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对不对,是我说错话了。”她抬手,装模作样的掩了掩唇,幸灾乐祸的偷笑,“这不是美人环绕,这是后宫大战嫔妃争宠啊……”
言亦晚潋滟的瞳眸转而望向慕久,却发现她脸上连半点表情都没有,只是紧抿成线的嘴角,却分明溢出一抹冷笑。
站在另一旁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终于忍不住出了声,委屈的扯了扯盛池的手臂,“我不知道她是你妹妹,我……”
“谁告诉你我是他妹妹了?”慕久冷冷的扯动唇角,淡漠的目光却一动不动的停在了盛池越发阴郁的脸上,“你这一巴掌没扇错,我的确是她的……小、情、人!”
刻意咬重了最后三个字,却不知是因为赌气还是别的什么。
言亦晚脸上的笑意稍稍僵了一下,抬眸朝着这诡异的一幕扫过去。
她不是没有看到,刚刚慕久在说出“小情*人”三个字的时候,盛池那张千年不化的僵尸脸上露出了一丝隐晦的狰狞,好似裂开的冰面一般,却也夹杂着淡淡的脆弱与无奈。
原本怀着幸灾乐祸的情绪的心顿时敛了几分看好戏的姿态,抿了抿出,心底涌上丝丝同情,却又不知道是对谁。
“这儿没你的事,你先离开。”盛池终于出了声,暗哑的声色渗出沉寂的压抑。
“盛池哥哥,我……”
“走!”盛池重了语气,将自己的手臂从女人的臂弯中抽*出,直接将对方乞求而无助的目光给无视了个彻底,漠然的目光转向慕久,一双暗黑的瞳眸中却是瞬间沾染了满满的疼惜。
他看着她,漠然出声,“我们回家。”
“回家?”慕久双手环在胸前,冷冷的反问了一句。
“我现在不想跟你闹!”男人剑眉微蹙,明显的起了不耐之心,却还是沉着的重复了一遍:“跟我回家!”
慕久一直伪装倔强的眸光终于破裂出一条缝隙,求助般的望向站在一旁看笑话的言亦晚。
言亦晚了然的会心一笑,再次缠上盛池的手臂,一边拽他一边说,“哎哟,我大老远的从城西跑过来,盛总怎么说也得陪我好好逛逛吧?”
盛池的脸色沉的不像话,心情本来就不好,更何况这儿还有个捣乱的,更是让他烦躁,抬手,将言亦晚一把扯开。
“我*操!”被扯疼了,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言亦晚捂着“受伤”的手臂,哀嚎,“盛池,你他妈想杀了我?”
男人抬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直接给无视了。
这女人嚣张的毛病还是一点都没变,他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他自己有数,根本就不可能伤到她。
忙没帮上,亦晚姑娘向来争强好胜的心自然是不甘休的,眼珠子转了转,迈步走过去,凑在慕久耳边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她的情绪这才稳定平缓下来。
不知道俩女人在嘀咕什么,盛池烦躁的看向站在不远处看笑话的男人,咬牙切齿的问:“麻烦你管好你妹妹!”
“我管不了她。”权夜站在那,眉眼微挑,好整以暇的说,“不管……你今后可要管好你在外面的花花草草。”
眼见盛池目光骤然冷了下来,权夜才笑眯眯的继续道:“省的胆子大到连家里的正宫娘娘都敢欺负了。”
盛池的脸色瞬间暗黑到极致,紧绷的嘴角挤出一句非常中肯的评价:“你和言亦晚还真是……亲兄妹!”
