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婳抬眸,淡声道:“因为比起她,我更信你。”
李笑允侧过脸,望着夜色中已经半数凋敝的碧树,缓缓向前走。
昨日,阡婳说三日后再入朝为官,他应下了。她说两个月为限,赚千两黄金,震惊不是没有的,可他没有立刻应她,是因为他知道,她既然敢这样说,必定能做到。
她在万古为官两年有余,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做事谨慎周全,却又大气果绝,一点不逊色于男子,右丞相失势,她功不了没。
这一年多里,万古人才倍出,不是没有人可以出来,便只觉得优雅。
步无涯上前几步,一掀挂屏,就走到了内室,“姑姑,听到我来了,也不出来招待我。”
他长身一歪,便懒洋洋地倚在了,挂屏上的木柱上,看着案旁坐着的人,笑意不减。
固国公主继续加着香炉里的香料,“你来的时候,什么时候告诉我”
步无涯的目光在着屋中扫了一圈,“这房子还不错,就是大了点,姑姑一个人住着,冷清了些。姑姑你搬到易州来,也不早些告诉我。”他说着伸手拿过案上煮好的茶,喝了一口。
“你这贫嘴也不知像了谁。”她调好了香,有那起旁边的小水壶,看是浇窗台上的花。
“姑姑,过不了多久,整个千秋的宅子,您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步无涯说着,坐到了她对面的木椅上。
“我说过了,我只帮你一次,以后你再怎样都是你的事,我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养花调香。”她放下水壶,拿起花盆旁的白帕,仔细擦着花盆中的绿叶。
步无涯的笑意瞬间了无踪迹,“姑姑,我们隐姓埋名这个多年,为的是什么,难道你忘了父皇是怎么死的吗”
固国公主手中的动作一停,转过身道,“东楚已经亡了,南尤也亡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放不下”
“这笔债当然要向千秋讨回来,穆家的天下,本该是属于我们楚家的。”步无涯在木案上拍下一掌,木案瞬间裂开一道大痕。
两日后,永世城中,如夜换下朝服,便朝琉璃苑走过去。
他收到幽蓝的飞鸽传书,是在几日前,他第一个反应,就是阡婳在万古,以他对李笑允的了解,他不会对阡婳不利。
可是不是被困在了万古,也未可知,他派人去打听,却听到李笑允欲再立她为相的消息,便在今日,万古的女丞相,重返朝堂。
若她是被迫,他轻举妄动,反而容易掣肘于她,他时刻派人关注万古城,见到了她放的五色烟,才算安心。
他想想今日可能又被拒之门外,不觉有些好笑。自从她对他说了她心甘情愿之后,就找各种借口不见他,这已经是她表达的极限了吧。
万古城中,阡婳在屋中研究着布料的特征,不同的布料,她会做好记录。
她知道,这一路会很难,重农轻商已经深深烙在了天下人的意识里,她要改,面临的阻力可想而知。
可她不是在帮李笑允,她是在帮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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