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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尹慧兰将护照和美国的签证文件递给陈然:“去留学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到了美国会有专门的人照顾你.”
陈然没有回应,只是看着自己眼前的那个已经很久没有叫‘妈妈’的人沉默。
良久过后,陈然才回答:“爸爸是怎么死的?”
尹慧兰汗颜,始料未及的问题,虽然她深知陈然总有一天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她笑笑说:“你爸爸是自杀的,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
她在撒谎!
陈然不依不饶的问:“你撒谎!你知道理由,但是并不想告诉我。”
尹慧兰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儿子用如此真挚以及锋利的眼神看着自己,想要把她看穿一般。而久经商场作为被外界封为‘第一女强人’的她第一次回避了这样的眼神,咽着口故作镇定的说:“陈然,做个交易怎么样?”
陈然眉头抽动了一下,回答道:“什么交易?”
“只要你去美国,我非但告诉你父亲为什么会自杀,我还会告诉你另一个秘密。”
陈然心中一惊,另一个秘密?
尹慧兰看着陈然一脸纠结的表情,继续将筹码加大:“陈然,其实你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陈然听完顺时瞪大了眼睛。尹慧兰笑笑说:“你的父亲在你和那个女人之间还是选择了那个女人以及他们所生的孩子。”
“够了。”陈然没有意想到的秘密,原来自己被抛弃是因为他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可是为什么这么讨厌这种感觉。
“小然,去美国留学吧。回来以后,家族的事业还需要你来打理啊。”尹慧兰苦口婆心,可是她并不知道,陈然的心中似乎还有犹豫的地方。
“是你当年派人抓了她们母女威胁父亲的吧?”聪明的陈然试探性的口吻质问尹慧兰。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又何必再问呢?”尹慧兰背过头,眼神里流露着意思愧疚的神色。
陈然笑笑,他是推测的,但她居然连一句否认都没有,我是该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还是该嘲弄自己过去一直否认现实的悲哀。
“给我一点时间。”陈然终于下决定了:“参加完这个学期的考试以及全校的晚宴我就会离开。”
尹慧兰欣慰的点点头。
2008年12月25日,今天是圣诞节,可是爸爸没有说一句话就离开了我。我好难过,爸爸一句话都没有和我说。
所以往后我再也不要过圣诞节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陈然静静的依靠着落地窗,伴随着只有零星一点的月色以及周围还没有被乌云遮盖的星星。
若有所思的陈然面无表情的盯着窗外的景色,可是眼前只能看到一片漆黑,没有焦距眼神没有终点,他到底在看什么?又或者他只是想要看到心中所想。
慢慢坐起身,来到自己画画的地方,翻看着过去的绘画作品。从第一幅小小的仙人草开始,到没有人烟的屋顶,被封吹落的香樟树夜,月光下的凉亭一角,起着微澜的湖面。可是当翻看着快要接近最后的时候,画稿居然出现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虽然青涩的任务画风却把那个女孩活泼独立一展无余。
这是他第一次画一个人,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心中满是喜欢。
他要知道的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而他却有了新的秘密。
“早!”陈然和kevin早早等在林子炎家门口,这次陈然没有霸道的闯进林子炎的家把她从睡梦中吵醒,而是一直等待着。
“早!你们睡得好吗?”林子炎活波的向陈然和kevin问候。
陈然笑笑点点头。
林子炎看向一边不说话的kevin,用期待的眼神看着kevin。Kevin领会了林子炎的意思,于是也笑着回答说:“睡得很好,林小姐。”
“走吧,一起去学校。”
“恩。”
来到教室,林子炎和陈然双双就坐。
何菁见到从医院出院后的陈然,关切的问陈然:“你的身体还好嘛?”
陈然点点头,笑笑说:“我很好,谢谢还有你的花。”
何菁心中暗暗窃喜,欣慰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还是第一次对着她微笑。
一会后,经济学的课开始,陈然一反常态正努力的听着课。
终于一天的课程已经结束,原本林子炎想要回家了。
陈然却拽住林子炎说:“今天不去图书馆吗?”
