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在风蓝瑾那里吃了亏,立马就去了风染墨和莫言所居住的桃园,可她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份,还没有到院子门口就被守在院子外的婆子给拦了下来。
“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闯桃园,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走!”那看园子的婆子并不认识方瑜,毕竟宣读圣旨的时候并不是全府的人都能去听的,再加上全福宣读完圣旨到现在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所以这圣旨还没有传遍风府。不过那婆子也是人精,瞧着方瑜衣裳穿的极是得体大方,面料亦是上好的绸缎,她说话倒也不甚严厉,好声好气的道,“姑娘,我家老爷和夫人最讨厌陌生人打搅,你若是没有夫人的请帖还是回去吧,我家夫人不喜和陌生人打交道。”
方瑜在自家的时候是被捧着长大的,她是堂堂禁卫军统领的嫡长女,又是贤妃娘娘的亲侄女,风头不可谓不劲,她能在风蓝瑾的面前伏低做小那是因为她知道她得罪不起风蓝瑾,还有就是她喜欢风蓝瑾。而如今连个婆子都能拦着她的脚步。尽管婆子好言好语她亦是不能忍受,登时冷下了眉眼,怒喝道。
“大胆贱婢,就凭你也想拦我?”说着她冷笑一声推开婆子的身子就打算进院子。
那婆子不曾想好言相劝竟然换来这等对待,她的脸色也冷凝了下来,毕竟是常年在丞相府里混的,她当即就拉住方瑜的手腕一把把已经踏进院子一脚的她给拉了回来,婆子亦是冷声道,“你这姑娘好生无礼,我虽然是个卑贱的奴婢但是也是丞相府的奴婢,姑娘你的身份再高亦不过是一个外人,一个外人到了别人的家里还这般嚣张,我看大胆的是你才对!”
方瑜一时不防那婆子竟然真的敢抓她,微微吃了一惊,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巴掌挥了过去,紧随而至的是她嚣张又狂肆的冷喝声,“你这个贱婢竟然敢碰本小姐!”她父亲毕竟是武官,家中几个兄长和弟弟都习武,她自小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对付一个婆子还不成问题的。
因此她一把甩开了婆子的手臂,单手成爪就掐向了婆子的喉咙,她自幼习武,内力也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借助围墙的力道竟然生生的掐住婆子的脖颈将她腾空提了起来。她眸光阴狠,把方才在风蓝瑾那里受的气全都一股脑的撒在婆子的身上。瞧着她双腿乱蹬,面色憋得通红的样子,她心里有几分变态的畅快,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这贱婢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用你的脏手碰我,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说着,她眸色一狠,手指狠狠的一用力,听着婆子脖子被扭曲的“咯吱咯吱”的声响,瞧着她充血的眼眶和瞳孔里闪烁着的恐惧,她心里的郁结终于散去了一些。唇角冷冷的一勾,就打算把她给扔开。
她可没傻到第一天来到风家就杀人!
“你在做什么!”
远处传来一声厉喝!那声音极快,转瞬间就达到了方瑜的身边,方瑜一转头便瞧见一个衣着端庄的女子正怒冲冲的走过来,那女子看上去二十**岁的样子,面容娇好,只是身上的衣着和首饰都是极为常见的,因此她理所当然的以为不过是个管事妈妈罢了,她冷冷一笑把手里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婆子扔到了墙角,这才回头瞧着那女子。
她冷冷道,“一个贱婢竟然敢挡本姑娘的路,死不足惜!”
那看门婆子得了自由抚着脖颈剧烈的咳嗽着,她面色憋得通红,脖颈间已经有了一道深深的青色勒痕,那婆子几乎要把肺都要咳出来,眼角全是泪水。
来人正是莫言,她平日中极少出门,也很少和京城中的一些贵妇人打交道,因此很少有人见过她这个高贵神秘的一品夫人。再加上今天宣读圣旨的时候方瑜一门心思都在风蓝瑾和云卿的身上,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风染墨和莫言,因此瞧见莫言竟然完全没有认出来,还以为她不过是个品级较高的大丫头或者管事罢了。
她扬起下颌如同孔雀一般的骄傲,不屑的瞥了一眼一身粗衣扑在地上猛咳的看门婆子,死命的拍了拍刚才被她碰过的衣袖,厌恶之色可见一斑,她拧眉咒骂了一声,“晦气!”
