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苏踌躇片刻,搅动着衣角咬了咬下唇,显得有些许为难。
但是,苍凌都已经将她未来的路都铺垫好了,如此优质的选择现在就摆在眼前,不选的话,是不是有点矫情?
沈流苏内心有些稍稍动容,片刻后显得有些激动,以至于半晌都说不出来话。
白雪在一旁都急了,催促道:“小主人你就不能干脆一点啊?”
干脆?
沈流苏看向它。
那要不......就答应了?
“既然上仙都这样说了,那么......那么便好吧。”沈流苏突然仰着脸,嬉笑着望着他。
苍凌嘴角一扬,轻而一笑道:“既然如此,你现在便跪我一拜,从此,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如此一来,她便不能再随意离开他的身边了,这样也能让他稍稍安心一些。
沈流苏应言,立马倾身跪下,朝着他重重的磕了个响头,高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是沈流苏第一次跪拜他,竟然让苍凌有些欣喜又有些心疼。
听闻她刚刚磕的那个响头,如此用力,不知晓有没有磕破皮?她一向是最怕疼了。
固然如此,苍凌的声音还是显得异常平静,“好了,你起身吧。”
得了苍凌的话,沈流苏才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满是灰尘的裙子。
“你过来。”他向她招手。
沈流苏乖巧的立马就奔了过去。
“师父有什么吩咐?”突然间多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师父,说真的,沈流苏到现在为止都还有点恍恍惚惚似在梦中。
苍凌唤她过来后,并未说话,而是将手置于她的头顶。
沈流苏愣了愣,有些疑惑。
苍凌师父这是在做什么啊?
然而还未来得及思索,头顶处便瞬间传来丝丝凉意,又像是被灌入了一股股清水一般,紧接着,自头顶往下,四肢和全身都仿佛被这股清水贯穿。
“师父,这是......”
“不要说话,凝神静气。”苍凌语气严厉的说道。
沈流苏又乖巧的哦了一声,便闭上了眼,凝静神气,将那股凉意贯彻全身。
不消片刻,自苍凌之手而传来的那股无名的东西就融合在了沈流苏的体内,进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流苏疑惑的查看了一下全身,并没有留下任何印记。
“师父,你刚刚那个是什么啊?”
“那是凝水障。”
凝水障是什么?为何从未听过?
“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它会保护你的。”
凝水障本是东海蛟龙身上的鳞片集结而成,因其坚硬度非比寻常,又容易幻化藏身,故此一向是苍凌最喜爱使用的一种屏障法术。
“既然你拜我门下了,那么这便是我送你的拜师礼了。”苍凌双手背后,表情淡然的说道。
虽然不是很清楚这个凝水障的作用到底是什么,但是既然是苍凌给的,必然会有它的用处。
“流苏多谢师父。”沈流苏笑颜如花的朝着他拜谢道。
然而,就在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苍凌该干自己的事情去,而她也能就此解放去别处玩耍的时候,新师上任三把火终归还是打破了她的幻想。
“你如今是我的徒弟了,故此,有些事,我是得同你算上一算了。”苍凌敛下眼眸将目光定格在她俏丽的小脸上,严肃的表情缓缓呈现与脸上。
算账?这是沈流苏第一意识到的,可是......算什么帐?她自问从未欺负过他啊!
“师父,您......”
“你今日可是出去了?”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苍凌单刀直入。
一听他竟然什么都知道了,沈流苏顿时喑哑,又有些无言以对。
莫不是白雪打了小报告?愤恨的低头朝站在她脚边的白雪一瞪,怪它不讲义气。
被冤枉了的白雪岂能善罢甘休?
“小主人,你瞪我做什么,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该自己承担,更何况,你以为你做什么事情是能瞒得住主人的吗?”
都长这么大了,一点进步都没有,每次闯祸都以为能够瞒得住主人,聪明如苍凌,这世间万物的变化又怎么能够瞒得住他?
苍凌目光瞥向一旁的白雪,进而转回来,“不是白雪告状,是你自己。”
自己?
沈流苏猛然抬头,目光一愣,怎么会是她自己呢?
苍凌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我出关之前,是你自己太过张扬,把你出去的事情说出来了。”
那个时候他刚好闭关完成,正准备开门,就听见了她甜甜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的在院子里大喊。
即便是个傻子,也该知道了。
被告知竟然是自己出卖了自己,沈流苏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
真是不争气啊!
“风浮裳的宫殿里面固然比外面安全,但是终归还是有危险的,所以千万不要乱跑,知道吗?”尤其是这个宫殿里面还有一个风素玉。
苍凌师父都这样说了,沈流苏还有什么不好点头答应的呢?
“知道了师父,流苏一定不会乱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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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饮雪镇。
“师父。”锦鸢坐在客栈的前堂,一个身着素白色长衫的女子提着剑面无表情的往里走,锦鸢眼眸一亮,立马站起来恭迎道。
“你师叔呢?”九木轻瞧见是锦鸢,便稍稍卸下路途的疲劳,语气平淡的问道。
“在楼上。”锦鸢恭敬的说道,进而立马上前替她引路。
然而段以宿的房间里,此时还坐着一个盛空,正在陪他下棋,然而从周围的气氛上来看,似乎有些许紧张。
“师......师父。”盛空望着棋盘上黑白错落的棋子,隐忍着一些话也不知当讲不当讲,脸上的表情可谓千变化万。
段以宿抬头,挑眉,俊朗的脸上依旧风轻云淡,“怎么了?”
望着段以宿一脸询问的表情,盛空很是无奈,“师父,你......你拿的是我的棋子。”
“......”
不得不说,段以宿的棋艺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姑且不说棋艺是否精湛,这些都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就连同最基本的拿棋,他似乎都不怎么精准,有时会错吃对方棋子,有时则会像现在这般,拿错别人的棋子来下。
然而即便是这样,就平凡人而言,往往都会选择取长补短,奈何,他就是个奇葩,说什么下棋能够开阔他的思路,让他想明白先前想不明白的东西,以至于时常拉着盛空陪他下棋,从而在生理和心理上对他双重折磨。
因为他每每开口邀请东陌的时候,东陌往往都不怎么理睬他,甩甩衣袍转身就走了,只有这么个得意弟子,每每都愿意过来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