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廉靖一步一步的逼近她,声音冰冷的命令道。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孙晓曦下意识的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心脏,脚则微微的往后挪。
“怎么?当了意利国的公主,现在连朕的脸都不屑看了?”廉靖冷哼了一声,语带讽刺。
孙晓曦眉头紧皱,明明知道他就是在用激将法激她看他,抿了抿唇,她缓缓的抬起脸看向他。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俊得人神共愤,黑眸深邃而冷冽,她甚至能很清楚的看到他现在看自己的眼神就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
因为内心的恐惧,她咽了咽口水,深呼吸了几下,她开口。
“意利国六公主,参见皇上。”她微微的行了一个礼,作为意利国的交涉人,她一定要有身为公主的样子。
廉靖走到了她的面前,顿住脚步,他两手背在身后,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鄙睨着她,而她则低着头看地面,在他没有开口允许之前,动都不敢再动。
他静静的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就在孙晓曦福身福得脚都发麻之际,他转过身走向餐桌。
“起来吧。”他恩准她站直身子。
孙晓曦立马站直身,目光瞥向他的背影。
“你来做什么?”他明知故问的为难她。
孙晓曦咬住下唇,忍受着他故意给自己的难堪,不断在心里提醒着自己一定要注意形象,一定不能够发火,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才提步走过去。
“回皇上,我这一次来是代表意利国与皇上谈和解的事情的。”
廉靖悠悠然的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她的面前,一杯自己端起。
“意利国的葡萄酒果然是名不虚传,比我们那里的女儿红好喝,朕过世的皇妃,她最爱。”说到最后那句时,他故意挑眉看向孙晓曦。
孙晓曦的小脸瞬间煞白,心脏好像被他狠狠的捅了一刀,原来他早就把她当成了死人。
她抿住唇瓣不出声的样子实在是很碍廉靖的眼,如果她像以前一样出声发驳或者反抗,他还有理由嘲讽她,但是现在……
“六公主,你喜欢葡萄酒吗?”
手上的指甲已经嵌入了掌心,孙晓曦深呼吸了一下,她笑着答,“喜欢。”
廉靖嗤了一声,将手上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桌面上,杯底撞到桌面时已经碎开了几瓣。
“想要朕与你们议和,条件呢?你们可以答应朕什么优渥的条件?”廉靖板着一张脸,突然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皇上想要什么?”
“朕想要什么?”他的目光若有所意的掠过她的脸,孙晓曦看到了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耳根一红,却听他说:“朕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踏平你们意利国的每一寸土地!”
孙晓曦心下一惊,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无情。
“皇上,你没有必要做得绝,毕竟我们是邻国,你想要什么,告诉我们就是了,你这样子何必呢?”
“朕就喜欢这样子!”廉靖提高了声音,眼眸深邃而冰冷,“朕讨厌的东西,一刻都不想它留在这个世上。”
孙晓曦心里一阵莫名,咬了咬牙,不管他会不会嘲讽自己,她说:“如果你是因为恨我,请你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因为百姓是无辜的。”
廉靖冷嗤了一声,抬手拍了拍掌,讽刺她道:“六公主的心胸真是广,都可以怀天下了!”最后那句话,他说得咬牙切齿。
“不过有一点,六公主似乎想多了,朕攻打意利国,与公主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廉靖,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孙晓曦只觉得自己坐在这里,他不说话用眼神就可以杀死她了,他一说话,她简直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朕说过了,朕不想怎么样,就想踏平你们意利国,让你尝尝……无家可归的滋味。”廉靖冷着脸,黑眸死死的盯着她那张惨白的小脸。
三年了,他的心整整三年流落在外,无家可归,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孙晓曦紧握着拳头沉默,这一场谈判廉靖如此不合作,那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要见凯。”
听到她说她要见那个男人,廉靖的面色一沉,眼底的冷光更甚。
“朕捉回来的俘虏,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孙晓曦冷哼了一声,手一扬就将他给自己倒的葡萄酒摔落在地。
“廉靖,你以为我还不了解你吗?如果你不是因为要报复我,只是单纯的想要踏平这里,你今天会御驾亲征来到这里?!”
“所以呢?!”廉靖长臂一伸就扼住了她的下颌,用力的捏紧,“你觉得朕还会对你这种女人余情未了?”
孙晓曦很想说是,但是她又怎么敢说出口,他刚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都让她觉得这么难以忍受,如果他直接说一句“孙晓曦,你做梦”,她的心就不仅仅是碎了那么简单了。
“我求你可以吗?我求求你放过这里的人,放过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我的错,我一个人担,我对不起你的,我这一辈子还不完,我下辈还,下辈子还不完,我下下辈子还,直到你觉得我已经还清了为止!这样还不可以吗?!”孙晓曦很不想用如此激动的情绪面对他,只是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她现在活着,比去死还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