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恒漫无目的的在雪地中走了七八天,好在这么多年过去,他的相貌已经发生很大变化,想必再没有人能将他认出来,不过这点风恒倒是真的多虑了,就算他样子没有变化恐怕也不会有人再能认出他,因为他此时浑身脏乱不堪,手里还拿着个破碗,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乞丐。
虽然他以后不想再要饭,但目前来说除了要饭外他确实没有糊口的办法,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更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风恒看了看四周的荒山野地,看来自己的午饭是没着落了,好在他现在的修为虽说不可能不吃饭,但饿上两三顿应该没有问题,说起来要是没有修为的话他可能早就冻死了。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更为寒冷,风恒来到一个大湖边,见湖面上都结了厚厚一层冰,这个湖看上去非常大,完全将他的前路阻断,风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竟稀里糊涂的走到这里来。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铤而走险踏着看起来厚厚的冰面走过去,要么换一个方向绕路,风恒犹豫一阵又试了试冰面的坚硬程度,想选择第一种,因为他手里没有地图无法分清方向,难说一绕路又绕回去怎么办,风恒虽然有很强的感知力,但对自己的方向感却一点自信也没有。
然而正当他要踏上冰面的时候,忽然远远的看见有两个黑点正往此处靠近,风恒凝神倾听,果然感觉到轻微的马蹄声,因为地上厚厚的积雪,风恒的敏锐听觉几乎都快失效了,还好他修炼了夜之眼后视力也变得极其敏锐。
风恒不想惹事,相信那些人也不会在意一个小乞丐,于是只原地站着不动,权当先欣赏一下湖光山色了,虽然现在早已没有了湖光。
随着两个黑点的渐渐靠近,风恒发现马上应该是两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他们身上都穿着厚厚的裘衣,头上也戴着蓬帽,所以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不过有一样风恒却是看得很清楚,左边一骑上除了青年外还有一个长形麻袋,横横的挂在青年的身前,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风恒的第六感又开始不安分,有些不好的预感升了上来。
“嗯?”两人显然也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人,齐齐惊疑一声。
风恒装作没有看见他们,依然呆呆的看着前面结冰的湖面。
两人对视一眼跳下马,牵着马行了过来。
“原来是个小叫花子。”左边的人打量了风恒几眼像是松了口气的说到。
右边的人看上去比左边的地位要高,闻言瞪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缰绳一扔,慢慢的走了过来。
风恒佯装惊讶和害怕的看着靠近的青年,为了增加戏剧效果,浑身也开始颤抖起来,不过显然效果并不是很好,青年只以为他是被冻得发抖。
“你是谁?”青年一脸盛气凌人的问道。
“回…回两位大爷,我就是个…要饭的。”风恒现在的职业是乞丐,对装可怜已经颇有心得。
青年上下看了他几眼,目光停在他手里的破碗上,“你不去要饭,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做什么?”
风恒感觉青年的目光中隐隐带着杀意,又看了看面前结冰的湖面,“我…我不想活了。”
青年一笑,“这倒省了大爷的事了,你跳吧!”
风恒样子更加害怕,“湖上结了冰,我…撞不开。”
青年噗嗤一笑,“你跟我来。”
“哦。”风恒傻傻的应了一声,随着青年来到马匹前,另一个青年已经将上面的长麻袋卸了下来,又拿出一把凿子和铁锤来。
风恒渐渐明白了他们想做什么,看来那麻袋之中应该是装了他们永远不想再看见的东西,“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是吃的吗?”
两人都是一笑,地位较高的青年道:“你都要死了还惦记吃?”
风恒不好意思的一笑,挠了挠脏乱的头发,“我怕变饿死鬼…”
青年走到马匹前从上面系着的一个布袋中拿出两个烧饼,向着风恒就扔了过来,“快吃吧,吃完了好上路。”青年一边说着,又吩咐另一个青年赶快办事。
风恒谢了几声将雪地上的烧饼捡起来就大口开吃,见另一个青年将麻袋抗在了肩上,又提着准备好的工具就往湖里而去。
“走吧。”青年看了风恒一眼,也领着他一起过去。
这冰比风恒想象的要结实得多,看着二人闲庭信步走在上面,风恒立刻得出两个结论,一是他们都有修为在身,不过从气势来看应该不是很高,二是他们之前一定就来探查过,要不然也不敢那么大胆的就走了上来。
这么一来这二人今天的事必然是事先就策划好的,从麻袋上突出的轮廓不难看出里面装的是什么,风恒一边跟着他们走一边想对策,总不能真的随着那麻袋一起沉湖吧。
“就这里吧。”走了一阵青年忽然停下来,他们已经离湖边有几十米距离,现在脚下已经有咯吱咯吱的声音传出,再往前走的话恐怕有点危险了。
另一个青年闻言将麻袋放了下来,二话不说拿出凿子就开始凿了起来,青年一脸阴笑的看着麻袋和风恒,心想过一会他们就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样行吗?会不会把冰凿裂连你们一起掉进去?”风恒眨巴着天真无邪的眼睛问道。
青年一笑,并没有答他,显然对凿冰青年的力度很有信心。
“真的要裂了!”风恒有些惊恐的叫道。
果然,一条白色裂痕开始四下蔓延开来,青年也是一怔,向着同样有些惊恐的凿冰青年喝道:“你给我小心点!”
