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宝舫进了市公安局,就听见江哲超急躁又愤怒的嚷嚷声。
“这真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在我车上……这车上就载过李慕,也没有别人进来,肯定是他,一定是他塞进来的,他早就跟我不对付,他娘的竟然坑我,不是他还会是谁!你们怎么不去问他呢,就逮着我问!”
一边的李似锦眼波不动,将手机放回了桌上,刚安慰了石墨,眼底的柔色已经褪去了,依旧淡淡的打量着这间办公室,像是一个参观者,这里的事情根本与他无关,只有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有一闪而过的利光。
一个高个子的警察看了眼李似锦,目光里有些暗沉,李似锦淡然的回视,四目交汇,他看懂了对方眼中的狐疑和探究,可对方却什么也没有从他的神色间窥看出来。
警察又转过身来,冲江哲超平板且冷硬的道:“你的尿检结果已经出来了,呈阳性,跟你一起的李慕是阴性的,你说的东西是李慕塞进去的,已经送去检查部门比对指纹去了,结果再过一个小时就会出来,到底是他放的,还是你自己的,我们自然会判断。”
江哲超平时横惯了,可现在这些警察冷面冷语,可不给他面子,出了这样的事,他本就有些发怵,现在听到这些话,既觉得不可置信,又激动恐惧:“不可能,我又没有吸毒,怎么会是阳性的!”
那警察鄙夷的看着他,显然对于死不认账的瘾君子见怪不怪了,漠然的道:“你的确应该好好想想,该如何解释。”
江宝舫就是在这时走了进来的。
他边走边道:“有些咳嗽药和菜里都有罂粟壳,尿检阳性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那警察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只道“更详细的报告,等会就出来。”
江哲超见到江宝舫顿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的站起来,被那警察一瞪,又讪讪的坐下来了,喏喏的喊道:“叔……”
江宝舫“嗯”了一声,就算是气侄子不争气,现在也不是教训他的时候,还是先了解情况要紧。
见江宝舫的脸色还好,江哲超又多了些胆气,道:“叔叔,我没有碰毒品,我是被人害了,我哪敢用那种东西,叔叔,你一定要救我啊,我是冤枉的,我是真的不知道车上怎么有的。”
说着,他意有所指的看向一边的李似锦,李似锦也看过来,神色坦然的喊了一声:“江厂长。”
江宝舫点了一下头,将李似锦的神色看在眼中,心中倒是并不相信他有这样的手段和胆气。
江哲超还要说什么,被江宝舫给打断了,他直接向一边的警察咨询事情的起因。
原来江哲超带着李似锦刚到小普陀庄,打算收拾他一顿,到的时候正好有一辆警车开出来,小普陀庄门口的路并不宽,两辆车也勉强能够通过,不过江哲超的车被那警车给刮了一下。
这车是江哲超才从鞠东平手中拿到的,刚换了新漆,花了不少钱,正稀罕着呢,现在被刮了,他哪里控制得住自己的脾气,登时就骂了起来。
那警车上的警察也是个火爆脾气,双方险些大打出手,对方一怒之下,就要搜江哲超的车,想不到居然还真搜出东西来了。
“车上一共搜出来五十一克的甲基苯丙胺,按照我国非法持有毒品罪相关规定,非法持有甲基苯丙胺五十克以上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
警察冷着脸,话还没有说完,江哲超已经快哭了,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叔叔,我不想坐牢,这东西不是我的!我不知道……”
江宝舫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不信这世上会有这么多的巧合,他只相信一切的偶然都有必然,只听这几句,他就敏锐的觉察到这里面满是阴谋。
那警察又道:“江哲超的尿检阳性,看详细的检查报告,他还不是一次吸毒。”
对上江宝舫阴沉的视线,江哲超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茫然又惊恐的道:“我没有……”
这时,那警察的手机响了,他接了个电话,就往外出去了,临走看了看李似锦,李似锦友好的冲他点了点头,那人一边说着:“喂,怎么搞的,事情不一样啊……”一边拉开了门,声音中断了。
屋里只剩下江氏叔侄和李似锦。
江宝舫也不避着李似锦,恨铁不成钢的踢了江哲超一脚,江哲超不敢吭声。
江宝舫沉声道:“你这几天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死哪里去玩去了,跟谁在一起鬼混,一五一十的跟我说清楚,还有这车,有半点隐瞒你就在牢里待着吧,我也没办法捞你出来。”
江哲超抹了一把眼泪,揉着脑袋想了一会,才心虚的看了江宝舫一眼,弱弱的道:“这车是鞠总送给我开的……”
江宝舫阴郁的眼眸里闪过锐利,“送的?”
江哲超回道:“因为那块地皮,他送给我的,车我过户的时候都请专门人员全部查过了,没有问题,也没有发现东西。”
“这几天除了在厂里,我就去跑了跑日化公司的事情,也没吃什么喝什么特别的东西,见的人也都是熟人。”
“日化公司还没有注销?”
