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致最近的日程满到几乎没有时间休息,的评委,以及演唱会的筹备,都是需要他全国各地飞来飞去的活动。虽然演唱会嘉宾的表现质量并不是他有义务操心的内容,为了防止临到彩排再出问题,一丝不苟的小魏师兄还是从密密麻麻的日程表里抽了一段时间,用来预先验收殷少岩的阶段性成果。
他给殷少岩挑的两首歌都是难度不大,又有几处亮点,容易出效果的。第一首需要殷少岩独自挑大梁,是魏致以前的hit单曲的再改编版本,第二首却是针对两人的声音特质与音域打造的新作,魏致会在副歌的部分与他合唱,嘉宾上场的时间正好用来让魏致换装。
魏致与殷少岩约在tk大楼的练习室里,甫一见面,殷少岩就被吓了一跳。
谢奕止住在他家,虽然说失恋了吧,但好吃好睡,作息规律,伤了手码字也没之前那么疯狂,除了精神状态有点问题,经常长吁短叹动辄看不惯兄弟两个秀恩爱之外,整个人看上去也跟以前没差太多。
与在家休养得红光满面的谢奕止一对比,小魏师兄素颜状态下的清减与憔悴就显得特别触目惊心。眼睛泛红,脸颊凹陷,发型胡渣什么的倒是因为频繁的出镜率保持得很清洁,但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透着一种晦暗颓废的气场,一点都看不出往常的冷冽与锐利来了。
殷少岩同他打过招呼,有点想关心一下他的身心健康状态,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
老谢现在的设定是“我已经不爱你了”,他这个与谢奕止关系极近的人似乎也不太有能有立场去关心一下对方。万一被认为这关心其实是来自谢奕止的态度,似乎也对这已经分手的两人的未来不太好。
魏致见到他,却没像殷少岩那样有任何吞吞吐吐意图叙旧的意思,直截了当地问:“练得怎么样了?”
见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殷少岩也就放下了不合时宜的忧虑,点点头说:“哥哥有在家指导我,基本上不跑调了,细节处理的部分我不知道恰不恰当,模仿着你给的demo练的。”
魏致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对。”
先将技巧练到纯熟不出差错,才能讲投入情绪和临场发挥,尤其是他这样没有多少唱歌方面经验的新手,更不能眼高手低地地忽视基础去追求看起来很美的最终效果。
魏致掏出手机,调出第一首歌的伴奏,“唱来听听。”
他直接而淡漠的态度很好地舒缓了殷少岩的紧张,殷少岩几乎没有犹豫,就跟着伴奏唱了粗来。
把爱剔除
人生不过一场自我放逐
没有你
世界是无垠荒野
在哪里
都是一样颠沛流离
没有终点没有归途
爱是桎梏
我是囚徒
而你
你是永远不会到来的救赎
……
平安夜合唱这种歌一定会被成双成对来听歌的歌迷打吧。
殷少岩已经把这首练到滚瓜烂熟了,以至于一边唱着一边还有空余的内存可以用来运行吐槽程序。
魏致安静听他唱完,又放另一首的伴奏。
第二首是以冬季为背景的比较甜的慢情歌,从顺序上来说,也显然是先苦情歌再甜情歌比较吉利。不过这首歌一个人唱是单恋,两个人唱就是双相暗恋,两个男人来合唱就有种很基的感觉。
殷少岩单恋了一会儿,到了副歌部分魏致就直接加了进来。本来还没觉得,魏致加进来之后殷少岩就觉得自己的唱功像坨翔,而魏致的唱功又实在太好,被他带着一起唱渐渐地就会有一种自己唱功也很好的爽感。
验收完毕,魏致关掉手机的音乐,略带满意地说:“不错,你练的比我想的要好,公司训练班的声乐老师以前碰到我还跟我说过你唱功不行。”
殷少岩嘴角一抽,声乐老师也太没有职业道德了,干嘛到处乱说。
似乎是看出他的腹诽,魏致说:“我偶尔也会兼职给新人上声乐课,和那个老师算同事,所以不算泄露**。”
殷少岩绝望地扶额,感觉自己像个学业堪忧的初中生,老师们都会为了他的成绩在私下进行交流。
还是陈靖扬说的好,天赋有限,贪多嚼不烂,要专注。
殷少岩决定干完这票,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要去碰唱歌的事了。
见他一脸沮丧的样子,魏致宽慰道:“我刚刚是称赞你,你的表现超过我的预期。”
殷少岩并没有觉得很安慰地说:“谢谢。这几天一直在练,我怕演唱会的时候人太多,我会怯场,还有不知道要怎么唱出感情来。”
“当天有彩排,可以事先熟悉一下场地,而且你应该不会怯场,把唱歌当成演戏就可以了,拍外景哪次没有围观的。同样的,感情可以用台词功底来表达,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演戏啊……”殷少岩低头沉吟一会儿,恍惚似有所得。
魏致时间不多,验收完了差不多就要去赶下一个通告,他看了看表,从椅子上站起来,说:“不要有太大压力,演唱会与其说是看唱功,不如说歌迷是来看舞台表演的。表演你最擅长了不是吗?”
老实人有个福利,就是说话特别地令人信服。
殷少岩抬头看看魏致,莫名有点感动。
魏致拎起外套往门外走去,殷少岩起身送他一起出门直到电梯。
工作日电梯繁忙,按了向下之后依旧一层一停久久不来。
魏致盯着缓慢变动的数字看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问:“他好吗?”
殷少岩眉头一动,这开头怎么这么眼熟啊……这次要管住手管住手管住手!
