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盈被人扶着到了正堂,红色的盖头下,她的脸色苍白的可怕,她总觉得身体软的厉害,头晕目眩的想要晕倒,为了缓和那种感觉,她不由自主的阖上了眼睛,努力的让自己清醒一些。
今日摄政王府很热闹,就连这几日脸色一直不好的苏恨天紧绷的俊美面庞都柔和下来。
他的师弟李长青与白沉星自然也来了。
白沉星昨日已经将苏轻盈的嫁妆送入摄政王府,虽然他和苏恨天之间发生了一点小矛盾,但是,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师兄弟,哪可能会记仇呢?
今日是苏恨天和苏轻盈大喜的日子,白沉星纵然心里有些难受,但俊秀风雅的脸上也一直挂着温和如玉的笑。
今日白薇薇也缠着白沉星要参加婚礼。
白沉星依了她,带着她一起到了摄政王府。
此时的苏恨天,白沉星都不晓得,还有一个人也到了。
那个人并没有进摄政王府,只是在摄政王府对面的那间酒楼里喝酒。
那是一个面容清秀,满身书卷气息,一身蓝衫的书生,书生脸上带着亲切随和的笑,身前桌上,放了最普通的下酒菜,以及一壶小酒,一个酒杯。
他周身没有一点灵力波动,衣服的料子也看不出是什么,但并不华贵,笑容虽然亲切随和,但毕竟是一个人喝酒,有些寂寥了些。
他满身书卷气息,无论做起什么来,都斯斯文文,端庄优雅,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端在手中,却并没喝。
他想起许久都没人陪他喝过酒了,他小噙一口,发现这酒和许多年前是一样的好喝,也不枉他此行跑这一趟。
对面的摄政王府在成亲,很是热闹。
摄政王府的主人和苏恨天的师兄弟们,都不知道他来到了这里。
他是阡陌。
是位真正站在神州大地顶峰,被人称颂为无人可及,无人可比,无可匹敌,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甚至是无所不能的至高无上的存在。
他喝了口酒,便看向对面的摄政王府。
在确定了某些事之后,其实他很希望这场婚礼能够成功举行。
甚至是,他坐在这里,也是为了保证这场婚礼的顺利举行。
可惜,有些事情,是很久前就注定的,即使他,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他坐在这里,也无法扭转结果。
摄政王府里一片热闹,苏轻盈手中被塞了红色的绸缎,绸缎的另一头,是苏恨天。
苏轻盈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她无疑是渴望嫁给这个男人的,但是,这个男人一点都不相信她,她不知道,她真的嫁给他,以后他们要如何一起生活……
“一拜天地。”
有人喊着。
苏轻盈的精神还是有些恍惚。
透过头上红色的盖头,她看到对面的苏恨天已经跪了下去。
她有些犹豫。
旁边有人按着她的肩膀,硬是将她压的跪倒下去,本就身体泛软,头晕目眩的她更是难受了。
明明是晴天,此时,外面的天空却忽然乌云罩顶,没有雨至,却有雷霆,在晴空之下,凭空劈来。
原本稳坐于酒楼中,面容清秀,满身书卷气息的蓝衫书生忽然动了。
他那道与天空相比,看上去极其渺小的身影,悬空站在高空之中。
因为他的高度太高,以至于地上的人根本看不到他。
他站在雷霆闪电之中。
感受着天地间疯狂涌动的灵力,看着由四面八方簇拥而来的乌云,凝视着在周身游走的雷霆闪电,亲切随和的笑容微微的顿了顿,叹息道:“……果然如此么……”
此时,就算是下雨了,就算是天塌了,摄政王府之中,选定在吉时进行的婚礼也不会停止。
主婚人在苏恨天和苏轻盈跪拜之后,接着高声唱道:
“二拜高堂……”
苏轻盈站了起来,却发现周围的叫唱声,热闹的吵闹声,都渐渐远去,她身体一软,便彻底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喜堂里一片惊呼。
距离苏轻盈最近的苏恨天将慢慢软倒下去的苏清离拦腰抱入怀中,面色冷峻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抓掉了苏轻盈头上的喜帕。
“啊!鬼啊!!!”
“天啊!”
“她是人?”
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叫声。
苏恨天看着怀中昏厥过去的人,依旧精致绝美,但却满脸黑气,让她整张雪白的小脸,都变成了黑色,乍一看,骇人无比,也难怪会吓到四周的人。
苏恨天看着这样的苏轻盈,脑中一片空白,除了紧紧的抱着她之外,根本反应不过来要做什么。
白沉星排众而出,靠近苏恨天,看到苏轻盈这种样子,也是心疼的不行,出声问道:
“九师弟!”
李长青也在场间,立即挤了过去。
“师兄。”
“你看苏苏怎么了?”
苏恨天这才反应过来,他抱着苏轻盈的身体有些发抖:“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九师弟,九师弟,你救救他,快……快看看她怎么了……”
“她中毒了。”李长青简单的把了一下脉如此说道。
人群中的白薇薇见苏轻盈面上的黑气与她那日所拿瓷瓶中一模一样,忍不住心中一悸,忍不住悄悄的往后退,将自己隐藏在人群当中。
白沉星亦是不安惊慌至极,但是他强行按下心底的不安,对四周前来观礼的人道:“诸位,今日婚礼到此结束,感谢大家前来祝贺,不过今日有事,不便待客,来日定会补办酒席,还请大家谅解。”
外面的天空乌云尽散,雷霆消弭,晴空万里,面容清秀满身书卷气息的神州大地第一人静静的悬浮在空中,感受着天地间的变化。
人人都道他无所不能,虽然他不是真的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但也相差无几,他是最接近神的那个人,在天地的变化之中,他便能感受到一些事情。
他立于遥远的天空之上,遥望着大荒摄政王府,虽然他看不到那里已经一片慌乱,但是,他似乎已经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他早就料到,这亲,不容易结成,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他站在虚空之中,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身影便渐渐消失了。
仿若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