又敲了敲面色沉沉的莫言,方瑜满不在乎的冷哼道,“还不为我带路去寻风老丞相和夫人!我看这风家的奴婢们都要好生换一拨才是,一个个一点规矩都没有!”
莫言冷下眉眼,怒极反笑,“风家换不换奴婢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来做决定?!莫不是因为嫁进了风家就能成为风家的女主子了,别说你只是个小小的妾,就算你是这府里的少夫人,也做不得这个主!”
莫言对方瑜是一丝好感都欠缺,她虽然平日中无知了一些,但是却能看出来儿子对云卿那个女子有多么的看重,原本一家和睦,瑾儿和卿儿两个更是两情相悦。如今这个女子生生的插了一脚进来,当真是让人厌恶到极致。而且听全福公公那意思,分明是她亲自去跟庆远帝说要嫁入风家的。
她试想了一下,若是风染墨纳了一个妾,她会如何?!由此便能体会云卿如今的心情了。
而且她进了风家做了妾竟然还不知收敛,头一日竟然就伤了她院儿里的人,好大的胆子!果然啊,跟贤妃和太子沾上边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说不定这个女子就是贤妃派来的探子都说不定,莫言对方瑜的印象简直是差到了极点!
原本她若是本分,她也就不多做什么了,顶多算是府里多养了一个闲人,可她竟然把她的大小姐架子都拿到了风家来了,简直不可原谅。
“立马从这里出去,老爷和夫人不想见到你!”毕竟是出身名门,太过难听的话莫言也说不出来,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赶来命令本小姐!你又不是风老丞相和夫人,有什么资格替他们做主,今儿个我给你一个选择,立马去进院子给我禀报风老爷和夫人,要么——”她鄙夷的指了指在地上惊愕的瞪大眼睛满脸愕然的看门婆子,冷声道,“要么,本姑娘也给你尝尝这种滋味!”
方瑜心中是有自己的计较的,今儿个她若是输在了一个奴婢和婆子的手里,以后她就算在府里生活也太不起头来,因此她定要给这两个人一些下马威,否则日后谁是主子都分不清楚。
她的想法是不错,只是……用错了人!
地上趴着的婆子已经止住了咳嗽,她目光极为怪异的瞧了眼方瑜,眼底闪烁着几分痛快,她竟然敢这样对夫人说话,老爷定然不会饶了她的。这样嚣张的女子就该给她一个教训才是。
她坏心眼的没有告诉她,她眼前站着的“贱婢”就是这院子的主人莫言。
“好大的口气!”莫言怒极反笑,冷声道,“不过是个小小的妾,还是个有名无实的妾竟然敢到主院来撒野!方瑜,我可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如今既然进了风家就要按照风家的规矩来,若是逾越了……”她冷声道,“那就赶出府去。”
“贱婢,你还命令不了本小姐!”
“若是你向往你小姐的身份立马就可以从风家滚出去,我们风家可不稀罕你这个侍妾。”莫言难得的讥讽一个人,她冷嘲道,“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没脸没皮的女子,人家明明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你偏偏不要脸的非要来插上一脚,你倒也是个奇葩,还是说你仰慕风蓝瑾已经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了,如此这般的话我倒要替风蓝瑾悲哀了,竟然被你这等蛇蝎心肠的恶毒女子点击上了,我若是风蓝瑾我宁可自宫做太监都不会碰你一根手指头。”
莫言很少骂人,如今一番话说起来竟然溜得很,中间都不带停顿的,她站在院子门口两棵巨大的桃树的阴影下瞧着方瑜面色微微一变,心里畅快极了。没想到骂人竟然会这么爽快!嘿!
