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末开始,就是接连不断的阴雨天气,似乎太阳不知道躲在哪里休假了,让气温骤降,c市人民又一次裹起了厚厚的大衣。
陆晴笙趴在窗台上照顾着芦荟和多肉,感叹一声,“二四八月乱穿衣,这话不假。也不知道你们的爸爸有没有多加衣服。好想他啊。”
后一句,才是重点。
陆晴笙自言自语的,盯着这三盆植物,笑的眼角鱼尾纹都要跑了出来。脚边,失宠了的小排汪汪直叫,努力的换回女主人的意识。
终于,在小排的坚持不懈下,陆晴笙收回了目光,转身朝着床铺走去,并看了一眼小排,笑眯眯的问它,“你要不要拍个照片啊,我好久没有发微博了,把你和植物妹妹们晒一晒怎么样?”
“汪汪——”也不知道这家伙听懂没,反正是附和着她,叫个不停。
陆晴笙拿手机,抱着小排来了一张自拍照,而后又挨个给植物们拍了张特写,选了最好看的调了色,统一发了微博。
其实她很想艾特一下漠轻寒,可是这样子容易泄露他们的恋情,于是乎发了短信给许莫深,提醒他看微博。
等待回信期间,余光扫到了小排的食盒,陆晴笙才恍然想起,今早上没有喂小排吃饭。
她抱歉的摸了摸小排的头,小排吐着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乖啊,因为下雨了就没出去遛你,所以把饭也给忘了,走,下楼吃饭去。”
她欢快的在前面跑,小排在后面紧紧的跟着她,两人跑到厨房,她从冰箱里拿出半个肘子,切了一小部分,配合半个馒头剁碎了,用奶锅加水煮沸,倒在了小排的食盒里。
食物很烫,小排却依然吃的很欢。陆晴笙看着它,忽然拍了一下大腿,“小排,等会儿和我去医院给你爸爸送饭怎么样?你都享受特级待遇了,你爸爸也应该享受一下,对不对?”
来了兴致的陆晴笙洗手研究给许莫深的爱心便当,去翻腾了半天的冰箱,拿出昨天剩下的大米,拿了五个鸡蛋、一根黄瓜,一根胡萝卜,又剥了一颗洋葱,切了半根香肠,手法娴熟的做了两份蛋包饭。鉴于小斌同志万一嫉妒许莫深而提她的意见,她就多准备了一份。
敲开母亲的卧室门,她探出头,笑眯眯的问,“爸妈,你们下午会不会出去啊?”
“外面下着大雨呢,我和你爸肯定不会出去,怎么了?”母亲手里抱着平板在看剧,父亲则是闭目养神。
“把我爸的车钥匙借我用用呗,我做了点东西给莫深送去。”
她刚说完,父亲就睁开了眼睛,表情写着“我很不高兴”,“有我的一份么?”
“有啊,我锅里煮了银耳羹,还做了炒大米,你饿了就可以吃了。”
父亲半眯着眼睛,目光有些怀疑,问她,“给小许准备的是什么,和我的一样么?”
