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春和顾直二人当着张鹏硕的面开始敲诈粮食,赵天笑嘻嘻的搪瓷,“这不是前几日滦州战事吃紧吗?实不相瞒,为了报效朝廷收复失地,我不得不往滦州城里添了不少钱粮!但顾大人既然开口,蓟州即使再没钱粮也不能让顾大人的镇军饿着肚子对敌!”
随即赵天扭头对着赵晋龙道:“支援滦州后蓟州还有多少剩粮?”
“那得问问蒋书办才知晓详细,虽有剩余但估计不多!”赵晋龙将话题踢给不在场的蒋道人。
白春与顾直眯缝着眼睛,懒得看赵天与赵晋龙唱戏,顾直径直说道:“县里提前征粮可是为的镇军,滦州既然用了部分那是为了朝廷收复失土我不计较,但怎么县里的剩余还要留给乡兵而饿着镇军不成?”
这年头,名份压倒一切,镇军可是在编的官军,县里确实理应给官军优先,赵天道:“好说,好说,乡兵虽是后娘养的,但顾大人怎么也不能一点儿粮食都不给留吧!赵县丞,你去告诉乡兵的军士们,让他们勒紧裤腰带少吃一些,吃完后将牙缝里的也都必须抠出来吃掉,我们要节约出每一粒粮食好供养镇军。”
赵晋龙好悬没笑出声来,应声道:“是,大人,我定会叫军士们从牙缝里积攒出每一粒粮食。”
赵天说道:“顾大人可听明白了?数日后你再派人来拉粮,我定会为你攒出些许军粮!”
白春和顾直差点没被气死,知道赵天这是想拖账赖账。不狠不吃粉,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顾直也顾不得许多,只有使出杀手锏,在官印上打主意,阴笑道:“听闻赵大人将大印弄丢了,不知是真是假?要知道当官的若是没了大印,那可是藐视朝廷犯了欺君的大罪。”
赵天早就想到他们会使阴招,当着张鹏硕的面,赵天可不敢承认,否则要是传出去,他这个县令就会马上一撸到底。赵天回笑道:“谁说大印丢了,当官的怎会轻易丢掉大印呢?大印我保管的好好的!”
白春识得他手里扣押的乃是真印,赵天不过是在张鹏硕面前说谎而已,既然他自己往枪口上撞,白春怎会错过如此撒盐的好机会,说道:“哦?这件事我也有所而闻,到底是不是大印丢了,赵大人拿出来一观便知,张大人正好也在这里做个见证!”
赵晋龙马上慌了神儿,他晓得赵天以前没把县令一职当回事才把大印压出去的,可如今真若是丢了官职,兴城可就完了,乡兵也会处处被白春和顾直欺压!正在赵晋龙着急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赵天轻描淡写的说道:“大印是曾丢过一阵子,但却被我找回来了。前些日子滦州战事吃紧,为了调运蓟州之粮,我已让章九把大印拿到滦州去了,过几日就会被拿回来!”
白春知道赵天拿不出大印来,因为真的在自己手里,白春与顾直对望了一眼,说道:“是吗?真是难为赵大人了,丢了的大印还能找回来真是奇迹!”
顾直说道:“不知大人几时拿回大印,我们也好一观!”
赵天说道:“最多三日,到时候自会让你们一观!”
顾直向白春抛了一眼,意思是你可要把大印保管好了,这三日内可别让赵天给盗了去。“那好,既然县里暂时缺粮,我会另想办法为镇军筹粮,不过三日后我和白大人会去新集大营汇报工作,赵大人可不要吝啬前往哦!”
哪里是汇报工作,分明是要看赵天的好戏。赵天说道:“那是自然,张大人那里有从京城带过来的上好茶叶,我正要去品一品哩!”
看着他们三人在那里打机锋,似懂非懂般被转晕了圈的张鹏硕晓得自己只要还想留在蓟州,是逃不开他们之间的争斗!张鹏硕道:“辽东满虏又丢一城,眼下形势大转,我也正好想调整一些军事部署。三日后我会邀请所有乡兵指挥使和各个大的庄主寨主在新集大营召开一次全蓟州的军事大会,商讨商讨我们下一步的局势!”
看来三日的期限是跑不了了,白春窃窃自喜,要是当着全蓟州的庄主和寨主面前拿不出大印,赵天这个官就算是当到头了。
送走了张鹏硕三人,赵晋龙火急火燎的对赵天说道:“这可如何是好,今天是拖了过去,可三日后我们怎么才能将大印变回来?现在想偷都偷不成,那白春回去后必会对大印严加看管并设下天罗地网!难道我们还要造个假的不成?”
“想那多干啥,有即是没,没既是有!三日后我必会夺回大印!”赵天淡淡的回了一句后就走了出去。赵晋龙不知赵天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摇晃了几下脑袋还是参不透赵天的话语,“唉”的一声叹了口气,也走了出去。
赵天将大印的事情放在了一边,晚上却饶有兴致的来到马场观看赵兰儿训练新兵。骑兵夜训这是赵天规定的必须课程,刚开始还有些人不懂为何非要天天夜训,可几仗下来大家伙都明白了夜训的重要性。当代因肉食较少的缘故致使夜盲者居多,战马若不长练也不适应走夜路和夜战。
看着赵兰儿在夜色下的身影,赵天恍惚的回忆起在后世和自己相亲的那个女孩,怎么这么像?难道真有前世后世之说?陷入沉思的赵天又想起今日秦文征提到的白晨春想联姻之事,赵天虽然为了蓟州的百姓而拒绝未选择站队党争,但此刻他的脑海里却不断的冒出秦文静的画面。赵天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想,但秦文静与自己相见时的那几段场景却不断的涌现在脑海。赵天一拍自己头疼的前额,“回去睡觉!”
可赵天哪里睡得着?白天秦文征的一席话,已经勾开了赵天好不容易压制住的相思,这一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赵天又度过了一个难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