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到时候被发现,双拳难敌四手,在万一,老大也被抓……后果简直不敢想象了!
可苏致卿那般淡淡出口的话,容数深知再也没了更改的可能。可是他还是不愿接受啊,老大成亲当日,连洞房都不去,就为了来东清救这位季音,季音何德何能?
“明日你们在太子府附近接应,得手后我会给你们发消息,一路从南面撤走。”
苏致卿吩咐完,便出了房间,看情形该是去查探太子府的地形去了。容数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千里迢迢赶来东清,将自己陷在敌人的地盘上,为了一个季音,老大放下新婚的妻子,虽然那新婚妻子并非老大心中所喜…颏…
路上,两人刻意低调,在来往的东清百姓中间,显得格外不起眼。容数心中郁闷,可老大的步伐却明显焦急,他压不下心中的疑问,快步上前:“老大,那季音到底有何重要,咱们要这般费力营救?”朝中没了那季音,老大一人更显重要,老大怎么就不能明白呢?
许是一路来,容数的怨念声太过,苏致卿难得停下步子,转头看向他:“容数,我知道你心中觉着季音地位太高,有压制我的可能,可我要你知道,这世上,我也只愿被她一人压制了。”
他说完便赶着去太子府,而容数却在原地被他一句话刺激的久久不能回神。什么叫只愿被她一人压制?少年满脑子都是这句话,懵懂的头脑有了片刻的清晰。老大此前的反常他便一直奇怪着,且每次老大的反常,似乎都牵扯了那季音……能让老大变得不似老大的人,这么多年来,他心中只有一个人选,他从不会觉得老大有变心的可能,如今老大对着另一人有了让他熟悉的举动,会不会,那让老大反常的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季音……容数握剑的手有些颤抖,想到此,他才惊觉,自己一直未曾注意的那些细节。老大那样一个人,又怎会对见过几次面的人投以那样大的关心?如今竟不惜自己涉险,也要义无反顾的前来东清救她?
自己第一次见到那季音的时候,心中是什么感觉?容数仔细的回忆着,是了,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只觉的她的面容有着隐隐的熟悉感……老大珍藏的那女子的画像,自己曾经见过,画上的女子,笑容灿烂,一袭女装美艳动人。他未曾怀疑过,只是因为季音与那画像上的人,虽面容相似,可神情不同,且一个女装上身,一个却是男装示人…夥…
前面的苏致卿早已不见身影,猜测出真相的容数掩下心里的震惊,脚步匆匆的追上去。所以,老大会这样次次的反常,其实是因为他找到了心尖上的人,可那人如今与他隔了诺大的鸿沟,他只得压下那些多年累积的情感,默不作声的陪在她身边吗?
太子府外围,道路宽阔,视线平坦。要在这里不下埋伏,毫无可能。太子府建在此处,明里暗里阻了多少人的视线,白舒玄此人,当真颇有手段。
苏致卿在路边走着,注意到太子府的侍卫偶尔扫过来的视线,他轻笑着转移了方向。背离太子府越走越远,回头看去,果然,他们不再试探。季音被抓已有数日,以白舒玄的野心,没对西辰有任何动作前,季音都是安全的。只是,她一人被关押在太子府,面对前去营救的人,她竟不愿配合。双手抚上胸口,苏致卿苦笑,他有些猜测出她的意图,不愿被救,是因为不想回西辰左右为难,在这里,面对白舒玄的狼子野心,你可以正当的告诉自己,借用白舒玄的手,让西辰朝堂震动,江山被破,你不用亲眼所见,又能为林府报仇雪恨……
“老大,我瞧过了,若要动手救人,只能从太子府后殿的院门出手,那处侍卫人手不多,咱们做的赶紧利落些,不引起前面人的注意,成功的机会很大。”且,若是老大亲自前去,不成功也难吧,怕的是,将人救出来容易,可这到底是东清皇城,白舒玄若有心追拿他们,只需下令封锁城门,他们便成了瓮中之鳖。
容数突来的热情到让苏致卿诧异,眉毛一挑,他望向容数:“你不是不愿相救季音?怎么又这般主动了?”