“是。”凿冰青年应了一声又开始凿起来,不过这下力度显然要轻得多。
“这麻袋中装的是什么东西啊?”风恒白痴的问道。
“是我哥哥!”青年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得意之色,仿佛自己正在做什么壮举一般。
“嗯?那你为什么要将他扔到湖里呢?”风恒心中有了些猜测。
青年以看一个死人的眼光看着风恒,“因为他是哥哥,我是弟弟!”
“哦。”风恒答应一声,忽然抬头看着青年,“我觉得或许弟弟更应该死!”说完伸手将布袋提了起来,右脚往冰面一点,借着这股力道就往湖边掠去,他刚跳起就听咔咔之声不绝于耳,一条条裂缝蔓延开来。
两个青年木凳口呆的看着往湖边掠去的风恒,刚才的事不过眨眼之间,两人都产生了一种朦胧感,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不过随之而来的事实却证明这不是梦,只听“轰!”的一声,二人脚下的冰面轰然破裂,齐齐的跌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此时风恒已经离湖边只有几米,听着后面二人的惨叫声,脸色浮现一个冰冷的笑意,他那一脚踏得极有分寸,之后每次落地都又往冰面一踏,等他刚一上岸,就听后面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冰面已经全部裂开,也彻底断绝了那二人的生机。
他们虽然有一定的修为,但绝对不可能达到御空飞行的层次,虽然短距离的飞掠没有问题,但现在二人浑身的棉衣上都浸满了水,再说也没有着力点。
风恒将布袋扔下,转身看着二人不断挣扎之后渐渐恢复平静的湖面,目光冰冷的说道:“杀人者,人恒杀之!”他虽然是对着两个青年说的,但心里想着的却是唐瑄和唐忠。
风恒除了将装着烧饼的布袋揣到怀里外,又将马上所有物品连同马鞍一起扔进了湖里,这个世界虽然还没有见到族徽那种东西,但相信还是有很多东西能被认出来。
风恒并不急于将麻袋打开,虽然他很想看看这个差点被自己弟弟害死的人长的是什么样子,但现在绝不是墨迹的时候,风恒直接将其中一匹马放了生,又将麻袋横在令一匹上,自己也爬了上去,不料刚上去又掉了下来,这马背滑不溜秋的他又从来没学过骑马,根本骑不稳,只能牵着它就往一个方向跑去。
风恒现在倒不在意什么方向不方向了,他此时只想先找个干净地方将麻袋中的人安置一下,跑了许久直累得一人一马都气喘吁吁才终于见到前面有个破庙,可能因为之前住惯了,风恒现在一见庙宇就会有种亲切感,而且是越破的这种感觉就越强烈,风恒寻思难道自己真的有当乞丐的天赋?
旋即又自嘲一笑,牵着马来到庙前,将这匹马也放了生,提着麻袋就走进庙中,岂料眼前的景象立时就令得他直接呆住了,只见这破庙虽然残破,但比起自己和老乞丐住那个要齐整得多,起码里面的神像依然完好无损,不过显然这位神仙走的也是野路子,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祭拜过他了。
除了神像之外庙中就只有一堆杂草,然而此时杂草上正躺着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一男一女,男的此时正骑在女的身上,两人虽不是一丝不挂不过看样子也快了,因为风恒看见男的正在解女人的裤腰带。
时间仿佛静止一样,六只眼睛交汇在一处,风恒咽了口唾沫,没提麻袋的手在眼前虚晃了两下,“里面有人吗?……呃,看来没有人,我还是到别处讨饭去吧。”说着转身慢慢往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眼睛瞎了真不方便。”
走了一段听后面没人跟来,连忙提着麻袋就是一阵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