“还不错。”他故作轻松地回答。
魏致沉默了一下,轻轻地说:“那就好。”
跟上次走向迥异的台词,三个音节色泽浅淡得几乎一出口就飘散在了空气中。
电梯发出“叮”的声音,魏致走进空无一人的电梯厢,按下负一层。
殷少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就这么算了吗?”
魏致抬眸,目光不为所动,看不出一丝情绪。
“就这样一次也不试着争取吗?”
魏致深深地看他一眼,电梯门无声无息地合上,阻断了殷少岩的诘问。
殷少岩踢了电梯门一脚,倒是没有组织魏致离开。他心里充满了莫名的挫败感,一半是为自己管不住口又去插手人家的感情问题,一半是为他们两人不顺利的感情急太监所急。
殷少岩踱步去了tk的自营餐厅,点了今日推荐套餐,又买了杯雪梨汁,坐在临窗的位置自斟自饮。
在他消化自己的郁闷情绪的时候,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殷少岩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个没有任何印象的陌生号码。这是他的私人手机号,知道的人不多,殷少岩怕错过什么重要信息,于是就放下手中的餐具,把手机接通。
“喂,哪位?”
小涵,是我。
会用这种语气叫自己的女人只有一个,邹女士。
殷少岩屏蔽了她的号码,没想到她还换了电话打过来。
殷少岩心情不好,语气也有些冷淡,“有什么事吗?”
小涵你为什么不接妈妈电话?
殷少岩最讨厌别人不肯好好用“我”自称了,搞得好像大家很熟似的。尤其知道了邹曼现在的状态之后,更是懒得再与她虚与委蛇,就直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接你电话?”
邹曼在电话那头呆愣了一下,再说话声音就有些歇斯底里了起来:我是你母亲!
上次见面,殷少岩印象中她还是很能沉得住气的,这么情绪化难道是因为怀孕的缘故?
“你有没有把我当成儿子你自己知道。”殷少岩说着符合陈靖涵身份的台词。
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邹曼果然立刻警觉了起来。
殷少岩想了想,邹曼和堂兄爸爸勾搭上的事情是堂兄告诉自己的,据说两人还不知道他们的jq已经在堂兄那边暴露了,这种你不知道我知道的状况利用得好还是大有可为的,至少他们不会太着急去对付堂兄。作为暂时的盟友,此处为他遮掩一二也是应该。
于是殷少岩避开邹曼最想在自己面前掩饰的怀孕一事,转而用不忿的语气地说:“你不就是为了那百分之三股权吗?如果没有那些股权,你还知道你有个儿子?现在和陈永谦夺-权了倒想起我来了,我被赶出陈家的时候你做了什么!嗯?我车祸住院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失忆的时候你在哪里!有你这么当母亲的吗!?”
说得慷慨激昂的,其实殷少岩的情绪一点都没有起波澜,另一只手还百无聊赖地用叉子戳起了盘子里的鸡排。邹曼对自己不闻不问的时候自己过得好着呢,根本没听上去那么委屈。委屈的是陈靖涵。
邹曼许是面对他的质问有点心虚,语气缓和了下来,小涵你别这么说,妈妈和陈永谦争权还不是为了你,要那百分之三也是为了你以后着想,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妈妈……
说是为了陈靖涵,这说法以前兴许还能信个一两成,但现在决计是不会了,为她还没出生的那个孩子才对。
殷少岩冷笑一声,恶意地说:“既然您说都是为了我,那么想必也会尊重我的意愿。我已经决定将这百分之三转让给堂兄了,你们有什么矛盾我不管,我只想安安稳稳过我的日子。”
邹曼急了:小涵既然你想要卖股份,卖给妈妈也可以啊,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堂兄钱多。”殷少岩淡淡地说。
邹曼沉默了。陈泽瀚在商业上天赋平庸,儿子上位了他也就能捞个太上皇当当,而陈永谦,是自小就受这方面教育,接收星程之前也没少练手,就手上的资产来讲,自己的确比他不过。
邹曼咬牙切齿,你就非要和我作对是吗?
“你说呢?”
终于撕破脸不用再跟对方打太极了,殷少岩心里有种挤破一个脓包的痛快感,也许是他话语中的这种愉悦被邹曼听了出来,接下来殷少岩见证了一位名门贵妇如何迅速地暴露黑道大小姐的本质开始骂街,用词那叫一个……屎尿横飞血溅三尺?
殷少岩把手机拿得离脸远了点,以鉴赏的心情听着难得一闻的詈言骂语,就当是增加阅历。
到最后邹曼开始用人身安全来威胁殷少岩,并直言他死了第一顺位继承人就是父母,到最后他全部的财产还是要落到自己手里。殷少岩顿时觉得,陈靖涵根本就是她买首饰买貂买菜籽油充话费的时候送的吧,哪家的母亲说话能这么毒的。
“您提醒了我,我回家立刻立遗嘱去公证,保证我死了您一个子都拿不到行吗?”
殷少岩在对方“你会后悔的!”的震怒咆哮里挂了电话,摇摇头,心想孕妇这么暴躁也不担心胎教。
想了想,又编辑了一条短信,把邹曼用的电话号码发给了陈永谦。
邹女士也不知道被堂兄的爸爸送到了哪里,电话号码应该是个不错的线索。
作者有话要说:谢奕止:有人吗?给我孜然!喂,有人吗?
魏致:人都被你烧光了,只有单身狗。你要吃吗?
------------
烤肉节快乐!是不是有点肥?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