权夜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这个我自己清楚,不用你提醒。”
盛池:“……”
自知论起毒舌跟这个男人没得比,盛池冷哼了声,转首,移开目光。
慕久忽然抬头,淡淡的瞥了眼盛池,薄唇微扯,吐出两个字,“走吧。”
突如其来的松口,让盛池怔了怔,再次看向言亦晚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感激。
言亦晚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直接装作没看到。
直到两人离开,连车影都消失不见,言亦晚才回了心神,若有所思般的撇了撇嘴,脚步轻旋,朝前走了几步,走到权夜那边,淡淡的交代一声,“你们先回去吧,我难得有机会出来兴风作浪会儿,一个人出去逛逛。”
权夜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最终却什么话都没说,掏出一张卡朝着她扔了过去。
言亦晚伸手接过,朝着他淡淡一笑,“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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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
权氏大厦顶层的灯光,却依然是一片通明。
权凌仰躺在沙发上看着财经报纸,脸上的表情是一片冷冰,对于这里面的旁人一概无视之。
文件翻阅到最底层,剩下的一部分终于全部处理完毕,权夜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迈步走到沙发旁边。
傲娇的二少爷仍然不予理会,只当他是透明人。
权夜看着他那一脸别扭的神情,淡漠的笑了笑,然后扔给他一张东西,随即脚步一旋,转身走了出去。
同样是没有开口说话。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感情,无论是友情,亲情,兄弟情,都是这么微妙的一种存在,它不需要女孩们之间的甜言蜜语,但感情浓烈到一定程度,却也并不比所谓的“闺蜜”要浅薄。
尤其,是一位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感情的男人和一位傲娇到唯我独尊的男人了。
权夜的气息渐渐从顶层的办公室内小时,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权凌终于有了点反应,将手中的财经报纸扔到一旁,然后捡起权夜扔到他身畔的那张纸。
刚才还以为是一张不知道写着什么东西的纸,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竟然是张支票,票面金额一千万。
空白处,权夜刚劲有力且不失阴柔的黑色字迹浮现于他的眼底:赔礼费。
一千万诶,唯利是图的资本主义家的大放血诶……
权同学的目光中浮现出一种想要还不能要的痛苦的挣扎,纠结了几秒钟,还是可怜的最后看了一眼支票之后,默默地决定忍痛割爱。
捡起扔在旁边的外套披上,然后连忙走出办公室,途径走廊尽头的落地窗的时候,发现权夜已经到了楼下,正朝着停车场那边走去,准备离开。
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很难追的上他,权凌默默的叹息一声,还是从口袋中翻出手机按下了他的号码。
“嘟嘟……”的忙音透过信号的传播,传入到他的耳中。
电话接通之后,男人带着磁性的嗓音传了过来,“怎么了?”
“那个……”权凌纠结了三秒,慢吞吞的说:“那个钱我不能收。”
除却感情,其余的无论是什么,对于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哪怕是钱财一物也不例外。
说白了,在他的世界中,哪怕世界上所有的钱财都加在一起,都不如一个权夜来的重要。
他是他的信仰,是他童年时期的王。
其实,对那件事,他也根本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从上次权夜宁愿自己受了那么严重甚至有性命危险的伤也不允许别人来伤害江璃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那个女孩在那个男人心里的重要性,等同于他的世界,更是他的信仰。
平白无故的,他把人家给弄丢了,权夜在他身上宣泄一下,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个,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计较的。
忽然有些自嘲,不知道自己之前到底是在跟他闹什么别扭。
是气权夜为了一个女人轻而易举的伤了他?还是在气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全部被他为了一个女人便给泯灭了个彻底?
呵,可能,每一方面的问题都存在吧。
从很小的时候,权夜就占据了他的整个世界,整个王国,在他看来,权夜是他的信仰,是他的一切。
他爱权夜,近同仰慕,超乎亲情,却又不掺杂基情。
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父母双双早逝,权夜是他唯一值得在乎的亲人,而这么多年来,他也是真的一直在以一种默默无闻的方式保护着他,为他挡去了所有的黑暗,给了他一个纯白的世界。
时间久了,他就下意识的形成了一种习惯,他的全世界是权夜,便总会衍生一种权夜的全世界也是他的习惯,但是他忽略了,对他再好,哪怕胜似兄弟胜似亲人,也限制在了某个区域范围之内。
而江璃,对于他来说,是不设上限的一种存在。
很特殊。
换言之,权凌虽然是值得权夜付出一切去在意的人,但和江璃又是不同的。
打个狗血的比方吧,比如他们兄弟二人都命悬一线只能活一个,那么权夜真的会舍弃自己的性命,保下权凌;但若是他和江璃在一起命悬一线的话,就没有这种可能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