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可他对她所谓的好，终归不及他对洛婳的付出
衍丰集团。
总裁办公室。
“苏总，刚从警局那边了解到是陌氏集团那边的律师在力保那个王庭，这个case咱们是否还继续帮洛小姐打？”
手机另一头，是法务部经理乔子健的请示。
这次在海族馆发生粉丝强吻洛婳的事件影响恶劣，对洛婳的声誉以及心理都造成了极大创伤。那名男粉丝当场被控制起来扭送警局。
他这边也罗列了一系列罪名提出控诉，可陌氏集团那边却突然由江一盈出面成为王庭的辩护律师。
案子将在三个礼拜后开庭正式审理。
他记得很清楚，上一次也是跟洛婳有关的case，就因为陌氏集团的律师团队介入，他们这边放弃了，交给了律师事务所那边他的一个朋友处理。不过最终结果却是败诉给了陌氏的律师团队。
当然，那个更深层次的放弃理由，是因为陌氏集团的介入也就代表着陌希的介入。
是他亲自让陌希签下那份暗箱操作的合同的，所以当时的他就很清楚苏衍止和陌希之间的关系。
与其说是衍丰集团不介入，倒不如说是苏衍止看在陌希的面子上不介入。
可这一次，陌氏集团那边也不知道那位陌少究竟是怎么想的，非得帮王庭。
难不成是陌希的意思？
最近秘书部那边可都是传遍了，自从陌希休假归来重新回到公司上班，苏衍止每日里送的花可都是不间断的，这意思不是很明显吗？人家小两口夫妻和睦，恩爱有加，陷在蜜罐子里呢。
如果陌氏集团插手王庭事件真的是陌希的意思的话……
所以，他这才请示一下苏衍止，这个case是否还继续跟下去。
手指曲在桌上，一下一下深沉地敲击，苏衍止眉头微蹙：“你去跟对方律师交涉一下，看他们到底什么打算。”
“好。”
这意思是，继续跟？
以防被冠上一个“不能深刻体察上意”的帽子，乔子健不敢将这话问出口，只是挂断电话后，便给江一盈打了过去。
好歹是有过交涉的双方，之前也互相留了名片。
“江小姐，我是衍丰集团的乔子健，您还有印象吗？”
江一盈似乎是思考了一秒：“有事？”
“现在有时间吗？王庭这个case，希望您这边拨冗见一面洽谈一下……”瞧了一眼电脑右下方的时间显示，今天平安夜，大部分公司都会提早下班，估计她现在肯定是没时间的。
乔子健刚想改口说明天，岂料另一头已经应下：“我已经下班了，你如果愿意，可以现在赶来银座茶庄，我可以抽半个小时出来。”
平安夜，约会的好日子。
夜晚的各式餐厅也在好几天前就被预订完了。
乔子健有些意外，身材样貌事业都不错的女人，今天居然还愿意抽出时间和他谈公事。
“好，请等我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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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与乔子健的通话，苏衍止这才望向早就等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丹尼斯。
“有什么就说。”沉了声音，他的脸色不悦，“不知道我急着出门？”
丹尼斯脸上挂起一个标准笑容：“苏总，内个……我能提个真诚的建议吗？”
见苏衍止不置可否，他赶忙识趣地不再拉拉扯扯：“目前公司上下传遍了是您给夫人送花，不过……这个好像太过于高调了。有您开了头，底下一些女职员也在上班期间也纷纷收到花，专注在谈恋爱上，工作效率也大大降低了，好几次都犯了重大的纰漏……”
这种出头鸟干的事情，也就只有他这种助理来了。
丹尼斯一口气说完，便不再吭声。
这是公然挑衅上司的权威啊。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不怕死地补上一句：“其实，总是送同一种花，会有审美疲劳的。”
“许特助最近似乎很闲啊。”
好意思说别人因为收花谈恋爱而工作效率下降了，怎么不说自己这段时间的工作效率明显大不如前了？
但凡下班后让他做点事，原本的飞速衍变成了现在的龟速。
他付N倍加班工资给他做事，是让他来敷衍了事的？
“这样吧，你今晚回家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出发去西藏。”
“西、西藏？”丹尼斯的声音有些颤。
“去日喀则地区的医院，城儿童医院的院长以及几名资深医疗专家已经过去了，你就在那边好好配合他们吧。”
左淮南不是做什么公益吗？
他做的跟生命攸关的公益可比他那些只为孩子享乐参观而做的公益高大上多了。
闻言，丹尼斯只觉得自己身体一个哆嗦，更加发颤了。
他的话也有些哑：“苏总，您……您开玩笑的吧？”
这大冬天的，而且马上就要过年了，加上高原反应。据那边反馈过来的消息，这次过去的医疗团队，单单是身体检查，就从那些小孩子中查出了许多病症。
有些在经过家长同意后，还不得不将孩子送往T城进行更进一步的治疗。
那边的贫瘠与落后，导致生病之后不重视更得不到迅速有效的解决，大部分人的病就是这样被耽误的。
他若过去了，谁知道这一待就是多久啊，谁知道他会不会去掉半条命之后根本回不来了啊？