“放肆,你竟然敢直呼丞相大人的名字,这可是不敬之罪,难道你们风家的下人都这么没有规矩没有分寸的吗?”方瑜气白了脸,怒声道,“我要禀报风老爷和风夫人,叫他们把你们这些个贱婢统统赶出府去。”她一个大小姐何时被人这样侮辱过,尤其是那句“我若是风蓝瑾宁可自宫做太监都不碰你一根手指头”她怒极,失了理智就扑头盖脸的向莫言扑了过去。
莫言却早有防备,她身子一闪就躲了开来,冷声道,“来人!”
躲在暗处保护莫言的侍卫顿时闪身而出。恭恭敬敬的道,“夫人有何吩咐?”
听到“夫人”那两个字,方瑜狰狞的面色陡然一僵,她身子猛的朝前扑一时失神,竟然摔了个狗啃泥,她狼狈的趴在地上,侧首目光呆滞的瞧着莫言。
方才她便觉得这女子面色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如今经过侍卫提醒她再看,惊愕的发现眼前的女子竟然和风蓝瑾有几分相似。
或者该说是风蓝瑾和她有几分相似……
莫言鄙夷的看了一眼方瑜,对着侍卫冷声道,“把她给我扔出去!”
方瑜这才回过神来,她大叫道,“母亲,儿媳知错了,你饶了儿媳这一回……”
莫言眸光中鄙夷之色更甚,她冷冷的道,“看来方姑娘是真真的懂的诠释身份这两个字,你一个小小的妾竟然敢直呼我母亲,难道这就是你们方家教你的规矩?我的儿媳也只有一个就是云家的大小姐云卿,以后你见了我还是尊一声夫人的好!还有,要自称婢妾才是,否则以忤逆长辈的罪名赶出府去。”
方瑜没想到会在莫言身上也吃了瘪,她想着定然是方才她的无礼惹莫言不高兴了,她挥开侍卫的手臂,伏下身抓住莫言的裙摆,瞧着她姣好的面容一片冷硬,她心中暗恨,心想着以后等她得了权势一定要想法子刮花她的脸。脸上却哀切的低声求饶。
“夫人,方才是婢……妾逾越了。”她说到婢妾那两个字的时候简直是难以启齿,想她也是一个堂堂的嫡出大小姐,何时被人这样侮辱过,以她的设想,就算她是以妾的身份入了风府,风家的人也是该奉若上宾的,即使不如此,也该和别的府里的妾不甚相同,哪里会想到是如今这般场景。她敛下的眉眼中有深深的憎恨,抬起头的时候却是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姿态,她扯住莫言的长裙,委屈的道,“婢妾刚刚入府风家的一些规矩不甚清楚,这才无知得罪了夫人,还请夫人谅解。”
莫言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方瑜长袖下双拳紧握,抑制住想要杀人的冲动,哀伤的道,“夫人,您何不听听婢妾为何来找您。”
莫言脸上淡淡的,没有和风家一家人在一起时刻意表现出来的幼稚,她淡淡哦了一声,“那你说吧。”
拳头越收越紧,方瑜此刻恨不得撕裂莫言脸上的淡然,一般的情况下,她不是该询问她受了什么委屈吗?这风家的人为何一个个都这般的不知好歹!
