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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独家于(1 / 1)

人生处处是难题,有些实难选择。

其实所谓别无选择,并不是真正的没有其他选择,而是好比有一环肥和一燕瘦,喜环肥的人对着一堆排骨的燕瘦实在下不去那个口;喜燕瘦的人对着一块白花花的环肥忍不住晕了头。

人们常常又将以上情形做出的选择,叫做迫不得已。

好歹也有三十年人生阅历的庄贤秀觉得自己别无选择,迫不得已做了恶鬼的手下卒。

被人操纵的感觉很不美妙,可再不美妙也比这成年见不到一个男人、没有尊贵、没有特权、没有虚荣的鬼地方强。

庄贤秀下定了决心,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那厢同样有三十年人生阅历的程雪慧,想起昔日与儿子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又意识到马上就要到来的别离,也下定了决心再不要做谁的手中棋。

一个迫不得已地跳进去,另一个拼死挣扎想要跳出来。三十岁女人的逆袭,那就是谁逆谁知道……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还真真是,人生的际遇,谁都永远不可能知道下一站会停在哪里!

此话套用在高如欣的身上,也是极其的合适。

裴金玉还在同那群道姑说话,她问的不过是些平常问题,譬如你今年贵庚,住在这里适应不适应,等等并不引人生疑的话题。

轮到高如欣的时候,裴金玉突然惊奇地“咦”了一声,才道:“本宫见你好生面善,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高如欣也抬头将裴金玉打量,眼前的长公主若是十八、九岁,她们或许还是见过的,可她看起来也就八、九岁的样子,想来她出生的那会儿自己不是还呆在禁宫,就是已经到了这里,根本不可能有所交集。

遂道:“贫道生了一张平常无奇的脸,长公主会看错也不稀奇。”

裴金玉点点头:“也是,想你一个道姑居然长得和御史中丞家的姐姐有三分相似,也是你的造化了。”

顿了一下,她又故意补充道:“噢,对了,你也姓高,你叫什么名字?你该不会是本宫那姐姐的远房亲戚吧?本宫的姐姐叫高如意,是御史中丞高大人的嫡幼女。”

实在是没有想到长公主会认识她爹最小亦是最爱的女儿如意,像当初她被掳之时,如意才只有几岁,如今竟也能够给旁人做姐姐了。

高如欣咽下了心里头的苦涩,强撑镇定道:“贫道哪有那等福分,贫道的家在荆州,并不是洛阳人,本名高再阐。”

“千里婵娟之婵。”

“不,乃是阐弘之阐。”

“不好不好,本宫替你改个名字如何?”裴金玉像是一时兴起地说,“不如就将那个阐字改作千里婵娟之婵,高再婵比之你先前的那个名字多了些女儿的温婉,如何?”

其他的几个道姑皆想笑,所谓出家之人,六根清净。平日里除了念经就是念经,女儿的温婉要来又有何用,难不成温婉给经书看!

这得是倒了多大的血霉,才来得到长公主的“青睐”。

不过是又换了一个名字。高如欣没什么表情地道:“谢长公主赐名。”就撤到了一旁。

最后一名道姑上前,似乎是害怕裴金玉再次一时兴起为她也改了名,索性说:“贫道法号尘慧。”这一位是庵主尘新的师妹。

裴金玉作疲惫状,点头道:“有劳各位道姑了,且留下一位,给本宫念念经书就成。”

尘慧做主,自然而然地留下了“倒霉蛋”高如欣。

待其他人走后,高如欣问:“不知长公主想听什么经?是?”

“随便哪个都好。”

高如欣盘腿坐好,掐了个决,闭上眼睛,张口就来。

裴金玉却偏在这时突兀地道:“其实本宫并不曾见过高如意,本宫来此只是替父王寻人。本宫的父王也是受故人所托,本是想将在冷宫中的高二小姐搭救出宫,不曾想一耽搁便误到了今时今日。”

裴金玉看了看高如欣缓缓睁开的眼睛,继而又笑着道:“在本宫看来高二小姐似乎极其适应白华庵的环境,不免要多问一句,高二小姐可愿意从这里出去?”

******

做一天的道姑,就得念一天的经。

高如欣做完了今日的晚课,吹灭了油灯,从床下摸出了准备好的攀山绳索,这才悄悄地出了房门。

沿着厢房快步走到了厨房,一转身翻过厨房后面的小栅栏,溜进了菜地。

看管菜地的是一个眼聪目灵的老道姑,只要瞒过了她,将绳子拴在菜地后面崖壁上的那棵百年老松,然后她就可以沿着绳子攀下,再然后的事情就不需要她想太多,留给接应的人去做就行。

曾经有人说过,高如欣有个旁人比不了的长处,好听了说就叫坚强,不好听的犹如她爹说的那样叫做三不知——不知所谓,不知孝义,还有不知廉耻。

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哪怕是娘亲惨死,哪怕是险些失|身,哪怕是被生父抛弃,哪怕是差点儿殉葬,她也从没有想过要就此了结自己的一生。