“一样啊,都是炒大米。”只不过,许莫深的炒大米用蛋饼包住了,顺便用番茄酱和沙拉酱画了图画。
她满脸笑容的走过去接了钥匙,迫不及待的和父母告别,拎着饭盒拿着伞就撤退了。
外面的雨势很大,即便她打着伞出去,可是从家门口到车库的功夫,还是弄湿了衣服裤子。
“四月桃花雨,说不定是桃花快要落去了,上天在祭奠桃花的红颜薄命,所以下的雨。”
系安全带的时候,她收到了乐小北的短信。早上那小妮子说要崩溃了,一直下雨她都没心情工作了,病人也因为下雨而心情糟透了,不断的挑刺。这会儿竟然发短信,还这么酸的内容。
她回乐小北,“你怎么了,发烧了?突然说这个。”
发完短信之后,陆晴笙拉长了脸。她好像没有给乐小北准备吃的,如果在医院碰到乐小北……她估计会被学霸的吐沫星子给淹死,今晚睡觉的时候还说不定会被踹下床铺。
想到此,她就打了个冷颤。
汽车开到医院大门口时,雨势实在是太大了,她根本就看不清外面的路,只有在车里等待着雨变小了出去。无聊之后刷微博,特别关心里面显示漠轻寒并没有更新微博,而许莫深也没有回自己短信,她撇了撇嘴,感到很失望。
打电话给许莫深,那边停了好久才接,环境音还特别嘈杂,听起来像是在机场,有个女人的声音说什么因风力还是什么的,飞机晚点了。
“笙笙。”
“嗯啊,你在哪里呢?我带了蛋包饭给你,爱心便当哟!”她看着副驾驶座上被布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饭盒,再看一旁趴着睡的小排,就觉得这画面很有喜感。“我和小排一起来给你送饭。”
她抿着唇笑,有几分邀功的意味。
“我在机场,你不用给我送饭了,我暂时不回家也不去医院,这边有点事情,需要接个朋友。”
“哦……”
听到许莫深的话,她有点失落,递给小排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那好吧,我和小排就不见你了。”
“外面雨势太大,不要出来了。明天天气预报就放晴了,我们在时光的周年庆上见。”许莫深的嗓音夹杂了淡淡的笑,嘱咐她穿厚点,“虽然明天天晴,但是还是穿个厚点的外套,早上有点冷。”
“好的头牌大大,明天我一定按时到。”她笑着挂了电话,小脸也随电话的挂断而垮了起来。
陆晴笙伸手点了点小排爪子上的肉垫,“你快来摸摸我的头,给我个拥抱。”
小排睡眼惺忪的看着她,并没有动作。
“说好的爱我一万年呢?小排你变了,你和你爸爸一样,我辛辛苦苦做的蛋包饭,好吧只能我一个人吃了。”她叹了口气,谁知道小排在听见“吃”这个字后,双爪向前伸,撅着小屁股伸了个懒腰,浑身抖了抖毛,精神抖擞的在她和包裹之间来回扫视。
她哭笑不得,拍了拍小排的脑袋,“你跟乐小北一样,吃货!”
雨势小了之后,陆晴笙开着去了电台。
撑着伞抱着小排又拎着便当,她默默叹了口气,怎么觉得自己这样显得特别孤独呢?来之前大脑里放的画面是她抱着小排,许莫深提着便当打着伞,现在也只能想想了。
走到大厅的时候,遇见了李姐。她笑着和李姐打招呼,两个人一起上电梯,李姐想要摸摸小排,结果小排吼叫着不准李姐碰。
李姐讪讪,收回了手,“这小东西还挺凶的。”
“还好,它就是有点护主,不太喜欢陌生人碰它的头,等会熟悉了估计就会好很多。”她单手抱着小排,有点吃力,偏偏小排第一次来这里,遇见这么陌生的地方,有些胆子小了。
“听说节目改版了,笙笙,你的《倾情》做的挺不错的,比我和你在一起搭班的时候要做的好多了。”李姐言语之间,藏不住的落寞。
陆晴笙努努唇,这话她没办法接,当初李姐是负责《倾情》的导播,但是后来工作上,华妍把李姐调开了,而那时候的《倾情》收听率在一天一天的上涨,李姐是有功劳的。
“李姐,最近怎么样,我一直在忙,就没有问你,本来也应该带着莫深去看看明明姨,他也挺忙的,我们想等忙过这一阵子。”
“是嘛?”李姐眼神有几分闪躲,尤其是在听到莫深二字时,她问陆晴笙,“笙笙啊,听说你和章台的儿子关系不错,又是旧识,你们有没有可能?”
