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开走的时候,那女学生就看到陈骁骨,一脚踏在桌子上冲了出去,她极力把头伸出窗外,看着抱着小女孩滚在地上的陈骁骨,看着他渐渐远去,风把她的长发吹散,也把她心里一样东西吹走了,这或许就是没有缘分。
那大姐对陈骁骨连声道谢,之后抱着小女孩离开,小女孩趴在妈妈的肩膀上,小眼睛盯着陈骁骨,陈骁骨和他挥手告别,女孩儿也伸出手摇了摇。
这里是北京,并不是他要到的地方,按照之前的计划,他应该是直达郑州,再从郑州转车去西安。
但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陈骁骨离开车站往外走,现在天已经快黑了,他打算今天先住在北京,等到第二天早上在出发前去郑州。
04年,北京火车站还很破,至少它周围的硬件设施都还没跟上来,陈骁骨没有想到,北京火车站往外走,竟然是一片土坡,在他的印象里,北京应该是座大城市。
一脚深一脚浅,陈骁骨慢慢的往外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他走了十几20分钟,突然看见前面有很多人,确切来说是两个人被围住了。
一个弓着背的妇人,还有一个半人高的小姑娘,一群摩托机车手把他们团团围住,在他们周围不断的旋转。
摩托机车后座的几个人显然是想把小女孩抢过来,但那老妇人虽然弓着背,看上去身体也不健壮,却把小姑娘死死的抱在怀里。
似乎是本能,陈骁骨干觉到一丝不对劲,朝着他们狂奔过去。
也就在这时候,一名摩托车手把手上的铁链砸出去,砸中的那老妇人的额头,铁链被他一抖,勾住了妇人的腿,摩托车手一用力,妇人顿时跪坐在地上,脑门磕在石头上,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小女孩在哭,在尖叫,陈骁骨抄起手上的石头砸了出去,石头准确无误的砸在那名摩托车手头上,虽然他戴着头盔,仍然被石头砸到直接碎了开来,一脑门儿的血。
他们都转移目标,朝着陈骁骨开来,手上的铁链两两崩扯,想要把陈骁骨锁在里面。
陈骁骨怒火中烧,扯住了锁链和他们硬碰硬,用力一拽两人就被拉下了摩托车,冲着他们的头盔上就是一脚,护脸镜片直接被踢爆了,铁链被他丢进了车承里,两个开摩托车的顿时翻了个个儿。
陈骁骨在空中掐住一个人的脖子,砸进了摩托车里面,这人的后背被摩托车的脚踏板顶住,不死也得重伤。
正当陈骁骨还要动手的时候,其中一个戴着黑色头盔的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手机,抬手就是三枪,陈骁骨幸亏躲得快,在他开枪前就滚了出去。
看来这家伙不是脑子发热的主,3枪把陈骁骨逼出去之后,就带着受伤的几个人骑上车跑了,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们跑得极快,陈骁骨追不上,跑出去几步又折返回来。
妇女前额大出血,被尖锐的石头划伤了皮肤,看这出血的量也许还伤到了血管,小女孩在一旁哭,看她的模样,不过七八岁的样子,估计是被吓坏了。
陈骁骨蹲下,对小女孩说:“快爬到我背上来!我要尽快带你妈妈去医院!”
小女孩很听话,爬上背吊着他的脖子。
陈骁骨拦腰抱着妇女,大致判别方向开始狂奔。
他虽然身体在狂奔,但脑子却在思考,刚才不经意的一瞥,在几个被那群机车党遗弃的头盔里,他看到一个熟悉的标志,双头环蛇,这群机车党难道和a市的****有关系?
北京火车站距离市区大约还有3点几公里,陈骁骨安照和那群机车党相反的方向狂奔,尽管手上抱着一个,背上背着一个,他还是跑得飞快,双腿带泥。
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
北京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车辆出出进进,一辆红旗牌轿车,挂着京A3个0结尾的牌照,缓缓的开到了门口。
医院的门卫看到来了尊大神,纷纷指挥起来,叫那些进出的车子都退到一边,空出道供这辆红旗牌轿车开进去。
一些着急进去看病的普通百姓虽然心里气愤,但是也都明白,且不说这牌照能不能挂得起,就这辆红旗轿车,也不是一般人能开的。
但这世上偏偏就有不信邪的,轿车头刚刚开进医院的大门,才刚过半个车身,就被一个壮汉一脚踩在引擎盖上,这壮汉速度十分的快,细细看去,他手上还抱着个人,背上还背着个小孩!
陈骁骨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他来到北京是第一人民医院门口,看到一辆车刚刚开进去,下意识的一脚踩在引擎盖上,直接把引擎盖踩陷进去了。
陈骁骨直冲急诊室,他刚进去的时候,正好有个护士从里面走出来,救人心切之下,他直接冲过去,护士被他撞飞到一边,就听到空中飘来一句:对不起!
值班护士看到有人冲进来,先是被这股气势震慑到,接着看到他怀里的人已经血染全身,才反应过来把她放到了病床上推进急救室。
陈骁骨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看到女孩儿的妈妈被送进了急救室他松一口气,他把女孩放下来,女孩儿的嘴巴刚刚张开喊了一声大哥哥,就昏了过去。
陈骁骨第一次惊慌失措起来,所幸这里是医院,小女孩儿也被医生推了进去进行全身的检查。
走廊里就剩陈骁骨一个人。
一个护士走过来,她的帽子已经歪了,衣服也被扯破了,气呼呼的,但距离陈骁骨还有一段距离,她看到了一地的泥和血,还有气喘吁吁的陈骁骨,想了想又折返回去。
在急诊室外面呆了4个小时,陈骁骨滴水未进一粒米也没吃,这4个小时是他人生中最手足无措的时候,他第一次感觉到人的生命很脆弱。
急诊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陈骁骨赶忙迎上去。
“医生,她怎么样了?”
男医生摘下面罩,问陈骁骨:“你是她病人的什么人?”
陈骁骨:“我和她不认识,被送进病房的那个小女孩儿才是他的亲人,我在路上看到她们受伤了,就把她们送来医院的。”
医生说:“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失血太多,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挽救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