“额?天开眼啦?”林子炎惊讶道,平时还是自己死拽着他才肯陪自己去图书馆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去了图书馆的陈然没一会一定会躲在一边直接昏睡过去。
“说什么呢?”陈然用手指弹了一下林子炎的额头。
“啊,痛!”林子炎愁眉苦脸撅着嘴巴没好气的对着陈然吼道。
陈然抱歉的揉着林子炎的额头说:“好啦,对不起。”
“恩,我原谅你了。”林子炎扭头就向图书馆走去,咬着下嘴唇心里默默吐槽说:傻瓜,怎么看不出来我是假生气啊?
陈然跟上林子炎的步伐,一同走向图书馆。
“你复习这本,我复习这本。之后,我们再换。”林子炎因为陈然没有带什么书来,于是决定把自己的课本先借给陈然复习用,两个人交叉复习。
陈然点点头。
林子炎正认真的复习,陈然发现与坐在教室里认真听着课的不同。此时的林子炎陷入深深的沉思中,仿佛看到了一个没有解决的问题后皱着眉头的林子炎。
陈然笑笑。
一会之后,林子炎又舒展了眉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摸样。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那本书?”陈然突然问林子炎。
“啊?哪本?”
“恩,就是打雷那天你掉在地上的那本《偷影子的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呢?”
林子炎低下头,回想着那天晚上的事,偷偷的笑着又在被陈然发现之前瞬间收住了笑容,强掩心中喜悦的她紧闭着嘴,不说话。
感觉到林子炎心中有不一样的答案,更是坚定的想要知道答案:“什么?”
“哦,就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看的书。”林子炎找了一个理由搪塞陈然。
陈然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既然不想回答自己也就不要问了吧。
从口袋中掏出一只手机交给林子炎的陈然说:“我的手机你拿着。”
“为什么给我?”林子炎将手机还给陈然。
“你拿着,以后我找你方便。”陈然坚定的把手机交给林子炎。
这个手机中只存着一个人的号码那就是kevin。
最后,在陈然执拗下林子炎接受了手机,但只说是替陈然保管。
林子炎回到家,将自己床头边上一直放着的《偷影子的人》翻到最后一页,看着那天晚上和陈然分开后写上的一段话:
下雨的那天,我悄悄的成为了那个屋檐下唯一的影子。
就这样最后的两周时间复习,每天陈然都拽着林子炎去图书馆然后送她回家后才离开。
终于一整个学期最后的大考开始了。进入考场的学生有些沉着有些紧张,而林子炎却略显沉着。
陈然呢?一如既往的淡定。
经过几天的奋战,考试终于结束了。而在成绩最后出来标榜之前是全校的欢庆放假的宴会。这一天是著名的京城大联谊的晚宴,不仅全校师生会来参加,甚至受邀的各界响当当人物也会悉数到场,而媒体更是不会错过这场上流社会的盛宴。
而这一天也是林子炎唯一不会参加的学校大型活动。
晚上7点,学成楼宴会厅。
穿着黑色礼服的陈然一脚来到宴会厅门口,一旁带着面具的迎宾员将一个舞会面具交给陈然说:“欢迎光临今天的假面舞会,祝玩的开心。”
带上面具进入宴会厅的陈然,眼神忙碌的寻找着某个人的身影。
一边寻找一边深入舞会中央,当陈然一步步走过时,那些已经在会场相互聊天的学生们以及名流们纷纷向陈然的方向看去。
黑色修身的小礼服将陈然挺拔的身材尽显无余,而下半身的西装裤却搭配着一双白色的休闲鞋,另类却不失优雅,在陈然身上却相得益彰的合适。外加陈然不输于明星的精致脸颊虽然被舞会面具挡住一大半,反而充满了神秘更引人遐想连篇。
正在此时,穿着酒红色晚礼服长裙的一美女正向陈然缓缓走来,她的手中正拿着两杯鸡尾酒。
陈然意识到有人向她走来,定神一看原来正是何菁。
递给陈然一杯鸡尾酒的何菁笑着说:“赏脸陪我喝一杯吗?”
