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哥,你的伤已经好了吗?”杨清言欢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凌然带着笑着跟在他身边一起走了进来。
玉展在一旁整理着一些瓶瓶罐罐,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秦澈笑了笑,“多谢清言关心,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杨清言笑盈盈的,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显得格外可爱。
“等玉展收拾好了东西就走。”
杨清言转过头看着凌然,心情很好的模样,“凌大哥,你家的方厨娘还在当职吗?我特别喜欢她做得糯米糕,可好吃了。”
凌然笑得一脸宠溺,“嗯,等我们到家了我让她给你好多好多,你可以一次性吃个够。”
“还有啊,你们院子里的小团子不知道还在不在,它好可爱的,上次跟凌大哥你一起离开,我最舍不得的就是它了。”
“放心,我让他们小心翼翼地养着呢!”
于是杨清言就愉悦地眯起了眼睛,一脸欢喜与期待。
额,秦澈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回避一下。
玉展收拾好了东西,默默地走到秦澈身边站定,脸色如常。
秦澈看着玉展温柔地笑了笑,这才把目光转向凌然二人,“那我们出发吧!”
“走吧。”凌然拉过了杨清言的手,准备往外走。谁料刚才还活泼万分的杨清言却突然僵硬了下来,他轻哼了一声,表情瞬间变得很难看,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凌然立马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清言,你怎么了?”
“嗯......凌,凌大哥,我......好疼。”杨清言有些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额头上冒出一颗颗冷汗。
凌然急忙扶住了他,眼神里满是担忧和焦急,“你中的毒又发作了是不是?清言,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回去了。前几日堡中人飞鸽传书,说是医圣谷的人已经到达凌家堡了,他们各个医术高深,一定能替你解毒。没事的,很快就会没事的。”
杨清言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好疼,嗯......”
秦澈皱了皱眉,走上前去,“清言你没事吧?”杨清言疼得快没有了意识,垂着眼小声地啜泣着,紧紧地抓住了凌然的手。
于是秦澈只能转身看向凌然,“凌弟,清言平日里毒发的时候没有什么药可以抑制吗?就让他这样疼着?”
凌然目光牢牢地望着清言,闻言只是沉着脸摇了摇头。
“他会疼多久?”
“上次是整整一个时辰。”凌然的脸色更加的不好。杨清言跟着痛哼了一声,眼泪已经开始无法抑制地往下掉,他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凌然的名字,于是凌然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一遍遍地重复着“我在这儿”。
秦澈叹了口气,“先把清言扶到床上去吧。”
于是凌然和秦澈一起把杨清言扶上了床
秦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如让我试试?”
凌然眼神一亮,转头看向他。
秦澈解释道:“我的功法可能对抑制疼痛有几分效果,不过也只是可能。”
凌然双手抱拳,深深地朝秦澈鞠了一躬,“不管怎样,我在这里先谢过秦兄了,秦兄一直以来的种种恩惠,凌然和清言都会一直记在心里。”
秦澈摇了摇头,“凌弟严重了,不过都是举手之劳罢了。”
嗯嗯嗯,到时候也让我们沾沾主角的光。
他走到杨清言的床边坐下,盖上了他的手,然后把自己的内功朝杨清言体内传去。他的内功性质偏寒,能够很大程度上减慢血液和毒气流动的速度。
果然,杨清言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了几分,他睁开眼睛,微微喘着气,略带惊喜地说到:“真的不那么疼了,谢谢......秦大哥。”
“没什么。”秦澈轻轻笑了笑,继续输着内力。半晌,他终于停了下来,杨清言的脸色也已经正常了不少,他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
秦澈站起身来,“看来我们现在是走不了了,凌弟先好好照顾清言吧,我跟玉展去旁边房间歇息。”
凌然的脸上满是喜悦,他点了点头,注意力已经完全落在了清言身上。
玉展冷冷地往这边看了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间。秦澈也很快跟了出去,一出房间他就凑到了玉展身边,“怎么了,不高兴?”
玉展冷着脸没有说话。
“吃醋了?”秦澈笑着猜测道。
“吃谁的醋,凌然的还是我的?”
玉展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我错了。”秦澈连忙道歉,“我不应该怀疑玉展现在对我的感情,我知道,你已经一点都不喜欢凌然了是不是。”
玉展不想理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这不是没自信吗?”秦澈半真半假地嘀咕了一句。
玉展却突然转过身来,拉过秦澈的手臂把他重重地往床上甩去,秦澈闷哼了一声,背上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正准备开口说什么,眼前却已经被附上了一层阴影,玉展双手撑在他的脸旁,压在他身上目光危险地看着他。
秦澈心里一个咯噔,立马紧张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第一天告白第二天扑倒这也太快了一点吧!关键是,我才是攻啊魂淡!