“叔叔,就这么注销实在是太划不来了,我把它转手了,跟人合伙经营。不会叫人抓住把柄。”
“跟谁经营?能不能够信任?一个空壳子你有什么可经营的?被人抓了把柄有你哭的时候,你是要倒卖西华的东西,还是……”江宝舫气得眼前一黑,怎么养了这么个蠢材,“说不定就是你这合伙人捣鬼的。”
江哲超迟疑了一会,被江宝舫一瞪,顿时气弱又迟疑的道:“是高泽鹏,他不会阴我的,阴我有什么好处,没有我,他吃什么去,他也怕老苗报复他,兜着这事还来不及。”
江宝舫重重的“哼”了一声,心里盘算开了,高泽鹏能够能够先攀上苗妙人,后又策划引导她出轨,虽然因为一些意外暴露了,可也足以证明,他的确有这个智谋和狠心,也有机会能做这件事。
可是江哲超说的也不无道理,江哲超算是他的衣食父母,若说因为自己开除他,那不都是苗茂林指使的吗,他要怪应该去怪苗茂林,不至于这么狠的祸害自己的侄子,也不像有这个能耐。
江宝舫现在丝毫证据也不放过,谨慎的问:“他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你仔细想想。”
江哲超将头在桌面上撞了撞,不安的道:“也没有给什么特别的。”
江宝舫道:“把你身上随身带着的东西都拿出来,我看看,再想想还有没有平常用得着的。”
江哲超身上除了衣裳,一应随身携带的东西都早掏出来了,此时都摆在桌子上的一个小框子里。
他指了指那小框子,江宝舫在里面翻了翻,钱包、手机、手表、烟、打火机、几张杂乱的发票,发票上的客户名称,无一不是写着,西华采油厂。
江宝舫也没功夫细看这些发票,并且因为这样的小事而教训江哲超,他的目光落在那包烟上:“这是你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江哲超目光一紧,“叔,这是高泽鹏送给我的,你怀疑这包烟有问题?”
“他给了你多少?你那还有几包?”
“都在我宿舍里,他给了我两条,还有三四包吧,叔……”
“你什么时候抽烟抽得这么凶了!”江宝舫一边骂,心却往下沉。
这时,一个腆着肚子,秃了头发,一脸和善的警察推门进来了,江宝舫放下手上的东西,迎上前道:“老郑,这事还得麻烦你……”
“咱们俩谁跟谁,能帮的忙我一定帮,不过你的事,你也知道,咱们这辖区,查到的少,可一抓了都是要立典型的,这回我也听说了,数量还不少。”
江宝舫闻言,揉了揉太阳穴,才道:“老郑,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我侄子不争气,恐怕是落进别人的圈套了,你得帮我个忙,我不会叫你难做……这包烟,还有几包,我回去拿来,你帮我拿去化验化验,我就想看看里头有没有猫腻,谁想要捣鬼。”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老郑满口答应下来,拿了烟,又不痛不痒的安慰了几句,就出去了。
屋里有片刻的安静,被江哲超的一个呵欠声打破了,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吸毒上瘾,可这会他就鼻涕眼泪止不住,坐立不安,精神萎靡不振:“叔,你的烟给我一根,我熬不住了……”
江宝舫见状气不可遏,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怒其不争的道:“现在能熬吗?要是没打醒,我再给你一巴掌。”
江哲超一脸委屈的捂着半边立时就肿起来的脸,却到底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缩在椅子上,身体难受,心里难受又恐惧,不多时便颤抖起来了。
江宝舫坐在一边盯着他,目光沉沉的琢磨事情。
他在西华呼风唤雨的,在戈壁上也有脸面,可放在市里,就不算什么了。这还是涉毒,五十一克的甲基苯丙胺,俗称冰毒,最低也要判七年的有期徒刑,七年啊,人生能够有几个七年,江哲超未来的七年正该是风华正茂的年龄。
江宝舫头疼欲裂,还得从江哲超颠三倒四的话里抽丝剥茧,在戈壁上,谁敢用这种阴毒的东西祸害他的亲侄子?谁会这么大手笔,又有这么大的仇怨呢,到底是谁?
