五天就反悔了，林青把果盘转到了路晓跟前：“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吗？”
路晓的手指贴服在杯沿，动了动，没有松开，她抬起头，看向林青的眼睛，说实话，关于这个她心里产生一种怪异的情愫来。
“林青，我想了很多，可能我和他之间错过的不是一个机会，是不知该怎么继续。”
林青听到这，忽然想起上回在酒店看到的画面，她把话题转移开后，就没再这上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