“还不是因为老大你在意……”他总不好说,老大你在乎你的心上人,作为下属自然不能让老大失望。
两人渐渐远离太子府附近,白日人多眼杂,过多暴露反倒惹人注意。表面上一派平静的太子府,周围有多少侍卫在盯着,他们若有稍微的不注意,只怕都会让白舒玄警戒不已。
不论外面如何波涛暗涌,季音却依旧安稳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将手中从侍女那要来的书翻至下一页,她思量着,好生招待了这么久,那白舒玄是时候该找自己谈话了。
果然,房中安静了没一会,便有人前来敲门。
“公子,主子请您去书房一趟。”
侍女恭恭敬敬的候着,待季音如上宾般的礼遇。季音也不为难她,理了理衣摆,便浅笑着同她前去。
一路穿过奢华的太子府,随着她去往白舒玄的书房。
“公子,主子在里面等你,奴婢就不进去了。”
季音点点头,推开厚实的楠木房门,目光对上白洛带着凉意
tang的视线,她笑着出声:“太子殿下叫我前来,有何吩咐?”
坐在案桌后的白舒玄将手中的书本放下,语气带着几分客气:“一路奔波劳苦,季大人在殿中休息了几日,感觉如何了?”
“多谢太子殿下的招待,我感觉甚是不错。”
“那便好……”白舒玄若有所指的点头,目光看向白洛:“给季大人赐坐。”
季音望着那白洛,不情不愿的搬来椅子,让她在白舒玄对面坐下。她也不明白,就因为自己是敌国臣子,这白洛对自己的态度,对比白舒玄,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季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此番让你随我来东清,是因我欣赏季大人的才华;想要同季大人结交一番。季大人在西辰当朝这么多年,定是对西辰的朝堂有着许多的了解,若季大人愿意同我说明一番,我定当季大人是知交好友,若季大人觉得有违了自己的身份,我也不勉强,只是,父皇听闻我府中住了位西辰的臣子,想要宣你入宫一见;父皇那个人,自东清在边境战败之后,对西辰的人,是打心底里憎恨,若将季大人交了出去,父皇会对季大人做些什么,我也不敢保证。季大人这细皮嫩肉的模样,在我看来,还是适合好生将养才是……”
这是威逼利诱?季音心里明镜似的,面上笑笑不动声色。白舒玄搞不懂她的想法,还在犹疑,而白洛见她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出手教训她一番,却被白舒玄的眼神制止。
“太子殿下,自我在西辰当朝起,这些年来,西辰的每桩国事,不说我都参与,但也是清楚的很,太子殿下若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尽管相问便是,我一定,知无不言!”
这下,不仅白舒玄,连白洛都愣在了原地,这竟是,季音说出来的话?说她配合,这未免也太配合了点?她真的能知无不言?
白舒玄目光中带着怀疑,笑着点头:“季大人果然好说话,既是如此,那我便相问了。季大人在西辰数载,一定对西辰官员有着了解,不知季大人可否同我说说,那些官员都有着何能力?“
这是想知己知彼?不过这太子的脑子的怎么这么不灵光,都抓了自己来,竟还费心思打探那些官员?季音想了想,主动开口。
“太子殿下,季音不才,在西辰这几年混的倒也算有所成就,一些官员与部门对我的话还能听上一听,我既然随太子殿下来了东清,太子殿下若有什么季音能帮的上门的,尽管开口便是,季音能帮到的,定全力以赴。”
白洛像是见鬼一样的盯着她,这是一国臣子该说的话吗?明里暗里的都在透露着,自己可以倒戈于他们对付西辰?
知道他们怀疑,季音想了想,一手撑住额头,一边默默将那些机密说了出来。
西辰朝堂的桩桩事,那一件不是经由她手?了解?不,应该是了然于胸。官员编制,兵力分布,朝堂奏本,大事小事,何事她不清楚?
以前是有所纠结,如今是,顺势而为,她想,这是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