五十克以下是三年以下的刑拘留。若是走动走动,说不定能够压到一两个月就出来了。
可五十一克,若说没有阴谋,江宝舫都不信,他侄子没这个胆子。
他将不对付的几个人都过了一遍,有仇有怨的没这么大的能耐弄到这么大量的东西,比如石墨。
至于帮她出头的李慕?先前一直老实巴交的,也一直在休假,刚回来就被找了个措手不及,江哲超的那车也是第一回上去,除非他早有准备。
高泽鹏,则少个动机,其他的跟他不对付的,都没有靠近过江哲超的车子。
江宝舫心里隐约有猜测。
他直觉就怀疑是鞠东平。
虽然其间没有鞠东平的影子,可任何直觉都是来自经验的积累,这事的起因就是在小普陀庄的刮车,正好就是市公安局的。
尤其想起鞠东平最近给自己的电话,言语之间对江哲超的不满,想起那辆车,那块地,那家皮包公司,江宝舫的脸色就阴沉如锅底。
鞠东平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一直知道鞠东平不是个好脾气的,可就算是对哲超不满意,有怨气,何以会下手这么狠,这个教训,足以毁了他们两人多年的交情。他是要跟自己翻脸啊!
……
当年福寿膏在大宋暗里流传的时候,李似锦以前也见过吸食福寿膏上瘾的官商,他也弄到过两盒,专门琢磨和研究过了,那会他和唐括暗里厮斗,就防着唐括对自己使这种无耻的手段,自然是要知己知彼了。
来了这里,怀疑高泽鹏即唐括,他心中警惕,在网上还专门查过福寿膏的相关资料,和其衍生物。
那天在夜来香聚会的时候,他遇见一个熟人被人拉过去在包厢里聚聚,其中有个人拿着福寿膏的加工产品神秘兮兮的取乐,他借来研究了一下那一小撮就能够让人欲仙欲死的粉末,有一股难闻的醋酸味。
就算是掩在烟草里,他也能够闻出那味来。
现在见江哲超如此,他倒也见怪不怪,知道江哲超上瘾了,他就放心了。
三人各怀心思的,屋内只不时响起江哲超的呵欠声和哆嗦的声响。
直到先前的那个高个警察带了几个人推门进来,才打破了屋里的沉默。
李似锦也打起精神来,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那人进来之后,先看了一眼李似锦,将手上的袋子扔在了桌子上,李似锦看向桌子上的东西,一个严丝密合的透明袋子,里面装着一小包透明的晶体状物,这就是从江哲超的车上找出来的。
那警察语气严厉的道:“李慕,东西上还有你的指纹,你怎么解释?是不是你塞在江哲超的车上的?”
李似锦“哦”了一声,毫不挣扎的道:“的确是从我身上掉出来的。”
这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让江宝舫愣怔一会,顿时又目光如刀的看过来,道:“倒是小瞧你了,李慕。”
李似锦看也不看江宝舫,只冲那警察叹了一口气,无辜的道:“这是我媳妇给我准备的一包糖,昨天在火车上的咖啡没喝,糖剩下来了,有我的指纹也不奇怪,说不定还有我媳妇的指纹。我还没有看清楚,你们就拿走了。”
他说完,屋里有一阵静默,那高个警察顿时一声冷笑,“哄谁呢!”
李似锦又道:“不是随身带包糖也犯法吧?”
高个警察身后一个中年男人声音威严的道:“小贾,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抓到重大毒品犯罪,就是这?”说着指了指桌子上的塑料袋。
被唤作小贾的警察见李似锦淡定自若,想起刚才电话里鞠东平说的话,他倒也不慌不忙,看向李似锦心中暗道:这个傻逼,被人当成枪使还不自知。要是他细心点,没落下指纹,他还能推拖,现在嘛,倒是便宜江哲超了,不过看那怂货的样子,也被吓住了,也起到了教训作用。逮了李慕,也算完成任务了。
他伸手拿过那一包证据,撕开了封口,一边拆开,一边言之凿凿道:“不可能,里面明明就是冰毒!”
说完,将手上的东西凑近了看,顿时目光一滞,这才发觉不对劲了。
李似锦见状,不气不恼的道:“你们连指纹都检查了,不会没有检查这包东西吧?拿去验验就知道了。”
小贾被问住了,眉头一蹙,咕噜道:“不用检查,我也分不出来。”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今天接了这个案子,警局里忙前忙后的,化验指纹,做尿检,居然没有检查疑似冰毒的东西?
