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要不让其他人都生不了孩子?只有一个孩子,看皇帝怎么下的去手!
三月初的燕京,依旧冰寒刺骨,天地间处处透着肃杀。
不过阳春三月,却是许多不畏严寒之花盛开的季节。北国皇宫虽不如南国那般精雕细琢,处处透着雅致,却也是经过千百年反复修缮扩建的,自然不缺美景。
顾萱在烧了火墙暖炕的屋子里宅了两个多月,早闷坏了,如今有美景看,哪还闲得住?只是一个人看景终究不够尽兴,跟皇帝一商量,顾萱干脆首次以皇后的名义宴请燕京的命妇名媛。横竖不用她亲自上手筹办,又能痛痛快快解解闷儿,何乐而不为?
被邀的命妇实际怎么想不得而知,不过表面上看来,顾萱作为皇后,号召力还是很强的,她宴请的消息一经传出,就受到了贵妇名媛们的热烈响应。
“本宫首次以中宫之名宴请命妇,本应亲力亲为,无奈身子不争气,只能劳烦沈贵妃多操心了。”顾萱看着沈贵妃瞬间青白交加的脸,心里很是痛快。哼,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泥煤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恶心人,真当老娘是软面团子呢?你娘家再牛又怎么样?老娘是皇帝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再傲也是个妾,老娘不跟你计较是心善,使唤磋磨你是本分!
“……是,婢妾定不会让娘娘失望。”沈贵妃阴郁的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顾萱明显显怀的肚子,低头垂眸,柔顺应道。
很清楚顾萱此举会引起怎样麻烦的于坤跟孑然,事后却没有责怪她,原因无他,实在是那沈贵妃小动作太多,惹恼弄烦了两人。说说酸话,搞搞小破坏也就罢了,毕竟成为皇后的希望被一个外来人打破,心里不平衡也情有可原。可是,费尽心机在香料、衣物及瓷器上做文章,想要来个一尸两命,就太过分了吧?若不是于坤孑然时时刻刻盯着那边的一举一动,以他们半吊子的医术和常识白痴的属性,顾萱说不定就着了她的道,丢了小命了。对于这样的狠毒的女人,三人再多的愧疚也耗光了,如今明显双方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谁还在乎那些表面功夫?没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是言语膈应一下而已,三人觉着真没有比他们更善良的人了。
终究是以中宫名誉举办的赏梅宴,顾萱这个皇后当然不能完全当甩手掌柜,啥都不干。她只是怀了身孕不大方便而已,又不是全身瘫痪。
经过年前为了筹办元宵宴一通忙活,虽然最后被人摘了果子,可顾萱对宫廷宴会之类的倒是算得上得心应手了。顾萱作为总指挥,只要纵览大局就成,除了沈贵妃,她又陆续提了丽妃慧妃做帮手,省得这些女人闲着没事儿做,总琢磨着冒坏水害人。至于颖妃,这丫完全是沈贵妃的狗腿铁杆儿党,顾萱见她明摆着要一条道走到黑,自然对她敬而远之。
几个女人无不出自名门大家,其他的不论,却是十分能干的,不过三两日的时间,就完美地完成了任务。顾萱心情不错,很是一番厚赏赐下去,当事人是什么心情不得而知,宫女太监们却无不称赞皇后娘娘大方豪爽。
“哼,你倒是大方,拿朕的东西厚赏他人!”好吧,顾萱这个皇后忒坑夫,自己的嫁妆(实际上是皇帝灭了南国的战利品,怕老婆赤条条地进门太寒酸,从皇帝小金库里拿出来给她充当嫁妆)舍不得送人,用起孩儿他爹的东西倒是毫不吝啬。
“嘿嘿,咱俩谁跟谁啊?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横竖那几个是你小老婆,也没便宜了外人不是?”都说没有爱就无所谓恨,顾萱对此是举双手赞同的。对于跟许多女人共享丈夫这回事儿,顾萱虽有些不爽,可也算不得太排斥,毕竟第一世时她那个金龟婿未婚夫在跟她订婚后,也拥有不知道多少情人呢。只是怀孕的女人终究不比寻常,她这段时间盯着皇帝不让他宠幸小老婆,不过是想让孩子爹亲眼见证孩子的孕育出生,加不忿于她辛辛苦苦怀孕,罪魁祸首却逍遥自在罢了。所以说,于坤完全是白担心了,顾萱虽心软见不得别人对她好,可对于所谓爱情,却是完全不相信的,哪会那么轻易爱上一个人?