活着就是为己而活,她不会为了她爹的脸面了结自我,更不会为了人言可畏,就不敢接受新的生活。

高如欣,不,今时今日还活着的是高再婵,她已经顺利攀下了崖壁,踏过杂草,翻过顽石,走向在山脚下等候多时的一辆马车。

马车将要去往的目的地是武陵长公主的府上,长公主说过:“本宫救你,只是为了达成故人所托,至于你将何去何从,仍由你自己掌握。”

******

白华庵上少了一个默默无闻的高再婵,还是引发了不少的人心浮动。

为此尘新命人加高了菜园后的栅栏,还砍掉了崖壁上的那棵老松。

庄贤秀并不知道高再婵是哪个,却不妨碍她对此发表高见,“关的住人,也关不住想飞的心。”

尘新绝倒,心道,同身为皇帝的女人不错,可她们的男人叫前朝皇帝,她男人可还是先帝,她们这一庵的姑子只要豁出去了脸面,哪个都能还俗再嫁,可唯独静闲道长是无论如何也嫁不出去的。就算有人真的敢娶,皇帝也不能坐看着他大哥被绿。

尘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说庄贤秀:“静闲道长说话之时,还得注意身份。”

庄贤秀表示嗤之以鼻,扭着盈盈一握的小腰,转身就走。

尘新一看,我去,道袍改的那么紧,骚给谁看呢!

不不不,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是夜,庄贤秀按照那女子的吩咐再一次来到竹林,本是一心商讨她何时可以离开的事情。

却不料,从暗黑的竹林里伸出了一双手,先是将她浑身摸了个仔细,又撕烂了她的衣襟,将她扑倒在地。

接下来,自然是一场荒唐至极的男女之事。

庄贤秀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在阴湿寒凉的竹林里,和一个不知面目的男人行这等事情。

然而,她更想不到的是,这里并不止他们两人,竟然还有一人在旁观。

庄贤秀本能地去抗拒,那旁观的女子便“啧啧”两声道:“难道娘娘不想回到皇宫里去了吗?”

庄贤秀一听,突然就没有了抗拒的力气,一动也不动地任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为所|欲|为。

那女子又道了:“娘娘这样不对,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不懂迎|合的女人,尤其是在床|第之间。”

庄贤秀咬了咬牙,一双手攀上了那男人的脖颈,一双修长的腿也主动缠上了男人的腰。

那女子还是道:“不够不够,这样也不够,娘娘知道自己最缺少什么吗?缺少的是让男人魂不守舍、欲|仙|欲|死的风情。”

庄贤秀真的是已经拿出了看家的本领,可惜啊,她爹想当初为了培养她,理论知识教的是不少,可这些年她却不曾实践过一次。

认真算来,在这竹林里,还有这男人,虽不知他是哪个山头的樵夫,还是哪个角落里的乞丐。总之,没有华丽柔软的大床,没有红烛翻|浪的锦被,还是这样的一个低贱男人,却是她实打实的第一个男人。

还真是,何其的可悲。

庄贤秀的心里发了狠,仿佛在行这档子事已经不是为了享受欢|愉,而纯粹是为了发泄。发泄她积累多年的委屈,发泄她无比强大的怨念。

身上的男人很快就没了动静,她猛地将他推开,翻身坐起来的时候,正对上那女子漂亮又邪恶的眼睛,熠熠发光,就像是蛰伏在黑暗里的毒蛇。

可是庄贤秀一点儿都没有害怕,就这样光|裸着身|体,与她对视。

那女子笑了起来,抬手抚摸着她的脸,像是夸赞一样道:“中了长时散的男人,还能这么快就在你的身上散了精|魄,可见主人的眼光不差,娘娘实乃尤|物也!”

庄贤秀像是没有听见这番话,只是直着眼睛问她道:“我何时可以回皇宫?”

“娘娘莫急,凡事总要有个过程不是!现在万事俱备,只差东风了。我给娘娘一本册子,你照着册子上好好练练,我保证只要皇帝一沾上你的身|子,也就是你回皇宫的时日到了。”

庄贤秀一点儿都不意外,毕竟想回皇宫,除了勾搭上皇宫里最大的那个,也就再无其他办法了。

她冷冷地道:“皇帝还在皇宫里呢。”

“娘娘只管耐心等候。不过,娘娘还需一个帮手。”

跟在静闲道长身边伺候的敏仙突然得了急症不治而亡,空出来的位子还需有人补上。

可是谁会愿意伺候那个不招人待见的贤妃呢。

于是,这几日庵中的道姑皆纷纷躲避会有静闲道长出没的地方,谁知,她竟自己溜达到了厨房,要走了做饭非常好吃的程道姑。

这静闲道长的罪过,就此又增添了一桩。

******

武陵公主府里。

高再婵在此住了好几日,已慢慢适应了山下的生活。

裴金玉问她:“可做好了什么打算?”