终于,在秦澈的惴惴不安之中,玉展的头顶冒出了一行字。
杨清言疼不疼,关你什么事,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额,这浓浓的鬼畜攻的语气是怎么回事?秦澈这样想着,脸上却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他低哑着声音,在玉展耳边轻轻笑道:“所以说是真的因为我吃醋了吗?”
炽热的呼吸喷在玉展耳侧,秦澈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耳垂一点一点的红了起来。玉展又瞪了他一眼,却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气势。
他动作有些不自然地从秦澈身上爬了起来,然后坐在床边看了他一眼。
背上的伤没事吧!
秦澈脸上的笑意更深,“有事,疼死了。”玉展小受这也太容易搞定了吧!
玉展的眼神立刻带上了一丝淡淡的愧疚。
抱歉,刚才没控制住力道。
秦澈还是笑盈盈的,“没关系。”
以后别多管闲事。玉展又补充了一句。
“嗯。”秦澈点了点头,“只管你的闲事可以了吗?”说着他忍不住解释了起来,“凌然好歹是凌家堡的少堡主,又是武林新秀,跟他交好对我们将来有好处。”
玉展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充满鄙视的意味。
“知道你一招就可以秒掉他,但是武林地位这种事,不仅仅是要靠武力,还是要看身份和名望的。”他才不会说凌然之后会带领武林度过一场浩劫,然后被众人推选,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武林盟主呢!
玉展又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什么。
秦澈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玉展,你现在......还想报仇吗?”
玉展微微愣了愣,报仇这两个字明明是很长一段时间内支持他继续走下去的动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秦澈这时候说出来,却让他感觉如此陌生。
其实仔细想来,就像秦澈说的那样,自己害人在先,凌然报复在后,也算扯平了。他的感情向来偏激,得不到的就要毁灭。以前是这样,现在也一样。曾经他和凌然一起长大,总觉得他就是自己的整个世界,于是固执激烈又不顾一切。现在,没有了爱,也就不再有恨了。
于是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秦澈。秦澈先前问他自己吻他之前在想什么,他想的是——以前是他一厢情愿,不可理喻。但是,如果那天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着爱他的人也背叛了他,那他一定会一刀一刀把他身上的肉给割下来,看着他痛不欲生,受尽折磨,连生死也无法自己掌控。绝对,不会放过他。
秦澈觉得玉展此时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慎得慌,却看不到任何可以表明玉展此刻心情的黑字,于是他只能又吐槽了一遍这个功能的坑爹之处,然后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
“玉展在想些什么?”
玉展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于是秦澈又愣了两秒才看见他头顶上的话。
我不想让你看到的心思,就算对着你的眼睛,你也看不到是不是?
额,好吧,原来是在拿他的坑爹功能做实验。秦澈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是啊,只要玉展不想让我知道的心思,我是怎么样也看不到的。”
嗯。玉展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希望你永远也没机会知道这个心思。
“嗯?”秦澈愈发地疑惑起来,“什么意思啊?”
玉展把头转向了一边,不再看他了。
于是秦澈只能叹了一口气,继续忍受住心里被挠来挠去的滋味。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杨清言终于恢复如初,于是他们四人按照原地计划继续赶路。凌然心中急切,一路上快马加鞭,秦澈和玉展倒是早就习惯了这般赶路,面色如常。就只有身娇体弱的杨清言受不了颠簸,脸色越发地难看起来,却又咬着牙努力坚持着,看得凌然心疼不已。
三日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凌家堡。
看到凌家堡门前那威严大气的牌匾,秦澈不由地在心中暗叹了一声,然后朝玉展看去。
他的眼神微微闪了闪,然后又恢复了往常,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他们一下马就有人迎了过来,领头那个人让几人把马拉到了一边,笑盈盈地对着凌然鞠了一躬,“少爷你终于回来了,近来堡上已经聚集了不少武林人士,老爷时时刻刻都等着您回来呢!”
“你们最近行事小心着些,千万不可得罪了哪位武林前辈。也要暗作部署,以免有人前来闹事。”简单交代了一句,凌然急忙问道,“对了,医圣谷的前辈已经来了吗?”
“是。”
“那他们现在此处?”
“就在堡中歇息呢,小人此时就带少爷过去?”
凌然转过身看了秦澈二人一眼,“抱歉,我担心清言,无法好好款待秦兄了。我让下人先为你们安排好住处。待到清言身上的毒解了,我再好好宴请秦兄。”
“无碍,清言身上的毒要紧。”秦澈表示并不在意。
于是凌然吩咐了下人几句,一把拉着杨清言就往里走。
剩下的几人态度恭谨地对着秦澈二人鞠躬行礼,“两位是少爷的朋友吧,请随着我来吧!”
秦澈笑了笑,和玉展一起跟在这几人身后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