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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曹裹儿为其南郊兄长讨要公道之际,若是有人胆敢反抗,又或者有人是非不分,替恶人出头,本人定当与其兵戎相见,不死不休!”
晴空万里,艳阳当空,充沛的阳光自天空倾泻而下,照射在皮肤上,有些灼热。
裂空山上释仇庵的内院中。
月媚儿如瀑青丝盘在头上,被一根木簪固定在了头上,峨眉杏眼,脸盘素净。
她穿着一身绣着细碎的蓝色菊花图案的白色打底的连衣裙,身前套着一件干活的红色围裙,挽着衣袖,露出半截白皙嫩滑的柔荑来,动作轻盈麻利,正在往竹架上晾晒着腌制擦洗过的被片好的笋丝。
冯黛黛眉目如画,隆胸蜂腰,俏生生地站在一旁,将云舒儿的传檄仙门书抑扬顿挫,感情充沛地念了一遍,然后,定定地瞅着师姐月媚儿,眼中满是询问之意。
冯黛黛见月媚儿一直在聚精会神,仔细认真地晾晒着她的咸菜,没有吭声,稍顿,淡然一笑,问道:“师姐,你每天跟着韩仙姑种植织布,品茶论道,吃糠咽菜,凉席一卧,难道真的就能够做到心静如水,不理红尘了吗?”
几息时间。
月媚儿神色恬淡,声音舒缓地道:“黛黛,等你经过了太多的恩怨情仇,等你有了家庭与孩子,也许你就会明白,其实,我现在的这种清心寡欲,远离俗世纠葛的宁静生活,才是我们女人最好的归宿,才是我们最终想要的生活!”
冯黛黛摇摇头,笑道:“师姐,我还年轻,我没有经历过什么激烈的恩怨情仇,更没有家庭与孩子,还不到参透人生大道,淡泊名利的时候,所以,尽管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欣赏你这种安静的生活,可是,若是要我跟你过这种枯燥寡淡的生活,我可是万万做不到的呀!”
月媚儿点点头,淡笑着道:“嗯!黛黛,你这样想就对了,一个人的生活态度与追求,都是与他(她)的经历与年龄息息相关,密不可分的。
老年人有老年人的生活态度与追求,中年人有中年人的生活态度与追求,青年人就应该有青年人的生活态度与追求。
你现在正是青春洋溢,好奇探索的年龄,要是你也像我这般,能够窝在这里穷乡僻壤里安静地生活,那你就不是年青人了,你就算年轻,那也是未老先衰了。
年青人要有年青人的样子,要朝气蓬勃,雄心壮志,追名逐利,出人头地,如此这般,方才不负这大好年华,美丽人间。
黛黛,你现在年纪轻轻,精力旺盛,正是应该积极进取,艰苦奋斗,创造美好生活的时候,你若是却像师姐这般心如止水,沉湎安稳,那不但是师姐的耻辱,更是你自己的悲哀,知道吗?”
唉!师姐最近变化挺大的,虽然依旧貌美如花
,但是,却是性情大变,以前,她只会教授我如何不择手段地追名逐利,吃喝玩乐,享受生活,现在一逮住机会,就给我一顿说教,灌输这样那样的人生大道,一套一套的,听得我耳朵都起了茧子了,真是让人头痛呀!
冯黛黛心里感慨着,面上却笑盈盈的,点了点头,即儿,神色一敛,问道:“师姐,我今天来找你,可不是想跟你讨论什么人生大道的,而是为了舒儿储君殿下要为南郊公子报仇之事,虽然舒儿储君殿下的檄文里,对渭宁只字不提,但是,渭宁乃是当年坠星山伏击事件,害死南郊公子的元凶之一,既然储君殿下执意要给南郊公子报仇,就一定不会放过渭宁的,我想来问问你,要是舒儿储君殿下万一真的要向渭宁出手,届时你应该怎么办呀?”
月媚儿脸色微变,笑容一僵,晾晒笋丝的动作在空中凝滞了,笋丝掉在了地上,几息时间,待得回过神来,弯腰捡起地上的腌笋丝,继续晾晒,没有吭声。
冯黛黛见月媚儿装聋作哑,对她的问题,一直不做回应,眉头一蹙,一脸的不耐烦,没好气地叫道:“师姐,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管你男人的死活了吗?”
即儿,神色缓和了一下,叹息一声,柔声劝道:“师姐,我知道,渭宁因为你当年算计渭流门的事情,现在跟你关系有时候不太和谐,但是,他必究是思过的亲生父亲,是你宝贝儿子的亲爹,你可以不在乎这个男人,但是,至少为了你儿子的幸福,你也不能躲在这里,置身事外的吧?”