那是一杯蓝色的鸡尾酒,陈然接过它问:“它叫什么名字?”
“蓝色海洋,你尝尝。”何菁笑着回答。
陈然并没有尝,却紧紧盯着这杯拥有神秘蓝的鸡尾酒,嘴里反复呢喃:“蓝色海洋?”
“你刚才在找谁?”何菁紧张的回答,仿佛陈然的一举一动都牵绊着她的心。
“一个朋友。”陈然笑笑,继续张望着附近带着面具的人。因为带着面具所以不好看清每个人的脸给寻找带来了许多困难。否则陈然自信他能一眼就看到她。
“她不会来的今天。”何菁斩钉截铁的回答。
陈然一边震惊一边问道:“你怎么知道?”
“她两年来一次都没有参加这个宴会,今年的宴会也不会是个例外。”何菁平淡叙述着。
“为什么不会来?”
何菁皱眉,心中满是嫉妒,她不来的答案就这么重要吗?现在站在他眼前是我何菁,为什么他的眼里总有一个林子炎,即使没有她的地方也有无形的存在感。何菁不以为然的回答说:“今天都是各界名流到场的宴会就连记者都会过来,她连一件像样的晚礼服都没有她怎么有脸来?”
陈然听完思考着,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放下手中的‘蓝色海洋’转身准备离开宴会大厅。
“你去哪里?”何菁紧追上去。
可是,还没有走几步陈然自己停下了脚步,而此时迎面走来的居然是尹慧兰以及跟在她身后陈然熟悉的kevin。
陈然看向自己的母亲以及一旁的kevin。
这时,宴会厅中缓缓响起了优雅的音乐。所有人都面向宴会厅的舞台,李董事拿着话筒上前开场说:“各位来宾各位老师各位学生晚上好,很高兴大家来参加本校的学期末的最后大型晚宴。而今天我们请来了学校的最大赞助商以及校董事会常任理事尹慧兰女士来为我们致辞,各位有请。”
只见尹慧兰缓缓向台上走去,拿起话筒向着几百个看着她的人打了招呼说:“大家好,我是尹慧兰。很高兴能参加如此隆重的宴会,见到在台下各位辛苦了10个月的老师和同学们我倍感欣慰,同时我也很高兴我的儿子陈然能作为你们的一份子学习生活......”
听到陈然是尹慧兰儿子时候,下面纷纷炸开了锅一般议论纷纷,有人认出了现在站在何菁身边的陈然,纷纷看向这边。
而媒体朋友们更是疑惑此前尹慧兰一直对自己儿子作保密处理甚至不惜为此而大量耗资收购娱乐八卦媒体,现在竟然自己公开儿子的行踪,大家走在揣测尹慧兰是不是有意要将自己的儿子捧出,借此帮儿子铺路入驻公司董事会?
陈然攥紧拳头,心中同样满是疑惑。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自己马上离开这里时将自己的身份公开,是什么原因?
尹慧兰继续说道:“......现在我宣布晚宴正式开始。”
优雅的音乐伴随着鸡尾酒的迷人香气令人迷醉。
尹慧兰走下台向陈然走去,看到尹慧兰走去的方向是一个年轻的带着面具的男子,一些敏感的人也紧随其后。
来到自己儿子面前的尹慧兰微笑而又亲切的整了整陈然的领结,帮陈然弹去肩膀上沾着的一点点灰尘。
此时每一家媒体记者都在抓拍着这一幕争取夺得财经杂志的独家版面。
只是陈然并没有领情,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站着任由尹慧兰在媒体面前‘作秀’。尹慧兰欣慰于自己的儿子就算内心讨厌,却也没有在媒体面前翻脸让自己难堪,顾全了大局的陈然不愧是自己的儿子。
于是,这场秀做完后,尹慧兰与其他几位校领导,以及一些媒体朋友开始攀谈起来。
陈然却因此被许多人拉着聊天,而一向不肯开口的陈然原本是拒绝的,但何菁拉住他后替陈然回答了一些人的问题。
而很多人看到何菁和陈然在一起的画面后,纷纷揣测何菁是不是已经和陈然在一起了?