光是想象，就让他害怕啊。
他只是个小小的职员啊，不是为社会无条件发光发热的善心人士啊。
“今天早点下班养精蓄锐，火车票自己订，不需要我再提醒了吧？”
起先丹尼斯还以为这是苏衍止为了治他刚刚说的那番话有意刁难他，不会真的让他去。毕竟在这之前，他说错话的时候，苏衍止没少拿一些苦差事来折腾他。
岂料，他这次竟然是来真的。
真的派遣他去那么偏僻的旮旯里？
而且照这意思，他这是早就打算好了派他过去？
“苏总，咱……咱能不能打个商量？”如果早知道挑衅权威强当出头鸟的结果会是这样，他是绝对不会做的啊。
去西藏观光旅游他可以接受，但这可不是去玩，而是去拿命搏啊。
据他所知，还有许多人对T城过去的医疗专家不信任觉得是骗钱拐小孩，产生抵触情绪，好几次砸场子啊。
瞧见他如此，苏衍止刚刚还黑沉的脸色倒是舒心惬意了。
“年终翻倍，自己考虑。”
翻倍？
翻倍！
翻倍！！
瞬间，满血复活。
“苏总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配合一切指挥！”
干嘛跟钱过不去？
就当是去公费旅游顺道当善心人士了。
苏衍止睥睨着他，“嗯”了一声，随即走向门口。
丹尼斯忙殷勤地为他打开门：“苏总您请。”
“我就是要让她产生审美疲劳！”
临出门前，苏衍止醇厚的嗓音带着坚定。
让她收其他男人送的花。
让她收什么蓝色妖姬！
他就是要让她从此以后看到蓝色妖姬就下意识抵触。
有些不明所以，好半天丹尼斯才反应过来苏衍止是在回应他刚刚说的那一句——“其实，总是送同一种花，会有审美疲劳的。”
所以，苏总一直送蓝色妖姬是故意的？
是为了让夫人厌倦？
不过，他能说他更加被弄糊涂了吗？
这么绅士的送花行为，干嘛非得让夫人产生审美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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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希提早下班后就先回了趟尊爵苑去接岩岩，这才开车去和齐姗姗约好的时代广场。
今天平安夜，自然需要约会走起。
岩岩坐在安全座椅上，眼馋着副驾驶座上被陌希随意放着的蓝色妖姬。
“麻麻，家里花瓶都不够用了。”
有花，也是件烦恼的事啊。
把玩着脖子上挂着的怀表项链，岩岩表示很惆怅。
为神马就没人给他送花呢？
他也很稀罕漂亮的花的啦。
陌希从内后视镜里头望了他一眼：“没事，这束花是送给你干妈，祝她平安夜快乐的。”
“麻麻，你居然也学爸比那套借花献佛哦。”
岩岩笑得格外贼，摸着项链上的怀表：“那岩岩能不能让干妈借花献佛转送给我呢？”
还真是会活学活用啊。
红灯停，陌希从内后视镜里头瞧着他那张笑得格外谄媚的笑脸，也不由失笑。
目光凝滞在他的小手上。
那里，是她母亲留给她的怀表项链。
当年莫名其妙失踪，直到前不久她才从陌似薇那里瞧见，可惜抢夺未成还将自己弄成了再度残废。最终是苏衍止将它亲自送到她手中的。
其实，他也曾对她好过。
可他对她所谓的好，终归不及他对洛婳的付出。
“麻麻！绿灯了啦，后面司机蜀黍在按喇叭催了！”小家伙的声音响起，这才将陌希拉回了神。
松了刹车缓缓抬起离合，陌希直视前方路况：“岩岩，外婆留下来的东西不能弄丢知道吗？”
“鸡道了啦。岩岩其实就系研究一下帮麻麻你打开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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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将车停在时代广场的地下停车场，陌希冷不防接到了苏衍止的来电。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处于冷战状态，就连在公司，他借故总将她往他的总裁办公室里叫，也含着几分折腾她的意思。
所以，她是有些不信每日一束的花会是他送的。
犹豫了一下，她接听：“苏总，有事？”
另一头的苏衍止劈头盖脸就斥道：“你是兔子腿吧一下班就跑了个没影。”
看来他也知道是下班了。
下班时间，她跑个没影不是很正常吗？
见他没有什么实质性要讲的内容，陌希打算挂了。
“算了，反正我现在也有点事。你大概一小时后到时代广场一趟。”
蹙眉，陌希咬字：“有事？”
“嗯。”
不容她拒绝，电话就这样急匆匆地挂断了。
陌希瞧着现在所处的地点，无所谓地耸肩。
反正和齐姗姗约的时代广场，等到差不多了，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赴苏衍止的约吧。
她之前并没有自己开车来过这边，从地下停车场直上六楼的电梯费了好一番劲才找到。
“等一下！”陌希一手抱着一大束蓝色妖姬，一手牵着岩岩飞快赶上正要闭合的电梯。
所幸在最后一刻赶上了，她歉意地朝着里头的人一点头。