她拧眉道,“夫人,方才婢妾求相公想要回方家拿一些衣物顺便把婢妾的丫头给带过来,可是相公竟然不同意……”她表情微微落寞,自嘲道,“婢妾知道婢妾的举动让相公厌恶了,但是婢妾也是没有办法,我知道相公和姐姐的感情很好,原本也不愿意涉足他们两个之间,只是婢妾实在是做不到啊。婢妾宁可自降身份为妾为婢,只愿安安分分的守在相公和姐姐的身边伺候他们,这点微微的心愿是婢妾毕生所求,只愿夫人日后能在相公的面前为婢妾说上几句好话,婢妾不求相公的怜惜和关爱,只求他哪怕分出一点点对姐姐的好来对待婢妾,婢妾就心满意足了。”
她这番话若是落在别人的耳中自然是极为贴切的,毕竟她的身份放在那里。一个禁卫军统领的嫡出大小姐肯伏低做小还说出这样的软化,若是换成别的夫人早已动容了,只是她显然是选错对象了,莫言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莫言在心里冷笑,这女人还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不顾身份的插进别人的夫妻之间,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什么都不奢望,真的不奢望的话为何不远远的看着瑾儿幸福就好,非要进了府里做妾。分明就是想要霸占瑾儿,还敢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不过她倒是认得清自己的身份,她现在刚刚入府自然是底气不足的,所以也不要求瑾儿的怜惜,若是换了旁的家庭,她若是帮她说了话,恐怕日后她一点点的侵蚀了瑾儿的心,第一件事就是毁掉卿儿。
这样恶毒的女子她见得太多了。
相比之下她还是比较喜欢云卿,那个女子看上去挺冷淡的以女子,但是能看得出只要是她真心相待的人她定然会张开羽翼保护的,就像今天的事情,本来瑾儿也可以不接圣旨的,那样风家的处境会变的非常危险,也许这就是庆远帝除掉风家的一个契机。
她竟然能看出大局,让瑾儿接了旨,显然她是看重风家的,否则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就算云卿拒绝瑾儿纳妾她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自己也是个女子。不过经过这件事她对云卿是更加没有意见了。云卿就是她认定的儿媳妇!
因此,她听了方瑜的话就冷冷的嘲讽道,“方瑜,你的喜欢瑾儿还真是承受不起,瑾儿对你冷淡你也该是早就做好设想的,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就要自己负责。瑾儿和卿儿是新婚,你不要去打扰他们,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找府里的总管,能应下的他都会应下,不能应下的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方瑜面色一变,眸中厉色一闪,她毕竟不是个能受委屈的性子,当场便从地上站了起来,既然求人没用,她也不必装作那般姿态了。她冷冷的道,“那是不是我方家的事情就是你口中所谓不能应下的事呢?”
莫言瞧着她的转变唇角就露出了几分嘲弄,像是早就看穿了她的伪装,这样的淡然中夹着一丝丝的嘲弄更加让方瑜难堪,她脸色一紧,死死的握住了拳头。
“回去也不是不可以!”莫言淡淡的道,“不过出了我风家的门就再也不许进来,一个女子既然嫁了人,哦,不!不是嫁人,是做了别人的侍妾就要好好的遵守本分,就连当家主母都极少回娘家,更何况是你?”瞧着方瑜的面部呈现出狰狞的神色,莫言无所畏惧,她是风家的主母,如今是在风家的地盘,她一点儿都不怕方瑜。
反之,她倒还期待着方瑜对她动手呢,这样的话她就有借口惩治她了!
却瞧着方瑜的表情慢慢的从狰狞渐渐的变成了愤怒,又从愤怒变成了现如今的波澜不惊。莫言挑了挑柳叶眉,暗道:这丫头倒也不是个鲁莽的粗女子,还算是有点脑子。不过能这么快的收敛了情绪,倒也是个能忍的。她冷眼瞧着方瑜敛下眉眼,放软了声线,“夫人,婢妾身边儿有用惯了的丫头,不知可否让婢妾传出一封家书,婢妾让她收拾了行李过来风家?”
