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义交给李林,后续朝中的事情自有杜相去给运筹帷幄,赵天头疼的是眼前这股满虏,从顺义城补给后又向北钻进了深山。
赵天摸着满虏的屁股追过去,冷不防的被满虏杀了个回马枪,短暂的接触战后,致使赵天小心翼翼的不敢再盲目追击以防中伏。公孙羽再次乔装打扮从京中赶来,传递杜相密令。
赵天急切的想知道宫中的消息,公孙羽摇摇头,“杜相买通太医院的煮药小吏,只知道圣上这几日根本就从未服药,断定圣上这回的抱恙很可能是有意为之!另外今天早上脱太师已经进了京城,进京后政事堂都未进直接进了深宫。圣上的病重非常蹊跷,又赶在脱相进城,不知道预谋着什么?”公孙羽视赵天为己初,一股脑将所知晓甚至是自己的猜测都透给赵天。
“哦?”赵天惊道,“这么说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若圣上装病,那必是想试探些什么!”
公孙羽回道:“事情就怪在这里,圣上连续数日不上朝,也杜绝大臣们递牌子进谏,偏偏脱相就未受阻拦的直接进了后宫。脱相常年在荆湖主政,为朝廷稳固南面半壁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可谓是大燕朝的定海神针,好不容易进京一回,得以圣上的进谏也算是正常。越是这样,朝中反而异常的平静,各势力间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拿这回满虏余孽大闹顺天府来说,仅是京中的禁军都有数万,却从没有人敢开口调动禁军围剿满虏,只是零散的调用府兵或是外兵围剿,这事圣上若是没有心理打算,不可能装聋作哑!”
赵天问道:“越是这样,想必楚相、莫相、杜相更都是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不知这回杜相又有什么新的指示?”
公孙羽道:“现在这种局面很诡异,为防猜忌,杜相有意要你尽快离京去山西,外兵在京师一带打打杀杀时间太长终究容易被人落下口实。另外大同府的局势也很焦急,杜相的意思是,再有两天时间,无论能不能将昌平卫司拖下水也要你务必离开京师。”
赵天苦笑了一声,“两天的时间可不多了,这股满虏虽不至于撼动京城,但杜相要我牵涉昌平的心思还没变吧,否则不会还再让我留两天。”
“那是自然!”公孙羽道,“只是留给你的时日已经不多,杜相让你量力而为!不过在我临走前,杜相对我说了一句,以赵天之能我相信定能做成此事!”
赵天再次苦笑:“看来我不办成是不行了,请公孙大人转告杜相,下官定不负所托!只是我蓟州兵马出来数日,所带干粮所剩无几,若再到山西,粮食给养路途更远,多有不便。。”
“杜相怎会差遣饿肚子的兵?”公孙羽打断赵天的话,“这事交给我来做,我早就耳闻过杜相会在大同府调集粮草,赵大人不过两千兵马,这点儿粮草对于富庶的大同府来说还算不得什么!”
粮草能由杜相给解决更好,赵天出蓟州时所带粮草不多,运粮又跋涉太原,本意是到大同府后找青岚在广灵家产的总管侯成解决问题,要是大同府出了这笔粮草,能省些还是好事。
公孙羽走后,周青说道:“既已如此,我们便抓进时间追满虏吧!满虏余孽退入深山却不敢染指古北口,我们只能硬碰硬的从东面进山把他们往西赶,不将他们打疼,他们是不会选择铤而走险闯昌平!”
对辽东满虏,常驻边关的蓟州人从不会心软。这回硬碰硬的打,追着满虏屁股在山里打了一夜,人困马乏,直到天明,满虏余孽才主动脱离接触离开深山。
南是京城北是居庸关,赵天将满虏余孽从深山里赶出来向西,兵锋正面所指的昌平卫司王福成有些坐不住。这一带都是昌平卫司戊戌的地盘,要是没能将其拦住,少不得有惧战纵敌之嫌。王福成选择主动出击,率军出城向北,从正面堵截满虏。
这股满虏几乎已成破鼓乱捶,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发疯一样突破,只要闯过昌平卫司军马就能进入真空地带盘活,哪怕是有一线机会,哪怕是能多活一天,换做谁也会如此拼命。
满虏溃兵是疲军,连日来得不到休整,但昌平卫司的官军却像纸糊一样,在满虏的冲击下一步步的后退。
王福成气急败坏,这样的战绩他吃受不起,亲自斩杀了两个惧敌后退的兵卒且亲自披挂上阵,总算是堪堪抵住了满虏的冲锋。但好景不长,府军缺马,即使是仗着人多在开阔地上也不是骁勇的满虏骑兵对手。为此,王福成选择主动后撤一步,又后撤了十里,以沙河的河岸地形阻拦满虏溃军。王福成的这一举动貌似能有效阻截满虏,其实却是犯了大错,因为他将主力的兵马一步步的带着远离了卫司。
周青得到府军与满虏这样的战果惊喜大叫,“太好了,咱们在给他们撒上一把盐。”向赵天建议立刻停止追击,转而向北进山,从右侧往前压,逼迫满虏南下。
周青这个主意太损,赵天知晓周青的意思,与昌平卫司的府军汇合从西和北两个方向夹击满虏,满虏只能被迫向南,而南面不远则是兵力空虚的昌平城。
赵天犹豫不决,“昌平卫司不是城,矮小的城墙和营寨相连,禁不住满虏的攻击,王福成好功,轻易的率军迎敌反将空虚的大本营让给满虏的兵锋所向。我们倒没什么,可城中还居住着大量的百姓。”
赵天考虑事情从来都不会将百姓落下,周青则不然,又不是永平府的百姓,劝道:“大人心软了?我知道大人是做大事之人,该牺牲的就得有所牺牲。圣上装病,脱相进京,京师很可能发生骤变,我们应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大局着想,大人应该决断!”
赵天深吸了口气,“好,依你计行事!王福成不让蓟州兵马进城戊戌有文书在此,只要失了卫司,不管他能不能拦住满虏都是大罪,这样对杜相也算是有所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