也对,何菁的美丽显而易见,陈然又怎么会不接受她呢?
宴会也到了**部分。音乐变成了适合舞会的音乐,大家纷纷开始找起舞伴随着音乐跳舞。
看见周围的人开始随着音乐起舞了,何菁也来了兴趣对着一旁的陈然说:“不请我跳一支舞吗?”
陈然沉默着看着何菁,没有接受何菁的邀请,原本就觉得这场宴会难以忍受的陈然此时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于是,转身就想要离开。
何菁急急地追上去,想要知道陈然准备去哪里。
而就在陈然穿过一群正兴致勃勃跳着舞的人群中时,黑色的礼服旋转影影约约看见了不一样的白色。
挤过人群的陈然终于来到身穿白色长裙礼服的面前。
两个人都定定地看着对方,陈然笑笑,而那名带着面具的白衣女子也笑笑。
何菁追上了陈然,看见正前方的那名身穿白色长裙礼服的女子正思考着此人是谁的时候。只见陈然已经走向了对方。
走向白色礼服女子的面前,只隔着半个人的距离。陈然张开双臂,两只手臂缓缓伸向女子的面具后面,身体微微前倾。原本只有半个人距离的两人,此时陈然的脸颊微微侧过女子脸部一旁,双手解开了面具的绳子。
身体回笼,摘下了面具。此时正跳着舞的人也停下了脚步,向陈然的方向看去。
而部分人已经认出了那名身穿白色长裙礼服的人赫然正是林子炎。
“呀,怎么是她?”
“对啊?我也纳闷从来不参加宴会的人怎么快要结束的时候跑来。”
“呀,看何菁的表情,脸都绿了。陈然不是她男朋友嘛?”
“嘘......小点声,还有这么多媒体在呢?”
“......”
聚光灯搭载陈然和林子炎身上,全场瞩目的焦点都在这二人身上。连尹慧兰也从攀谈中来到舞会处,看见自己的儿子手中正拿着一个面具炯炯有神的双眼正看着前方的女子。
因为穿着礼服的林子炎女人味十足,尹慧兰差点没认出来。此时看着这个状况的她微微皱眉。
因为聚光灯的照射,再加上几百人的眼神关注。林子炎此刻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故作淡定的她紧紧拽着裙子的一边,手心里满是汗水。
觉察到林子炎额头上微微冒出了汗水,眼神看向林子炎的双手。于是,慢慢的将林子炎紧张的拽着裙子的双手握住。陈然没有预兆的握住林子炎的手,林子炎心中一惊,但还是相信着他把双手交给了他。
于是,陈然顺势把林子炎的手放在自己的肩头,对她说:“放松,相信我。”
林子炎笑笑点点头,踮起脚尖,环住了陈然的脖颈将陈然带着的面具也摘下。陈然两手环住了林子炎的腰部,小心翼翼地放着避免林子炎过于紧张。
此时,曲子变换。陈然开始带着林子炎跳舞,一边陈然一刻不停的对着林子炎说:“放松,相信我。”
林子炎跟着陈然的步伐也翩翩起舞着,渐渐地方才的紧张情绪也消失了。
而一旁的人也开始重新跳舞起来,只有何菁默默的看着二人。
你的第一支舞是留给她了吗?心痛的何菁悄悄离开了宴会厅。
而尹慧兰看到自己儿子与林子炎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抱在一起生气的她也已经离开,并吩咐kevin今晚陈然与林子炎的事情堵住媒体的嘴巴。
我为你悄悄的穿上高跟鞋,你为我留着第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