只不过这一点头，便察觉到眼前这戴着墨镜的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熟人啊。
“好巧。”洛婳勾唇，声音中却是一丝
之前做手术去掉的那一小撮头发已经瞧不出来了，不过因着是冬天，也因着在公众场合乔装掩藏自己的身份，洛婳依旧是习惯性戴着一顶帽子出行。
今天的她并没有走女神路线，反而走的是温馨甜美风。
针织的服饰，总给人亲近感与舒适感，再加上脖子上的围巾，恰到好处地延伸至她的腹部，继而让人注意到那双穿着黑色加绒铅笔裤的笔直长腿。
在平安夜这种火爆的日子外出就餐，看来上次的男粉丝强吻事件对她的心理也没产生什么心理阴影嘛。
陌希对于洛婳的主动开口怔了怔，也回了两字：“好巧。”
“洛洛，你们认识？”
上行的电梯内，突然传来的第三个声音，让陌希这才察觉到洛婳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同行的人。
老妪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痕迹，脸上到处都是岁月留下来的残痕。沧桑，却有着母性的光辉。
那一刹那，陌希突然便觉得有股熟悉感。
一下子，陌希便知道，这便是苏衍止口中来T城找女儿的洛婳的母亲了。
“妈，这就是衍止的妻子——陌希，我跟您提过的……”那个抢走了衍止的女人。
人家洛婳都如此介绍了，陌希再端着不打招呼便也说不过去。只不过对于洛婳，她到底还是客气不起来，以至于对着她母亲，也有着别样的感觉。
“阿姨您好，我是陌希。”寥寥几字，算是打过了招呼。末了还让岩岩喊了一声“奶奶”。
洛母听着陌希的声音，记忆中，她的洛洛也曾用这样的声音喊她妈。
瞬间，她揪紧了陌希的手臂：“你……你……”情绪，突然之间便激动起来，有着难以置信。
只不过，“你”什么，却连她自己都不知晓。
唯有那双眼，努力想要看清楚面前的人，睁大了，那般渴望地想要看清她，却又无能为力。
最近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洛婳好不容易和苏衍止的绯闻并没有满天飞，摆脱了第三者插足婚姻的绯闻，却又在海族馆被疯狂的男粉丝强吻强抱，心理压力特别大。
洛母担心她，心理压力也绝对不比她小。
所以张教授建议延迟眼部手术，等到她心理状态调整过来了再进行。
白内障手术并多焦人工晶体植入术，在操刀了无数大小手术的教授口中，其实真的没什么，且手术也没什么风险。
可对于这辈子从没在眼上动过刀子的人而言，这也是一个需要跨越心理的挑战。
这一刻，她是那般渴望那个迟来的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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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个老人突然抓住手臂，陌希莫名。
好在电梯停了下来，陌希适时开口：“阿姨，电梯到了，那我和岩岩就先走了。”
也不管她们是去哪一层，带着岩岩就出了电梯。
等到陌希和岩岩走了，电梯开了又闭合，洛婳眼疾手快地按住开门键，电梯重新打开。
“妈，我们到了。”
洛母这才恍恍惚惚地觉醒。
手上残留的温度，似梦似幻。
她猛地握上洛婳的手：“洛洛，妈妈明天就想做那个什么手术，咱们跟衍止说一声，让他找张教授安排一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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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式餐厅。
当陌希一手抱着硕大的99朵蓝色妖姬，一手还牵着岩岩出现时，倒是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毕竟今天这种特殊的日子，来这儿约会的情侣不计其数。
苹果和花是必不可少的。
只不过，那么一大束，则有些引人注目。
“陌小希，这边！”
由侍者引着找到齐姗姗，她朝着她一挥手，显得格外兴奋。那种兴奋中，甚至还带着一抹故作的矜持。
矜持？
齐姗姗会有矜持的一面？
陌希有些不解。
可当瞧见齐姗姗对面的左淮南时，她瞬间便明白了。
敢情，是在她男神面前表现出矜持的一面来着。
追了那么久的男人，她不是从来不玩矜持这一套的吗？今天居然玩画风突变。
左淮南和齐姗姗特意选择的是角落的位置，左淮南作为曾经的公众人物，倒也不怕被窥了去。
他似是早就知道她会来，倒是一点都不讶异。
椅子后背上是他的外套，餐厅内空调暖气打得很足，他身上仅穿着V领针织，露出坚毅的锁骨，优雅的骨线。
眸眼似有流光闪过，他淡笑着瞧着她和岩岩。
这是海族馆那天之后两人的首次见面。
“脑子不好使了，这几天我总忘记一件重要的事。”他开口，目光滑过陌希手上的蓝色妖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