莫言刻意想要激怒她,自然不能如她的愿,她漫不经心的捋了捋自己方才从发髻上散落的长发,瞧了一眼从地上爬起来的婆子狼狈的身形,眼底怒色一闪而过,淡淡的道,“那恐怕是不行的,陛下只下旨说让你进府为妾,可没说你这个妾还可以带着丫头,莫不成你和你的贴身丫头关系亲密的紧,想提拔她让她也做了瑾儿的妾?”她仿佛自言自语的道,“那可不行哦,瑾儿可是很挑的,除了卿儿估计没有女子能入他的眼,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方瑜气的几乎要喷血,她死死的按捺住情绪,勉强一笑,“如此,是婢妾多言了。”
“嗯哼!”莫言斜睨了她一眼,淡然道,“我们风家从来不多样闲人的,你也该听说过,我们老爷和瑾儿都是两袖清风的清官,可不像某些以权谋私的大臣,哎呀,我记得令尊好像去年被陛下查到过克扣了禁卫军的一些银两吧,听说还被陛下罚了一年的年俸,说到底也是个可怜的。”她状若不经意的道,“哎呀,也不知道令尊的月银现在开始发了没有,莫不是令尊的府里养不起了一个小丫头,你这才想要减轻家里的负担把丫头带过来让风家来养?哎哎哎,当真看不出来呢也是个孝顺的,若真是那般的话……你就把你的丫头带来吧,想来方家是要落败了,连个婢女都养不起咯……”
方瑜面上青一片白一片,被莫言这一番话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要发怒,她勉强笑道,“夫人哪里话,婢妾是和自己的丫头姐妹情深所以才会有如此要求。方家有陛下赐下的多出田庄和宅子,就算我父亲的月银一年不发,也绝不可能会落败的。夫人你多心了。”
“哦?”莫言淡淡道,她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是我想岔了,哎,那你还要你的丫头过来风家吗?”
咬紧了牙关,她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不用了!”
莫言都说成了那样,她怎么可能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若是应了,就是变相的侮辱方家!
僵硬的脸颊强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夫人,婢妾刚刚入府这府里还都不熟悉,不知以后婢妾的房间安排在了哪里?”
“你这就要走了?”
“难不成夫人还有什么事情?”
莫言拍了拍手,笑道,“好,既然你的问题解决了,那开始来解决本夫人的问题!”
“夫人请说。”
“你擅闯我的院子又打伤我的奴婢,这帐该如何算?!”
方瑜面色猛然一边,厉声道,“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要为了一个贱婢来惩治她!?若真是那般她定然要出了府去找陛下讨个说法,她可以容忍一些不平等的条约,因为她毕竟是以妾的身份进来的,凡事收敛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的。可是也绝不能容忍别人欺压到她的头上,就算是莫言都不行。
一身银白色装束的莫言也冷下了眉眼,她冷下了眼神整个眼底仿佛像一把出了鞘的剑,冷厉的让人不敢直视,她喝道,“难不成无故伤了人就这样若无其事的走掉?我们风家可没有这样的规矩,错了就该道歉,否则不许踏出这里半步!”
方瑜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阴鸷,“你的意思是说让我跟她——”她指着方才从地上爬起来的看门婆子,指尖都在剧烈的颤抖,她觉得莫言是在侮辱她,“让我一个禁卫军统领的嫡长女,贤妃娘娘的亲侄女,如今当今太子殿下的亲表妹,跟她一个贱婢道歉?”
她恼怒的反笑道,“好好好!果然是风家的好夫人。你这般欺辱于我,未免太过分了些,我原本敬您是长辈可您的行为简直是在折辱我,我要去禀告陛下,禀告贤妃娘娘,我倒要看看陛下和娘娘是向着谁的。”
“你!”莫言指了指方才爬起了身子的看门婆子,淡淡道,“去祠堂请来我们风家的家规,好好给我们的贵妾瞧瞧究竟是我刻意折辱她,还是风家的家规上原本就有这一条!呵——”她冷笑一声,“自己做错了事情不承认也就罢了,可悲的是竟然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方瑜面皮一紧,瞧着莫言笃定的神色,心中终于开始忐忑了起来,难不成风家的家规当真有这么一条?她瞧着刚才从暗中闪身出来的两个侍卫,瞧着他们两个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不由得更加的不安。
她踌躇的大喝一声,“等等!”
