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大目光非常犀利地看着何风,“普罗米修斯,怎么,你还缩在一个孩子的身体之中不肯出来么?你离开自己的国家那么多年,我真不知道,是该叫你叛徒,还是地球的拯救者。”
何风听得一头雾水。他不知道管大到底在说什么。只是,他的身体内部,开始有了反应。
自己的灵力场剧烈地振动起来,然后不受控制地一涌而出。何风分明地感觉到,灵力场在迅速抽空,一点儿没有剩。那种虚弱无力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向母亲那边儿靠过去。
素云一把扶住了他,“何风,怎么了?”
何风吃力地摇摇头。他没有说话,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身前有一个红色的东西。不,应该是一个红色的人。
那个人,似乎是火焰组成的一般,全身表层都有细腻的火光慢慢流动。由于背对着何风,让何风只能感觉,那个人很高大。
“波罗。”那红色的人用非常威严的声音说道,“够了。结束这一切吧。不要再妄图努力什么霸占地球了。”
管大应了一声,“哼。我想怎么样,不是你能决定的。千万年前,你死于地球,没有想到,只是乍死。我们一直觉得,你不可能那么轻易死去,现在看来,我们的感觉是对的。”
他就是普罗米修斯?可是,他和自己的灵力场又有什么关系?他是什么时候进入自己的身体的?就像那个波罗说的一样,他不是早应该死了么?
普罗米修斯冷冷一笑,“没错,我是死了。不过,没有死得那么彻底而已。你不是一直奇怪,根本没有火光石板的下落吗?那我告诉你,我死的时候,已经和火光石板融为一体,现在世界各地。你又怎么可能感觉得到?”
说完,他的身上出现了和石板上类似的纹路。
与此同时,何风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亲切。这种亲切,便是红色记忆灵子的感觉。费力地睁大眼睛,他发现,天地之间,正有大量的红色记忆灵子,从四面八方向普罗米修斯聚集。
“我可以死,但是我借助火光石板的力量化为了特殊的记忆灵子。只要是记忆灵子,就可以长生不灭,我只等一个合适的体质的人出现,然后让他再把我聚合起来。虽然,现在的我能力还非常弱,但是我觉得,对付你,应该是足够了。加上这些散落的我的本体的回归,你觉得,你是想和我战斗,还是放弃这次进攻?”
管大哈哈一笑,突然绵软软地倒了下去。之后,一个灰突突的人站了出来,与地上的管大分离。
红色记忆灵子。普罗米修斯。何风总算大概地了解到了一些原委。原来,这红色记忆灵子并非真正的记忆灵子,而是融合了石板力量的普罗米修斯的本身。而自己之所以对火系技能有特殊的亲合,除了因为普罗米修斯的力量,还因为火光石板本身。
换句话说,自己体内的灵力场,也许也相当于火光之灵。不过,这时的他,体力已经完全没有支持下去的能力,昏昏地闭上了眼睛,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这之前,他隐约看见普罗米修斯和波罗同时一跃而起,似要进行非常激烈的战斗。在心中,何风居然默念了一句,普罗米修斯,小心。
普罗米修斯似有感应一般,回头也看了他一眼。
再次醒来,自己还在这里。与此不同的是,已经躺在铺好垫子的地上。身边有一个声音传来,这也是他所熟悉的。
是苏芷岚。
“说吧,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做了这么多恶,你需要付出代价!”
她是对管大说的。管大似乎受伤不轻,有气无力地回答,“我知道怎么样可能关闭祭坛。你带我去祭坛边上。”
苏芷岚的话语冰冰冷冷,“哼。你骗了我一次,还能骗我一次吗?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今天就要让你以命偿命。”
管大断断续续地说道,“不,上次是有人控制了我的身体,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你要相信我。”
苏芷岚明显不想听他解释,“控制身体?你当我是孩子耍吗?你将苏福击成重伤,险些丧命,难道不是出自你的手?你策划这一切,你不觉得有罪吗?多说无益!”
何风明显感觉到了强力的灵力场波动,苏芷岚已经动手了。他现在灵力场全无,想阻止也来不及,刚刚虚弱地叫了一声,“住手……”苏芷岚就已经将管大的头切了下来。
苏芷岚双肩起伏,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悲痛和愤怒。她当然也听见了何风的声音,回头看了看,“你醒了。结束了,刚刚,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何风挣扎着坐起来,“不,你错了。他说的是真的。”
苏芷岚突然非常反常地大笑起来,“真的?真的?都有什么是真的?这世界还有什么是真的?你知不知道,回来之后,回到亚东商圈,我手下又有多少人背叛了我?你知不知道,你不知去向,我帮你维持你的队伍,有多难?现在,你说我错了,我哪里错了?我为我的家族报仇,难道,就有错吗?”
她的话让何风一时无言以对。只是,何风觉得,眼前这个苏芷岚有些陌生。
苏芷岚见何风没有回答,继续说道,“所以,我没有错的。我要把杀我家人的人,相关的人,一个一个地杀死。我要替他们报仇。这种仇,不是一两个人的血能还清的。”
何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分明感觉到了一丝暴戾从苏芷岚的眼光之中跳了出来。“小岚……我父母呢?”何风想了想,没有试图平息苏芷岚的情绪,而是这样问。
“我来的时候,就都不在这里了。”她看了一眼地上管大的头,转过身,招呼着自己手下,“我们走。还有很多敌人,必须,报仇。”
“等等……”何风叫了一声,苏芷岚转过身,问,“怎么,还有什么事?现在战斗正在惨烈的时候,如果你没有大碍,尽早参战吧。”
何风皱了皱眉头,他现在灵力场尽失,根本不可能参战。“苏芷岚,我希望你能冷静一点。”
“你当自己是孤儿很多年,所以你从来不会体会到,失去家人是什么滋味。”苏芷岚扔下一句话,转过身。“我本以为,你会把你的全部精力放在帮我报仇上,可是,我失望了。何风,你想了太多事情,也做了太多事情。报仇,对我来说,已经来得太晚。”说完,她带人走了出去。
何风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也许,在之前,他就能感觉到苏芷岚的某些变化。而这段时间,由于自己的消失,也许苏芷岚已经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叹了口气,何风又闭上了眼睛。
如同一阵轻风拂面的感觉,何风知道,有人落在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