“罢了,朕说不过你,赐了就赐了,就当为你扬名立威了。”
很快到了赏梅宴开席那日,天公作美,连续几日都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最是适合户外活动。
顾萱对于咿咿呀呀的戏曲欣赏不来,索性叫了两个说书的女先生助兴。
“娘娘这些日子可还好?”殷安婷望着手抚肚子,一脸幸福的妹妹,心中不由一酸。为防她们殷姓的亡国公主诞下南国皇室血脉引起后患,先帝在将她们嫁人之前强令她们灌下绝育药,除非老天垂怜,她们此生都不会生下一儿半女了。殷安婷虽对孩子没什么特别的渴望,可看着仅仅因为嫡出,她这个天生愚笨的妹妹不仅嫁给皇帝贵为国母,还可能诞下北国皇族的嫡长子,未来甚至可能继承皇位成为天下之主,她怎么会淡然得了?况且,有了孩子,殷安萱还会冒险为了虚无缥缈的南国复兴大业冒险吗?若是没有殷安萱的帮助,她岂不是要将一生的大好年华耗费在沈二那个废物身上,永世不得翻身?不,一定不能这样,就算玉石俱焚,她也要试上一试!
“劳六姐惦记了,妹妹一切都好。”
“哎,你呀,跟姐姐见什么外?女人孕育不易,可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姐姐们都在呢,有什么烦恼不开心,尽管跟姐姐说。”
“听说五姐近来不甚好,我只派了太医诊治,又怕宣她进宫会加重病情,至今不知详情。六姐可去看过五姐了?她可好些了?”对于原身的五姐,顾萱只记得是个娇娇弱弱如菟丝花一样的柔弱女人,据说嫁人后就对外称身子不好,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前些天皇帝告诉她五姐病重,似乎不大好,顾萱连忙派了医术精妙的太医前去诊治,总算是保住了性命,可具体怎样,她就不清楚了,谁都知道太医嘴中没什么实话的,问了也是白问。
“无甚大碍,不过是受不了北方的天气,受了寒。”殷安婷眼睛一转,凑到顾萱耳边打起了小报告。“哎,都说倾巢颠覆无完卵,我总算是体会到此言的真谛了。咱们贵为公主,从前的生活是何等的光彩夺目?如今家国不再,咱们都成了无根的浮萍,饱尝生活的艰辛。五姐自小身体不好,可以前娇养着,哪生过病痛,不过是看着娇弱些罢了。如今,陈家(五公主婆家)欺咱们娘家无人,竟让五姐一个公主蜗居在府中僻静处小小的院落之中,五姐这次重病,指不定是谁苛待了她呢。”
“应该不会吧?陈家竟会如此大胆?”顾萱一脸惊讶,就她所知,燕京的几位姐姐似乎过得都不错啊。
“五姐是个软弱的,受了委屈也只会自己憋着,她不说,谁又知道实情呢?说不定陈家就是料准了她不敢乱说,才会如此大胆,弄得六姐病重,险些丧命!”说罢,殷安婷忧心忡忡地望着顾萱的肚子,似有踌躇地迟疑道:“十妹,你自小千娇万宠着长大,没受过什么挫折,如今父皇母后不在了,其他几个姐妹都自顾不暇,只有六姐提醒你了。别被皇帝一时的关爱迷花了眼,他需要流淌着南国皇室血脉的孩子稳固江山,等他大业将成,我可怜的小外甥,指不定就成了肉中钉眼中刺了。你,可要为孩子做好打算啊!”
顾萱脸上露出慌乱的神情,说实话,有一瞬间,她真的被殷安婷说动了。她再如何回避,都忽略不了她孩子的父族灭掉母族的事实,她从未表现出对北国夏氏皇族的怨恨,可作为曾经备受宠爱的嫡长公主,生身父母被逼死,她说不怨恨,皇帝真的相信吗?或许,皇帝对此避而不谈,实际上是根本不相信她,也不在乎她怎么想,一直以来只是利用她而已?那么,她生的孩子,皇帝会如何处置?
“你脑袋里装的是豆腐渣吗?傻瓜,与其在此杞人忧天,你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让皇帝割舍不了对孩子的父子之情!”于坤见顾萱这个傻瓜竟被说动了,一副惶恐的蠢样子,不由捂脸骂道。
“啊?哦哦,对对,父子天性是怎么都抹不掉的,皇帝再怎么样也不会伤害亲生孩子的!”顾萱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嘀咕道:“要不让其他人都生不了孩子?只有一个孩子,看皇帝怎么下的去手!”
“……这倒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然然姐,你盯着,我去研究绝育药水!”
“哈?喂喂,坤子,我只是说说而已,没想这么做的!坤子,坤子?”顾萱欲哭无泪,她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谁知道坤子就当真了呢?断人子嗣,也太那什么了吧?这不是小说中恶毒女配常做的挫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