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晕船,在船上闹腾了两天,在客栈修养了三天,总算是恢复了精神头。
赵金生陪在吴志身边三天寸步不离,第三天晚上沈记唐掌柜的来找。不管沈记是怎么烧的钱,被扣押船只之事总算有了眉目,水手也被放了出来。周长山不在,赵金生就全权代表与唐掌柜的交易。
吴志清闲的瞎溜达,也来到码头。众水手卸下私盐又换回粮食,这一倒腾就是到了后半夜。吴志整日的如病人般躺在床上好几日,此刻也没有睡意,别人干活,他就在码头上闲逛。这个时间的码头上行人寥寥无几,吴志无事可做干脆找起了巡检司的哨兵聊起天来,因为他想套些话语,尽可能多的知道些痞子六的情况。
货物两清,赵金生下船来正在与唐掌柜的做最后一道账目交接手续,他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吴志出现在了船舷边上,正叮嘱着水手们开船早日回曹妃岛。赵金生急忙迅速的办完手续奔跑过来,可船已经起锚开航了。赵金生大惊道:“吴志你疯了,干嘛让他们开船,你自己晕船不敢坐大可自己去走陆路,干嘛也不让别人坐,难道你不管大人他们了!”
吴志不理会赵金生的话语,继续向船上挥挥手,“你们快走吧,我们和大人还有要事处理,就不用管我们了!”
看着沙丘子船在深夜起航,赵金生根本来不及阻止。见船走后,赵金生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做的好事,自己去向大人解释!”
吴志回头向赵金生一笑,“你急什么?大人他们是不会再来坐船的,迟则生变!我刚才打听到了一些事情,城里晚间发生的事现在刚传到塘沽!”
赵金生没好气的说道:“到底是什么事儿,别打马虎眼了,有话快说!”
吴志将赵金生拉到一边没人的地方,说道:“刚才城里传来消息,孙猴子在通判府陈至善的寿宴楼下的狮子桥上被不明刺客刺死,现在城里四处戒严说是三天内不得开城门进出一人,据说凶手是三个人跳河而跑的,你说不是大人他们还会是谁?”
赵金生愣住:“这么说来大人他们得手了?”
吴志点了点头,“虽然得手了,但却也被困城中,三天出不来,那咱们还在这等他们干啥,这也是我叫水手们开船的原因!”
赵金生缓过了口气,“你早说嘛,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在塘沽又出了什么事呢!让船拉着粮食先走也好,免得露出马脚,在痞子六的眼皮子底下,确实有点不太放心。不过大人他们在城中不知现在如何了,也不知走没走漏风声,真让人担心。”
吴志笑道:“他们三个都是水猴子,跳河跑的怎会露出马脚,你就放心吧,难道你还不了解大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是不会动手的!”
赵金生想了想,“也对,依大人的心思缜密必会逃过这一劫,只是闷在城里三天,现在船又走了,我们两个干啥?”
吴志笑道:“这就要看你的勇气了?大人他们在城中现在只会是考虑如何躲避三天搜捕的事情,根本没时间顾得上我们。干掉孙猴子既然咱俩没赶上趟,这痞子六就在咱眼前,船只和水手走后咱俩一身轻,我看这痞子六就咱俩给包了吧!”
赵金生惊道:“就咱两个?”
吴志说道:“怎么,你怕了?来时还说不当累赘会出力的,这会儿就熊了?”
赵金生挺起胸脯,“谁说怕了?干掉孙猴子大人他们用三人,干痞子六咱两个绝对够用!我跟你干了!”赵金生刚说完又弯下身子,“可是咱俩得怎么动手?痞子六知道孙猴子遇难后必会严加防范,他不落单,咱们怎近的了身?”
吴志说道:“还等让他知道消息再动手?早就晚八春了,消息是刚传到塘沽的,这深更半夜的痞子六必是在睡觉。别等天明,今晚咱俩就动手,我们来个夜探巡检司怎样?”
赵金生惊道:“就咱两个?夜闯巡检司不等于是白白送死?”
吴志笑道:“若论水性我不如你,若论打劫和暗杀,你得比我差好几条街!我说的是夜探,并不是夜闯!你在外把风即可,我翻进去找到他的卧房,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了解他的性命,然后我们再想办法与大人汇合!”
赵金生思虑了一阵儿,“好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怎么做我听你的!”
吴志点头道:“这就对了,走,我们先去巡检司查看查看地形!”
塘沽并不大,就如榛子镇般是个小镇子,但这里是离天津城最近的海口有座码头,造就了这里的商业繁华,林传鹏在塘沽设立了个巡检司专门来负责维护治安。巡检司也并不大,三进层的院子,就坐落在码头不远的民居聚集的地方。吴志带着赵金生在夜色下围着巡检司大院转了两圈,然后在后院墙外边一棵大树的阴影下停住脚步,说道:“你先在这等我一下,我进去看看!”
赵金生点了点头,说道:“你小心一点儿!”
吴志借着大树与墙的距离,撑起身子爬了上去。到了墙头,吴志蹲下身子小心的顺着墙头爬到前面厢房的屋檐下,然后找了个小石子往院里一仍。他这是投石问路,想探探院子里有没有狗!赵金生在墙外的阴影下看着吴志这番模样,玩笑的冲吴志做了个鬼脸。吴志没理会他,见院子里没有狗,就悄悄的下了墙进了院子。
赵金生一个人等在墙外,冷风吹来不禁的打了个寒颤,抬头看见明月高挂天空,正悬在树梢。没心思欣赏月色,等了好久也不见吴志出来,赵金生开始担心,时间越久,心越是提到嗓子眼。好不容易,终于吴志又悄悄的探出墙头,赵金生缓出了口气。
吴志顺着大树倒爬下来,赵金生急忙上前悄声问道:“怎么样?找到他下榻的房间了吗?”
吴志点了点头,“前两层院子和厢房都看过了,除了下人都是衙役,最后那层院子的里屋有夜烛,门口有两个哨兵在站岗,我没敢近前,但绝对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