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看过了。”虢石父说,“她的伤并不重。”
“大卜大人。”虢石父的语气变得稍微平和,脸色也正常起来,不等王盈再说什么,“还得劳烦你了。”
虢石父示意了一下地阴,地阴微微点头,又是拐杖一跺,竟然凭空生出一阵金光,金光淹没虢窈窈和他自己,须臾之间,两人都消失不见。
卜师。
一个十分古老的行业,早在很早之前的商朝就有卜师的存在。人们喜欢占卜,遇见很多事情都要选择占卜一下。家常小事,国家大事,基本什么事都能占卜一番。
久而久之,占卜就成为人们生命中的一大事。原先每个人都可以占卜,不过有好坏之分。后来人们发现有些人窥得一点天机,占卜之事也是极其准确,因此渐渐的占卜之事变成了特殊的人才可以占卜,逐渐成为了一个族群,称为“太道”。
而后这个族群为了不被打扰,也就隐藏在一个神秘的地方。这个地方之所以神秘,是因为至今来说,除了本族的人,其他人都没有进去过。也曾有人去找过,却基本都是无功而返。
因此没有人看见过那个地方。
而那个地方也就被人们称之为“仪域”,那些知得天机的人也就成了卜师。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仪域中的人便按照此类方法划分所谓的“官职”。
最高的则是“太极”。没人见过太极的样子,相传太极并不离开“仪域”,在“仪域”中生活,所有的事情都拿给下面的卜师来办。
同时自然也没人知道太极的实力。但是民间有过传闻,相传当时周朝先祖姬发伐纣时,曾一度不敌纣王,而后在太极的帮助之下,轻轻松松顺利拿下朝歌城。听闻当时太极一人便挡住千军万马。只不过如今查阅古籍时却发现鲜有太极的记录,也就无从考证所说的是真是假了。
太极生两仪。太极之下则是两仪,两仪也就是“天阳”和“地阴”。
两仪生四象。四象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四象生八卦。八卦则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前四为阳,后四为阴。
而如今站在虢窈窈面前的这人则是两仪中的“地阴”卜师。
虢窈窈早有耳闻这个地阴卜师的厉害之处,虢石父将这个人派来探查自己,看来是之前所说的一些谎话被知晓了,现在就等着这个占卜结果一出,好处置自己了。
想到这,虢窈窈不禁咽了一口水。盯着眼前的这人,默不作声。
“虢小姐。”地阴卜师率先说话,“你好,正是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地阴卜师,在族中位于‘两仪’中的‘阴’。”
虢窈窈听说过所谓的卜师“官职”,不过也没什么概念,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继续注视。
地阴见自己的话对虢窈窈并没有起任何威慑作用,心里不禁有些诧异,再次重复了一遍自我介绍,见着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无语之下,这才再讲道:“我受虢上卿大人之托来调查一下你是否有说谎,还请不要见怪。”
虢窈窈现在心里可算是哑巴吃黄连,苦不迭地想着自己若是被知道了,那后果可是真的“不堪设想”。
当然对于虢窈窈来说,她所认为的“不堪设想”和真正的“不堪设想”还是有些差距的。毕竟自己作为虢石父唯一的女儿再怎么说也不会有过多的“惩罚”。
地阴卜师也不管虢窈窈是否听见自己说的话,在虢窈窈身边转了一圈时,用拐杖也在地上画了一圈,这又回到刚才的位置,嘴里念叨着什么。
虢窈窈左右一看,这个地阴将自己带走之后,带到了一处宽敞的大院,看样子,这里就是王府的后院。现在四周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虢石父都没有出现。看来传闻果真是真的,卜师这类人果真是受到十分的尊敬的,他们有规矩的,施法时外人不得观看,只是没想到,就算是虢石父这样已经是如此大的官职都没有机会看一看。
虢窈窈默不作声,却是胆战心惊。她没有尝试过地阴的厉害,但还是听过。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能从自己脑袋里得知消息。
地阴那听不懂的咒语终于念完,他睁开眼睛,死死盯着虢窈窈的眼睛,没有说话,但是眼睛却变得金黄,甚至微微有点发光。
忽然,地阴手上的拐杖又是竖直一杵。虢窈窈震惊的发现,在自己周围刚才地阴用拐杖尾端划的圆竟然开始泛出金光,并且越来越亮。刹那间金光向四周蔓延开来,形成一个神奇的图案,当然虢窈窈自是看不懂这个图案。
地上的圆在四周散开,形状有点诡异,逐渐的四周已经布满金线,而后一些金线消失,最后只在八个方向留下形状大小基本相同的八处“金线团”。
这些“金线团”慢慢成型,八个方向的长方体整体基本相同,但是八处由金光形成的长方体的个数各不相同。
虢窈窈看着这一幕,早已惊讶的哑口无言,现在她的心里只有神奇两个字。
虢窈窈周围最初画的圆又开始在虢窈窈正前方和正后方向里延伸,弯弯曲曲,最后在虢窈窈脚下停下。同时在划分出的两块相同的地上分别慢慢形成一个更小的实心圆。
乍然,虢窈窈身边的金光暗淡下来,只剩下地上看的出图案的金线。地阴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
“闲人请走开。”地阴头也不偏的说出这句话,“走的时候记得让别人也多注意一下,王少保。”
虢窈窈听见说的是舅舅,好奇地左看右看,也没看见有人,只觉得奇怪,这个怪地阴怎么知道舅舅有没有看。
“好啦,抱歉。”地阴双眼又再次变成金色,“我们继续,虢小姐。”
金光再次发出,在虢窈窈周围持续明亮。虢窈窈尝试的看了看金光,发现并不刺眼,不知为何,自己竟然还能够看清楚金光之下地上的图形。虢窈窈不禁有点开心地抬起头来,却立马收住了笑容。
地阴卜师眼睛又恢复正常,满脸诧异地望着自己看。他似乎觉得不太相信般,双眼再次变成金色,没一会儿再次是以同样的表情回复过来。
再次变金,再次诧异……
重复了能有五六次,地阴长叹了一口气,宛若某种奇怪的释然似的,拐杖一杵,地上的图案化成金色颗粒消失在风中。
虢窈窈伸手去摸,却发现摸不着,感觉抓住它的时候又消失不在了。
“可以了。”地阴微微点头,“虢小姐,回去吧。”
地阴卜师又是一样的重复拐杖一杵,一阵金光将两人带走。
虢石父坐在王盈身边,侍女正给王盈喂药,他便看着。
房门不幸的再次“嘭”的一声被打开。
侍女吓了一跳,端的汤药洒在了床上,洒了能有一大半。虢石父依旧一脸平静,不过没有看王盈,而是看着侍女。平静地阴森恐怖。
侍女吓得后退到远处。虢石父转过头去才看见地阴卜师和虢窈窈已经走了进来,刚才的开门声正是地阴卜师发出来的。
“好了,石父。那个侍女也是吓着了,别怪罪她了。”王盈劝道。
虢石父挥了挥手,让侍女退下,折过头对地阴问道:“怎么样了?大卜大人?”
地阴回了个礼,不慌不忙地说道:“上卿大人,刚才我去查看了一下。发现令千金并没有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