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抽下剑身,钢铁制作的宝剑锋利无比,剑面宽不足五指,看起来很是小巧修长,而且还能清晰的映照出赵菁模模糊糊隐约的轮廓。被留在侍女手上的则是银色的镶满了宝石和水晶的剑鞘,看起来华丽无比,但怎么说都是以装饰为主的。
赵菁右手握着剑,随着手上挥动的姿势,脚下的步伐也随之加快或者放慢,唰唰的出剑声带来一道道劲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冷凝认真,与此同时裕亲王永涟也吹奏起了玉笛,玉笛幽幽响起,但在玉笛声的一片寂静幽静中隐隐带着肃杀的节奏。赵菁惊喜的抬起头望了一眼裕亲王,裕亲王微微撇了下唇,撩了一下发丝,无限风流邪肆的回以一个微笑。
赵菁的脸蓦地的一红,迅速收回目光,手上依旧舞着剑,却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是在认真的舞剑,还是倾听这幽幽的笛声。
在场的都是人精儿,当然都看出了这其中的内幕。只是都不吱声,太后冷冷的望着赵菁,许久后,侧过头对赵皇后道:“你这个妹妹的性子不够定,有损外界夸赞的美誉。”
太后的态度很明显,她很抗拒裕亲王和赵家的人接触。反过来就是说,不希望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有什么其他不好的心思。
虽然是责怪她的嫡妹,但赵皇后并没有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反而真心实意的笑了笑,道:“母后说的是,我们的母亲去的早,那时我也有七八岁了。可二妹年龄较小,记不得事情,从小又是继母带大的,因此与继母比较亲近。”
这么一说,太后望着赵菁的目光更是不善。她曾经闺中密友的小女儿不仅忘记了自己死去的母亲,还认其他女人当做嫡母,虽说是名义上的继母,可也不必这么亲厚吧!
而那边赵菁而处于又羞又恼的心情中,不知道该怎么言语心里突然泛起的波澜。怎么说呢,要么她对裕亲王没有一丝好感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么一个风流俊美的王爷对着你款款而笑,温柔以待,你再怎么也会有那么一丝心动。可说到底,赵菁本人又是特别冷傲,自以为是的人,总想着以后进宫就可以取代那个没用的嫡姐的位置,成为新一任的皇后。
一边是微微心动,一边是从小到大的皇后梦。赵菁想着想着心乱了,手上的动作也迟缓了许多,一曲剑舞落下,笛声也随之停止。接着是稀稀落落的掌声,毕竟因为失神,所以赵菁的剑舞后面一段舞得不尽人意。
赵菁意识到自己难得的出错,而且是大庭广众之下的出错,脸一下子窘迫而通红,声音那不那么清亮与掷地有声了。她将双手合拢,将剑朝下,上前行礼,道:“臣女赵菁之剑舞表演完毕。”
永熙帝高深莫测的看了看赵菁,又若有所思的盯了一眼裕亲王,然后浅笑着拍拍手,道:“好,好,不愧是将门虎女。这一段剑舞实在是令朕耳目一新啊。赏古铜青苏长尺剑一把,翡翠白玉玉如意一对。”
裕亲王永涟也紧跟着笑着说:“如皇兄所说,果真是难得的表演。本王也赐白铜镌竹明啸宝剑一把,流鱼温凉玉环佩一对。”
“臣女谢皇上,谢裕亲王。”赵菁起身还礼,视线从永熙帝身上落到裕亲王永涟身上,裕亲王略带邪魅的挑了挑眉,似乎有着什么特殊的意味,赵菁羞红了脸,但脸上还是一脸不屑的高傲表情。
太后不悦的蹙了蹙眉,赵皇后见势在一旁赔笑着道:“毕竟还是年轻,也是个孩子。裕亲王又那么优秀,菁儿她……”
“好了。”太后打断了赵皇后的话,道:“赵菁是必须要入宫的,也是皇上的女人。她和涟儿之间有什么关系,想都不要想!”太后说的决绝和坚定,眼眸里闪烁着目光。
赵皇后没有想到太后会是这种反应,略微楞了一下,然后连忙道:“母后说的是。臣妾会劝菁儿明白自己的身份。”
那厢,赵菁表演完毕落座。下一个闺秀千金缓缓起身,身着赵粉色苏绣精致长裙,头戴月牙额饰,嘴角带着浅浅的孩童般纯真无邪的灿烂的笑容,叶馨起身朝着前面行了一个礼,恭敬而有礼的道:“臣女礼部尚书之女——叶馨。参见皇上、皇后,太后和裕亲王,今日臣女准备了一首踏月歌。”
叶锦华坐在席上,听到踏月歌这个名字时眼睛就一亮。名字这么特别,想必这个才艺也差不到哪里去吧。万嫔在一旁淡淡的开口,道:“锦妹妹,我冷眼瞧着你这位三妹,不是个庸人啊。”
“以庶女身份得到父亲的宠爱,自然不会是庸人。”叶锦华浅笑盈盈的回答,心底却闪过一丝不确定。
不知道叶馨会给她带来多大的惊喜,或者惊吓?!
刘贵嫔在一旁听闻勾了勾唇角,道:“不是庸人,那么自然是聪明人,聪明人的城府一般颇深。锦贵嫔妹妹,日后在宫中可要小心行事了。”
叶锦华诧异的抬头寻向刘贵嫔,感觉她不像是这么好心的一个人。
刘贵嫔看懂她的想法,歪了歪唇,又道:“谁家中没有几个庶妹,就算不是庶妹,连同母所生的嫡出姐妹也信不了几个。难道本小主可是说错了?”
“刘贵嫔姐姐的确是说笑了。三妹妹虽是聪明伶俐,但对我这个大姐姐还是恭敬乖顺的。”叶锦华明知叶馨不像表面的这么乖觉,但她可不想给刘贵嫔借此抓空子,因此似乎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刘贵嫔见此皱了皱眉,别开头去。对锦贵嫔的不识相,显得很不高兴!
就是他们的说话间,叶馨已经换了一身月牙色的嫩黄掐翠宫廷长裙,摇曳至裙尾,依旧是头戴月牙额饰,不过衬着这件同色系的舞裙,显得格外明媚靓丽。她的身后跟着一群伴舞的绿色舞裙的宫廷舞娘,随着笙箫的响起,宫廷乐古典而有节奏的美妙旋律响起,叶馨随之轻轻吟唱起来:“一轮飞镜谁磨?照彻乾坤,映透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