高再婵摇了摇头,表示仍旧迷茫。

躲在隔间里的林枞急的在房中打转,小声对裴天舒道:“你女儿怎么还不提呢?”

裴天舒抿了口茶,“提什么?”

“你说提什么?自然是提我和她……”

裴天舒瞅了他一眼,道:“提亲?”

林枞狂点头。

裴天舒哼笑一声道:“人都给你弄下来了,剩下的事情不自己解决,你好意思吗?”自己的女人还得自己追。

林枞表示,被倒贴习惯了,已经忘记了女人该怎么追。

裴天舒不厚道地教导:“拿出你对付穆秋霜的本事来。”

林枞:“……”md,那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的好嘛!

午后时光,闲来无事的高再婵伺候起了院中的花草,只见一个黑影在慢慢地靠近。

她下意识回头,这就看见了那日长公主指给她看的安北将军。

她自知身份,福了福身,准备赶紧避嫌,这就有些慌不择路地往后退去。

林枞怕她走了,出声急呼:“哎……”

结果,声音太大,吓的高再婵一脚踏进了花丛里,身子一倾,眼看就要栽倒在地。

天给的机会要是不知利用,实在是连天都不会再帮你。

林枞一个跨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女神的小肥腰。哎妈,步子跨的过大,重心不稳,以至于女神将他压倒在了花丛里。

这是耍帅耍的过于失败。

藏在拐角处的裴天舒和他女儿皆表示——惨不忍睹。

整那些花架子没用,关键是得实用,譬如虽然耍帅失败,但是软香在怀的林枞表示自己很幸福。要不是女神她动如狡兔,跳起来的太快的话。

林枞那儿还没回过味儿,高再婵已经逃得无影又无踪。

裴金玉打拐角那儿钻出来,教育林枞:“说上话了吗?”

嗯?那个“哎”是算说了呢?还是算没说?

林枞得意表示,没说话也没关系,老子抱上了。

不远处的拐角那儿飘来了一句:“下一回人家就该防火防盗防色狼了。”

啥叫色狼,林枞表示不理解。

裴天舒走出来,一手牵了他女儿,还不忘继续科普道:“色是好|色的色!狼是狼吞虎咽的狼!”

什么意思?难道是又好色又猴急?

林枞冲着裴天舒和他女儿远离的背影喊:“裴三贱,你给老子站住。”老子保证不揍你。

谁tmd要揍谁还不一定呢!

林枞刚才叫他什么!裴三贱!md。

他女儿当时就问了:“爹,林三叔说的是那三贱呢?”

裴天舒抽了抽嘴角,淡定地道:“你爹我擅长一箭三穿,简称裴三箭。”是jian,不是jian。我去,尼玛,都是四声啊。

关键是不管是箭也好,贱也罢,他都很擅长的啊。

皇帝这儿才想算计一把林枞,裴三贱,不,裴天舒转脸就将皇帝算计了。

宜阳公主病体康复,想要微服出宫散心,皇帝爱女心切,自然点头应允,还特地派遣了孔武有力、流氓混混一看就不敢招惹的安北将军陪行。

反正公主要么别出事,一出事不是他林枞监守自盗,就是他玩忽职守。

总之一句,他要不然就是驸马,要不然哼哼……自己看着办吧!

皇帝的主意是真好,连裴天舒都夸他不蠢了。

可是坏就坏在,皇帝他没有问过宜阳公主,到底喜不喜欢这个看起来也就比她爹年轻了那么一点儿的老大叔。

是的,并不是每一个萝莉她都爱大叔。

于是,当年轻俊美的左右羽林中郎将刘子骞,和胡子拉碴的安北将军林枞站一起的时候,宜阳公主只觉刘子骞就是那画中仙,一眼即沦陷。

一回了皇宫,宜阳公主就跟韦妃哭闹,非卿不嫁。

韦妃自落了那个男胎,便伤了身子,这就是说她今生也就只有这一个闺女了。

当下,就替宝贝闺女抹干了眼泪,承诺道:“女儿,你就瞧好吧!”

皇帝最近很头疼,只因韦妃那儿一哭二闹已经完了,恐怕下一回就该三上吊了。

对于已成衰败之色的韦妃,皇帝一向是荣宠有加,只因……若不是那时他喝了酒,非得要,韦妃肚子里的已成形的孩子也不会掉。

皇帝觉得有愧于她,向来不会不满足她的要求。可是这一次,他的目标明明是搞掉林枞。至于刘子骞,他还嫩,还有的是机会重新塑造,他本来是想要重用。

再说了,刘子骞要是做了驸马,那左右羽林中郎将又有谁能来做呢?武将这边可没有合适的人选了,要是给了肖恩禄这厢,无疑壮大了太子的力量,实在是难以平衡啊!

一时间,皇帝的心塞之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作者有话要说:如无意外,今天还有一更,若是八点不更,就请十一点半刷新。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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