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金大马对视了至少三秒。『雅*文*言*情*首*发』正常情况下,人与人的对视是不会超过半秒钟的,因为普通情况下直视对方的眼睛是一种不太礼貌的行为。当然,恋人之间除外。
他和我不可能是这种关系,离这种关系至少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我谈不上恨他,但相当讨厌他,他要是不开心,我绝对开心得像飞到天上去了一样。
我并不压制内心的藐视和敌意,眯了眯眼睛,轻笑道:“金大马,你看起来很不高兴嘛。”
金大马语气不善:“你看起来挺高兴。”
我咧开了嘴,眉头微挑,转了转眼珠子,“你我敌对,你不高兴,我自然就高兴了。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金大马脸皮下拉,“你和那个骷髅法师说了什么?”
我笑得更欢了,“没说什么,我只是告诉他一个时间,一个地点。”
金大马的脸在抽搐,“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我愉快地歪子歪脑袋,“花盗贼会出现的时间,花盗贼会出现的地点。”
金大马的表情更加不好了,“你怎么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在什么地点。”
我一努嘴,“因为我是他朋友,当然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在什么地点。”
金大马瞪眼道:“你在耍我!”
“哈哈……”我摇头道:“我从来就没有耍你,也没有必要耍你。你本来就不是我的朋友,我们现在更是敌人,我当然不会把花盗贼的消息告诉你这样居心叵测的人。”
金大马咬呀切齿,“好,好,好,很好,非常好!明泉老板。你就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吧。”
我大笑,“这不可能,金大马,你关不住我的。我总会想办法逃出去的。你绝对关不住我的!”
金大马眼神一凝,“你为什么这么有把握,好像你已经找到了离开这里的办法。”
我嘿嘿笑道:“你猜!”
金大马的脸色变了,变得好暗,好黑,有些青紫。『雅*文*言*情*首*发』他应该真的很生气。他的嘴唇有些发白,甚至在颤抖,“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我冷哼一声,“我什么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我只不过太愚蠢到了不应该来的城,见了不该见的人。我什么都没有做错。金大马,是你欺人太甚。你真的以为你能够掌控一切吗?你连朋友之心都摸不透。你简直是我见过的最差劲的会长。”
金大马紧握着双拳,向我走了过来,走到我的跟前,将拳头放在我的脑袋附近。威胁般说道:“弄死你,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花盗贼在哪里。”
我又笑了,“一天前,我知道他在哪里,现在。我就不知道了。他肯定离开那里了。并且在想个万全的方法救我。当然也有可能重新隐居起来。不过,他是我的朋友,他总会想办法来救我的。”
金大马似乎不那么生气了,脸也不青了,唇也不白了,但脸色似乎不那么好看。“你凭什么这么相信他。人心不是难料的东西吗?”
我淡淡地说道:“人没你想得那么好,也没你想得那么坏。”
金大马板着脸,冷冷地说道:“你好像很了解人。”
我歪着脑袋,举起手,将大姆指放在食指上比划了一下。“可能比你了解一点,就多那么一点点。”
金大马的火气不知怎么的稍微消散了一些,但对我的敌意依旧如故,“哼,你自以为自己很了解别人。其实你不过是个白痴。”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便你对我的评价并不重要,我无所谓。你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情,就请回吧。”
金大马冷冷地盯着我,“你就怎么喜欢被人拴在这里?”
“哈……”我大笑,“你有没有搞错,是你爱拴人,不是我爱被拴。金大马,我实在不清楚,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金大马敌意地眯了眯眼睛,说道:“你还不知道奴隶可怕吧。”
“还有什么比被你关在这里还可怕的吗?”