他越看手上的东西,越是紧张。
李似锦含笑的看着他,“你可以先尝尝,干吃不好吃,糖水也不太好喝,拿点咖啡配就正好了。在警局里我也不会骗你。”
那中年男人看向小贾,语气极沉:“拿来我看看。”
小贾哆嗦了一下,拿了塑料袋递过去,中年男人直接拿出来,捻了一些在手上,眯着眼看了看小贾,又尝了尝,“还真是糖。你连糖和毒都分不清楚,还是鬼迷了心窍,别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中年男人说着,将手中的糖包递出去,他身后跟着的人都粘了一些在指腹尝了尝。
确实是糖。
“我……”小贾垂着头答不上话来,顿时着急的额头冒汗,到底怎么回事,他也有些懵了。
今天的事太特么的一波三折了,鞠东平跟他说的清清楚楚,是十几克的冰毒,要是李慕做的干净,不留痕迹,就将江哲超抓了关几个月,教训一顿,要是李慕暴露了,就顺水推舟推他身上。
哪知道,一开始就不一样,这江哲超居然真吸毒,他还查了五十多克的东西,也不细看,就认定是冰毒了,他问了鞠东平,数目对不上,多了,量刑得重。
鞠东平说,李慕跟江哲超不对付,肯定是他多添了,至于江哲超吸毒他真不知道。
鞠东平从不怀疑江宝舫能想到有他的手笔,他也相信,十几克的冰毒,让江哲超坐几个月的牢,这一点小教训还不足以让江宝舫真跟他反目。
可数目超出预期了,江宝舫要发疯起来,他们可互相都有把柄的。
鞠东平一面想李慕可真狠,给他惹事,一面决定:“不管有没有李慕的指纹都必须有,将他推出去顶罪。”
可,现在这居然是五十克的糖,他们都没事,有事的是贾警官自己,瞎子都看出来是他故意针对江哲超了。他还把来视察的领导都叫来了,现在该怎么办?
鞠东平不会这么坑他,他暗瞅李似锦,可李似锦不再看他了,这人都自顾不暇了,他很不必在意这个小喽啰。
何况,这又不是他造成的小贾的“失误”,要怪就怪他自己,怪他太相信鞠东平的话了,竟然查也不查一下,就认定是毒品。
“你怎么不早说!”小贾气闷的道。
李似锦闲闲的回:“我没机会说,我也不知道贾警官怎么会认为这里面是毒品,想着反正要检查,检查出来你们也知道了。”
这答案叫人吐血。
顿时气氛都诡异起来了。
有几个人面面相觑,怒道,:“胡闹!”当即离去了。
那中年男人冲小贾道:“你给我滚出来!”
小贾垂着头,跟着出去了,江宝舫阴晴不定的看小贾消失的背影,又看李似锦,心中反倒是越发明白了,只江哲超还有些懵然,不知所以。
“叔,那不是毒品吧?我们是不是能够走了?”
江宝舫“嗯”了一声,“等警察来了再说。”
他转向李似锦:“李慕,到底怎么回事?”
李似锦道:“怎么回事,江厂长不是有答案吗?何必多此一问。”
“那包真东西呢?”
“什么真东西?”
“你心里清楚。”
李似锦笑了笑,他拿了桌子上的手机,按了一个号码,一接通,电话那边鞠东平就语重心长的道:“李老弟,你心里对江哲超有气我知道,可现在有些过了。”
李似锦“嗯”了一声,小贾还来不及告状,他看了一眼江宝舫,刻意的压低了声音急切的道:“你明明跟我说的是用糖吓唬江哲超,找派出所的人演一场戏,让江哲超受个教训,让他知道随时都能够将他塞进局子里去,鞠总,怎么现在都是真东西,还过了五十克了,上面有我的指纹,现在我怎么办?”
鞠东平回道:“你太不小心了,怎么会留下指纹呢。”
“那人直接往我手里塞……”他根本来不及准备。
“那我也没办法了,李老弟,你就自求多福吧。”
电话马上就挂断了。
李似锦摊了摊手,并不多话,也不需要多说什么。
江宝舫咬牙切齿的。不用再问了,什么都清楚了。
果然是鞠东平,他还真心狠,连替罪羊都找好了,真当自己拿他没办法吗?
这次,要不是李慕胆小,临时用糖包换了,要是把指纹抹掉,江哲超得在牢里过几年了。
他鞠东平凭什么以为李慕会乖乖照办不反水呢?江宝舫了解鞠东平,他倒是很少看错人,这次却看错了李慕。
江宝舫这才认真的打量他领导之下的青年干部,明明熟悉的人,他却像是第一回见,带着股陌生,这个年轻人什么时候将沉闷变成了内敛,又从寡言变得从容自信?又如宝剑出鞘,锋芒流露,这种极度自信是从他骨子里透出来的,让人不能忽视。
江宝舫心中叹道,这样的李慕的确不会容忍他侄子的叫嚣,他的确会放在心上,随时报复,那他为什么又临时收手了?
只是因为指纹,怕被牵连吗?
要不是这样,这个大亏他真的吃定了。
等出去了得好好安抚一下他,不然也是一个后患。
这时,江宝舫的手机响起来,他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冷笑了一声,直接挂断了。
老郑进来了:“哎,老江,这就是一场误会,你们可以走了,这整得叫什么事呢!”
江宝舫按下心中的抑郁,跟老郑寒暄,“那烟还得麻烦你好好的化验化验。”
“好好的”三个字,他咬的极重。
老郑闻言尴尬的呵呵笑,刚刚才因为没有化验闹了笑话,他不敢大意,道:“这就交给我了,我保证化验的清清楚楚,绝对不凭经验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