“李姐你开什么玩笑,当然没可能了。”陆晴笙走到办公室门口,李姐也停下了脚步。
“嗨,我就那么一说,开玩笑的。只是瞧着你和那个章跃鸣打打闹闹很有活力,羡慕你们这些小年轻,谈情说爱的年纪,没那多烦扰。许医生他人看着挺正直的,就是有点闷,你应该配一个能陪你说说笑笑的,世界观一样的,就不会有太多的问题。别学我,和前夫怎么都不搭,有了俩孩子,我三十了找谁都不好找,俩孩子舍不得离开身边,只能想着凑合过,复婚。”
“复婚?他不是打你么,李姐,家暴不可以忍的,况且你们离婚了,他逼你的?”陆晴笙诧异,她看着李姐的表情,似乎是很随意的那种。
失败了一次的婚姻,再次去迎合,结果或许依旧令人伤心,这么浅显的道理,她想李姐应该会看的很清楚。这么多年,她爱陈生,为他甚至做了错事,这场不爱的婚姻既然放下了,那就没必要拿起,没有感情基础,万一再出些乱子……
“没逼我,有些人,我得不到,早就该看清楚了。要是我有钱了,能够养活我的孩子们,就不会想着复婚了。”李姐叹了口气,冲她挥了挥手,“你忙吧,我还有事。”
陆晴笙看着李姐走远,默默叹了口气,钥匙拧开锁孔,进门之后,后面跟着个“大尾巴”!
“汪汪——”小排嗷呜的叫起来,对于尾随的那人,相当的不满意。
陆晴笙更加头疼,“大哥,怎么哪里都有你啊,我现在怀疑你是跟踪我的,你是我的狂热粉丝吗?”
满头黑线并抱着吉他的章跃鸣炸毛了,“谁是你粉丝啊,我要不是来让你听主题曲的旋律,才懒得来电台。我等你一上午了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她把小排放地上,包裹放桌上,打开饭盒慢条斯理的准备开饭。
“你!”章跃鸣语塞,恨恨的提了一下她的办公桌,“我告你旷工!”
陆晴笙无奈的白了一眼章跃鸣,把另外一个饭盒推到他面前,“你去告吧,我今天一天都没有任务,所以是不需要来电台的。告之前不妨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章跃鸣哼哼两声,把吉他放到沙发上,捞了张椅子坐在陆晴笙对面,问她,“你们这些电台dj挺轻松的啊,比我都自由。”
陆晴笙点点头,打开饭盒后皱了一下眉,想要和章跃鸣的那份换一下,但他已经打开了。
章跃鸣看着这画着一箭穿心的蛋包饭,唇角不自觉的勾起,然后咳嗽两声,装的很大爷的问陆晴笙,“这做给我的爱心便当?”
“你想多了,不是给你的,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口味的,把我的换给你吃。”说着,她便要推自己的这一份给章跃鸣,章跃鸣给挡住,“不行,我就吃这个,看着比你那个好吃。”
陆晴笙分了一个勺子给章跃鸣,章跃鸣边吃边抬头瞥陆晴笙,他嘴里哼哼,“不上班你来电台干嘛,还带着爱心便当。现在的少女哟,口是心非,啧啧!”
陆晴笙抬头,不解的看着章跃鸣,“你自己在那里嘀咕什么呢?”
章跃鸣嘚瑟的耸肩,“没什么,来我放点我的歌给你听,要不无聊死了,这什么事情都不能离开音乐。”
——
机场大厅
许莫深低头看了一下手表,一本正经的报时,“飞机晚点三个小时又十五分钟。”
篱清唇边溢出一抹极淡的笑容,像是一朵初春绽放的梨花,清冷洁白而又温柔似水。她依旧是穿着旗袍,带着江南美人特有的温婉气质,嗓音软软糯糯又不失力度。
“那我该怎么弥补你?”
“等我想好,目前你欠我一次。”许莫深淡淡的答,看着厅外的天气,乌云已经散去,阳光拨开厚重的云层,细密的洒在地面上,湿漉漉的水坑里耀着光斑。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小气了?”篱清走在他的侧面,目光不经意的瞥向他,看着那修长的眉眼,她的唇边扬起一道浅浅的弧。
“或许是我一直都这么小气,你没有发现罢了。”许莫深勾了勾唇角,低头瞄了一眼手中篱清的行李,“我这么小气的人竟然帮你出力,也实属难得。”
篱清捂唇,笑的很含蓄,“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伯父说话了,听起来怪怪的。”
“需要掩饰自己的时候,伪装另一个人。”许莫深说完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只是开个玩笑,无需介意。不过,你欠我的这次要记住,我可能真的会需要你帮我。”
篱清微微惊讶的看着许莫深,从他的目光里,似乎看到了些什么,说了句好,便转换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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