“怎么?”莫言冷笑。
“今日的事情是婢妾错了,请夫人原谅!”她妥协,若真是请出了族规,到最后肯定是会把事情给闹大的。
“哼!”莫言却冷笑道,“你要求原谅的人不是我!”
死死的攥紧了掌心,纤长的指甲刺入皮肤,那疼痛让她记住今天所受到的侮辱。她脚步僵硬的走到方才那个婆子身边,口中说着软话,眼神却阴冷的让婆子打了个寒颤。
“方才,对不起!”
那婆子早就被方瑜方才口中的一系列的身份吓到,如今听她这般说话再看看她阴鸷的表情,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她摆摆手,面色惶恐,声音还因为方才被掐的有些暗哑,“是……是奴婢的错!”
方瑜冷冷的瞧了她一眼,再瞧瞧一脸淡然的莫言,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夫人,婢妾可以走了吗?”她算是看出来了,今儿个莫言就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嗯!”莫言淡淡的道,“你去青竹园找瑾儿吧,如今你也算是他房里的人,该是他安排才是。”
方瑜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她敛下眼睛施了一礼就转身离去。
“哼,装模作样!”莫言瞧着她的背影冷哼道。
暗影处闪身出风染墨淡青色的身影,因为是女人间的问题所以他方才就没有出来,此时瞧着自家娘子一脸打了胜仗的讨喜表情,不由得含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的道,“你呀,算是把她得罪了个到底!”
“谁让她不要脸要抢我们家瑾儿的,活该!”
“呵呵……”
风染墨喉间溢出几声低笑,眼睛却有几分忧色,方瑜是个狠角色,若真是逼急了恐怕会狗急跳墙的,还是要防备一些的好。
……
青竹园
云卿和风蓝瑾正在用早膳,他们的早膳很是简单,一碗桂圆银耳粥,两个清淡的小炒和一小蝶腌制的泡菜,还有一笼汁满肉多的小笼包。
云卿吃了几个小笼包感觉味道真真是不错,她眼睛微亮,用筷子夹了一个放在风蓝瑾面前的小碟子里,抿唇笑道,“很好吃,你尝尝看。”
风蓝瑾好笑,他每天都是这样吃,就算是好吃也早就知道味道了,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把她夹过来的包子吃掉,他动作轻缓优雅,看上去都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两个人谁都没有提方瑜,不是刻意忽略,而是两人当真是一点儿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子衿站在云卿的身后瞧着她和风蓝瑾的互动,一颗原本紧张的有些愤懑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看着这样相处的两人,她感觉没有人可以插入她们两个之间。
面色微微一松,子衿脸上缓缓绽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身边忽然有冷气一拂,子衿侧首就瞧见一身黑衣一脸面瘫的墨玄,她在心里咕哝道;成天一张死人脸,白瞎了这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了。
脚步不着痕迹的远离他几步,那边墨玄却已经察觉,他双手抱着一把墨色的宝剑,目光无悲无喜一丝感情都没有看了子衿一眼。子衿顿时身子一绷,背心冷汗直冒,讪讪的笑了笑,停住了脚步。
她心里却暗道,也不知道姑爷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大男人放在内室啊,她的小心脏会被吓得停止跳动的啊。
不过也打心眼儿佩服风蓝瑾,听说墨玄跟在他身边已经好多年了,能长期在这样的人的冷眼下依旧含笑温润,也是个相当困难的事情啊。
这边云卿和风蓝瑾刚刚用完膳,里屋的帘子就被红袖掀开,红袖面色不是很好看,云卿擦拭了一下手,问道,“怎么了?”
红袖犹豫了一下才缓缓道,“小姐,姑爷,方姨娘求见!”
------题外话------
今天温州台风,停电了,幸好我的是笔记本,要不然八千字都写不出来……
所以不要怪俺没有万更啊,这个不是人力能预测滴事情佯~俺最近够勤奋鸟,所以求票票~年会滴票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