金大马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有很多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你实在是个愚蠢的女人。”他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我的隔壁,把东风怨像狗一样拖了出来。
东风怨的双眼带着恐惧,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金大马一把将他摔到地上,抽出手中的刀,一刀便砍下了东风怨的手臂。他的动作是如此利索,如此决断,毫不犹豫。
过了一瞬,东风怨才开始嚎叫,他的手臂滚落在地,肩膀处鲜血狂飙,像失控了的水龙头。东风怨脸色煞白,在地上打滚,仿佛所有的血都要从他的伤口流出,地上红了一片。
金大马瞥了他一眼,看向我,说道:“你最好一直这样下去,你身边的人会因为你而受伤。你越是照顾他们,越是和他们说话,他们就会越惨。”说着,他又砍掉了东风怨一条腿。
东风怨没有死,也没有晕过去,他生生地承受了断臂断腿的痛苦。奴隶街充满了他哀嚎的声音。街上的其他奴隶,全都探出头来看,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死死地盯着金大马,简直想要把他碎尸万断。可是我做不到,我甚至都无法靠近他,我所能做的就是瞪着他看。“住手!你这个变态!”我大吼了起来,声音已经颤抖。
金大马是如此冷酷,如此残忍。他不带任何感情地砍下东风怨剩下的手臂和腿,说道:“你可以继续。我也可以继续。”
我没有继续,因为我没有那么冷酷,没有那么残忍。我闭嘴了,只是盯着他。这种时候,多说即是错。
金大马砍下了东风怨的脑袋。
东风怨不再嚎叫了,他的身体渐渐淡去直至消失。难道死了就可以自由了吗。这种想法实在太天真了。没过两秒钟,东风怨便在他的小屋复活了,手腕脚腕上依旧带着镣铐,要不是他脸色苍白恐惧,我甚至怀疑他从来就没有受到过折磨。
金大马威胁道:“你最好给我放老实点!”
是的,我如他所愿变得老实了。我从未想过害任何人,也没有想过原来仅仅是和人多说些话,就可以把对方害成那样。
我进入了屋子,关上了门。不再盯着对门的朱铁匠,也不再窥视斜对门的女裁缝,更没有和隔壁的东风怨说话。
每天我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平躺在地板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我听不到外面的虫叫,就连朱铁匠哐哐的打铁声都听不见。
我的神识游离在天外,像是灵魂出窍到另外一个安静的空间了似的。这种状态介于昏睡与清醒之间,非常奇妙。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我觉得自己回到了过去,孤独而又平静。
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多久呢,难道会持续到永远,直到我那个躺在游戏舱的身体死去吗。花盗贼会来救我吗,就算他来了,他又能救得了我吗。
我的眼皮变得重了,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合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渐渐地我开始明白,我身旁的那些奴隶们为什么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事情,而不知疲倦。如果一直没有事情做,肯定会疯掉。我很欣赏朱铁匠。他是那样地积极。
日复一日,也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我突然睁开了眼睛,不再沉溺于痛苦,也不再颓废。我狠狠地踹开门,站在廊前冲天大吼,“金大马你这个狗日的缩头乌龟!你这个连下属都管不住的废物。”
“金大马你这个无耻的胆小鬼。你以为把我关在这里,你就能抓到花盗贼了吗?”
“金大马你这个懦夫!你这个变态!你以为折磨我身边的人,就能够消磨我的斗志吗?你真是大错特错了。”
“金大马你这个狗日的畜生,只要我出去了,我就将你碎尸万段,你这头不得好死的猪。”
“金大马我诅咒你菊花被人暴一百遍!告诉你吧,总有一天,我会复仇的,我会连着这条街的奴隶的仇都一起暴了。我要把你守尸一千遍,一万遍。”
“金大马……”
我就这样大骂着金大马,我宣泄我的愤怒和仇恨。如果说我之前你只是讨厌他,那么现在我就是恨他,恨他入骨。我要毁了这里,毁了金大马还有他这个狗屎公会。
我要替天行道。一股戾气涌入我的胸口,想要保护身边的人,就必须有实力。在这个世界,就必须以暴制暴。
和这些狂徒讲道理,实在是太搞笑了,这帮家伙都是些披着人皮的狼。我必须贯彻我自己的正义。我以前想要实力,或许只是想要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现在我虽身为一个奴隶,被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但我却希望得到更强大的力量。我要逃离这里,我必须想办法逃离这里。
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离开这里,但我相信,我肯定有办法离开这里的。金大马,我就不相信我这样骂你,你还能忍。
果然,没出两天,金大马就再次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