月媚儿略一思忖,停止晾晒笋丝,侧过头来,定定地盯着冯黛黛,眉头一竖,玉脸一沉,厉声呵斥:“冯黛黛,红袖宗是魔门四宗之一,你作为红袖宗的宗主,要受到储君殿下的管制,为保红袖宗的平安,储君殿下无论做什么,她都是对的,所以,你绝对不能掺和到储君殿下与渭宁的恩怨之中来,免得授人以柄,让殿下猜忌,从而给自己招致灾祸,知道吗!”
冯黛黛见月媚儿对她凶巴巴的,一愣,即儿,瘪瘪嘴巴,有些委屈地叫道:“师姐,我当然晓得自己现在在魔门圣教之中的地位了,也知道事情的利害得失,但是,你是我的师姐,我的亲人,现在你们有了麻烦,我才来找你们的,说来说去的,这还不是因为担心你们的安全吗?”
月媚儿神色缓和了一些,脸上多了一丝暖色,叹息一声,柔声地道:
“黛黛,你能将我当成你的姐姐与亲人,如此地关心我,我很是感动,而我月媚儿又何尝不把你当成我的妹妹与亲人呢?
所以,正如你关心我的幸福一样,我也担心你的安危。
舒儿殿下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我抱在怀里,她搂着我脖子亲我的脸颊,用嗲嗲的声音向我撒娇,要我传授她功法,向我索要美食与法宝的小姑娘了。
舒儿殿下现在是魔门储君,手握重兵,权势滔天,更皆聪明睿智、精明仔细,心志坚毅,杀伐果断,是一个极其厉害的人物,也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
物。
所以,你千万不要掺合到舒儿储君殿下的私人恩怨里来,一来要避嫌自保,二来,她武功了得,你即便想要插手她的私事,你也没有这个能力,知道吗?”
冯黛黛见月媚儿句句在理,心服口服,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月媚儿继续劝道:“黛黛,所谓圣意难测,伴君如伴虎,只要你还在魔门圣教混日子,只要你还在圣君一家人的手上当差,为了平安富贵,你就必须要给我牢记一点,那便是你对圣君一家人必须要绝对地忠心,凡是让圣君一家人不高兴的事情,你绝对不能掺和,凡是对圣君一家人不利的事情,你千万不能去做,知道吗?”
冯黛黛点头不迭,声音娇嗔,笑着叫道:“知道了,知道了!”
月媚儿道:“黛黛,道理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希望你能够记在心里。
所以,为了你自己的前程与平安,你得马上离开这里,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来过这里,回去之后,这段时间,就老实呆在家里不要乱跑,谨小慎微,仔细认真地给圣君一家人当差,明哲保身。
黛黛,姐姐再次感谢你对我一家人的关心,但是,为了大家的幸福与平安,你最近就不要再来找我了,知道吗?”
冯黛黛点头笑道:“我吧,师姐,我一切都听你的,现在差不多快到饭点了,等我吃了饭,我马上就走!”
月媚儿眉头一蹙,双眼冒火,瞪着冯黛黛,脸色一沉,咬着牙齿,沉声呵斥:“冯黛黛,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听不懂我说的话了,你要是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那要不要我拿鞭子抽你呀?”
“别别别!!!”
冯黛黛连忙摆手,做讨饶状,笑着叫道:“师姐,别生气,你别生气,我走,我马上走,这样总行了吧!”
“走,快走,看见你就烦!”
月媚儿一脸的不耐烦,挥了一下手臂,做了一个驱赶的动作,叫道:“冯黛黛,我今后只想在这里修心养性,过着与世无争,喜乐平安的生活,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不要再来烦我了,知道吗?”
“好好好!!!”
冯黛黛无奈摇头,一脸苦笑,大声叫道:“师姐,你莫要赶我,我走,我走,我马上就走!”
即儿,身子一旋,化成了一缕青烟,飞到了空中。
冯黛黛抛出一根玉簪,默念咒语,施展法术,玉簪的形状变得像一把飞剑那般地大小,然后,她脚踏玉簪,姿势优雅,飘然而去。
月媚儿抬头东望,极目远眺,见冯黛黛转瞬便走得没影了,她则站在原地,眉头拧紧,陷入沉思,木雕石刻一般。
稍顿。
月媚儿突地将手上还没有晾晒完笋丝随手一扔,身子一拧,快速进了后院,找到站在抄经的韩仙姑,说了一段话,然后,换了一身衣服,便急匆匆地也离开了裂空山释仇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