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大渡口,下了车,文普爸爸往前走,没说话,文普跟着爸爸也没说话,爸爸是从事外墙清洗,直到到了一栋还在修建的写字楼大门口,文普抬头看了看,很高,然后跟着爸爸到了写字楼电梯,坐到了顶楼,楼高22到了顶楼,坝子上有一捆很粗的绳子,围成一个圈形,一圈一圈的叠在一起,然后旁边是那种很大很高的蓝色大油桶。
大油桶四周还有几个白色的小桶大概高度有一个170的人站在桶旁,桶的高度在人的腰那个位置,直径差不多一个成年男子双臂张开伸直然后双手环抱,只见文普爸爸熟练的打开绳子,然后从顶楼的一个井口放了下去,招呼了坐在楼梯出头的台阶上的文普,接着指了指在文普右边的一个白色小桶“让我看看我儿子的本事,把那边那半桶药水推到这边来。”
文普看了看,切了一声,心里就想着学校打架一拳就可以把别人打跑,一个桶还能把他征服了?然后慢悠悠的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双手先是抱住那个药水桶,然后想起身直接抱过去,不是说半桶吗,那我就抱着过去,那样显得我更有男人味。
这是文普的想法,哪知道起身起了几次,都没起得来,汗水从额头慢慢渗了出来,文普气急的起身踢了药水桶一脚,然后擦了擦额头,就那么看着那个桶,这时候文普爸爸苦笑了一身走了过来,看了眼文普“这药水满桶120斤,半桶也就60斤,说起还是个男子汉呢,嘿嘿。”
说完勾下身子就准备推着药水桶走,这时候文普推了推爸爸,然后就抱着桶的中间半勾着身子,愣是一点点的把桶拉着走,文普爸爸顿了一下,然后看着文普会心的笑了笑,眼里满满是慈爱。
经过接近七分钟的时间文普终于把桶挪到了目的地,说来也就三十米的距离,文普把桶挪到了目的地,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脸色通红,脸上布满了汗珠,期间文普爸爸也没管他,任他折腾,自己把准备工作做好,然后去楼梯口打开一个小门,从里面拿出那种白色药水桶的中下半,桶的两端有一根细粗铁丝,方便提起,然后把空桶放在那半桶药水桶旁边,看了眼在地上踹粗气的文普,用脚蹬了文普大腿一下“看你这出息,走远点啦,冲鼻。”
文普愣了愣,起身走了两步,然后文普爸爸打开药水桶,顿时烟雾弥漫,空气中带着一股酸气,这药水,也就是草酸,文普爸爸把头转到一边,眯着眼,时不时咳咳两声,文普站在旁边,突然烟雾给晨风吹了吹,冲着文普脸庞就扑了去,顿时文普感觉呼吸困难,眼泪直流,然后一个劲的咳嗽,直到离开烟雾那团地方。
慢慢的,文普爸爸上了墙开始工作,文普就在顶楼找个地方坐着,隔段时间文普就搭个桶趴墙栏看着在墙上忙碌的爸爸,就那么看着看着,突然就感觉自己对不起他,下了墙栏双眼无神的看着顶楼安的电梯通风铁风扇,随着风一转又一转的转动。
终于,到了下午五点,文普坐电梯到了楼底,文普爸爸也刚好把那一竖行的墙面洗完,下了墙,脱下雨裤,雨靴,解了掉在地上一半的安全带。
文普看了看,立马上前去把这些东西放进用完药水的半截桶里,正准备下班,突然来了个光着上半身的中年人,黑呦呦的皮肤,侧面的展现了工地上工作的苦累,那中年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指着那刚才才洗完的墙面的地下,是几根断了的细线。
他指了指,然后有点生气“诶,我说你这人,你走路就不能看着点吗,我他妈搞了一下午才把线扯好,就给你一脚踩了?”
文普爸爸愣了愣,看了看后边脚下,脸色有点不好看,转过头,看了看那中年人,先是笑了笑“师傅,不是故意的,这下班时间都有点着急,没注意看,真的不好意思。”
说完掏了掏裤包拿出一包十三块的龙凤呈祥,给那中年人递了一支过去,那中年人哼了一声,没接烟“道歉就算了嘛?我辛辛苦苦和我徒弟搞一下午给你这毁了,你他妈给我算损失不?”文普爸爸拿着烟的右手,愣在了半空中,很是尴尬,脸色也不好看。
文普在旁边看见那人这样,扭了一下身子,靠了一步,恶狠狠的看着那中年人“那你他妈想怎样?给你脸了是不是?你是个癞皮狗还是啥,都给你道歉了,烟也给你散来,你就晒脸?你吓唬得了谁,草。”说完中指对着那中年人指了一指。
这时候文普爸爸有点生气,大力的拉了文普一下,把文普拉了后来,然后生气的看着文普,吼了一句“大人的事,哪轮得到你来插嘴,滚后去。”
那中年男人怒了,指了指文普“你个逼狗仔子,你他妈毛长齐了吗跟老子这么说话,你是认为你有多大脾气?还是多大能耐,信不信老子让你今天出不了这工地,草泥马个逼小仔子,显你呢是吧,装个什么逼玩意?”
文普爸爸眼睛当时就瞪了一下,然后深呼吸了一口“你三四十岁的人跟个小孩计较真的合适吗?”那中年男子也是感觉有点失态,哼了一声。
但文普给他骂得彻底火了,就到处往地上看,那意思明显是找个东西打那中年男子,文普爸爸看了看文普,也急了,冲着文普脑袋就是一下,然后很大的声音“你是学生还是日你妈的黑社会,动不动打打打,你有多少人,多少命!”
文普找东西的眼睛一下就愣了,看着爸爸,眼神里除了愤怒更多的是不解,也冲着爸爸吼了起来“他妈的都骑你脑袋上拉屎了,你还忍着?做人非要这么窝囊?”文普爸爸没说话,只听到“啪”的一声,文普摸着发红的脸蛋,低下头,也不说话了,这是除了五岁的时候打过文普后第一次动手打文普,文普眼神无光,就那么看着地下。
这时候对面那中年男子也不怒了,也许文普和爸爸两人的争执,也触动了他心里的某个人,只见文普爸爸看着那中年男子“师傅,真心对不起你,这样,明天我负责帮你把线扯好,你放心。”
说完又拿了一支烟出去,这次那男子没有拒绝,接过烟,点上,吸了一口,吐出烟雾“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再闹下去也没道理,出来找钱都不容易,明天你给我整好就好了。”说完砸巴砸巴的抽着烟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