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树林的入口,林俊彦已经等在那里了。他看到柳玉瑾从里面慢慢地走出来,忙迎上去,一边解下柳玉瑾背上的筐子,一边道:“怎么样,累么?都有什么收获了啊?”
柳玉瑾解下背着的筐子,对着手呼了几口热气。冬天真的很冷啊,这才刚从空间里出来一小会儿,就已经冷到手脚都麻木得毫无知觉了。她搓了搓手,又跺了跺脚,这才对身边跟她并排走着的林俊彦道:“没什么,就挖到了几个地瓜和土豆。对了大哥,你有没有手套啊?这天气这么冷,你还要出来砍柴什么的,没有手套多冷啊!”
林俊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疑惑地道:“手套是什么?”
柳玉瑾被噎了一下。什么?林俊彦居然不知道手套是什么?这个世界真是。。。也太穷了吧!
“手套就是。。。额,套在手上的,有的是毛线做的,有的是布里面塞上棉花做的,冬天会很暖和,保护手不被冻伤的。”柳玉瑾道:“你没有见过么?这里的人都不带手套?那冬天的话手多冷啊!”
“没见过。不过听起来挺好的啊,冬天砍柴什么的,应该会很实用的吧。”林俊彦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柳玉瑾:“你手很冷么?”
柳玉瑾毫无察觉地道:“嗯,很冷,我冬天的时候都是戴手套的。要不然太冷了!”
林俊彦没有再说话。他轻轻地牵起柳玉瑾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里,然后小声地道:“回家你跟我娘说说手套长什么样子,让她给你做一双,你带着就不冷了。”
柳玉瑾没有听到林俊彦说了什么,她的全部精神都放在包裹着她的手的那只温暖的大手上了。这只手有些粗糙,是常年做农活和砍柴磨出来的茧子,还有握笔写字时磨出来的。这只手很温暖,但是带着微微的颤抖。柳玉瑾不知为什么林俊彦会抖,她不解地抬头看了看。林俊彦的头向另一侧扭着,没有看她,她只能看到他泛红的耳朵和脖子。
柳玉瑾不知为什么,脸腾地一下全红了。她心里突然想起陈婆婆来林家的时候说过的话,林俊彦还没有未婚妻,也没有心上人。
那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是因为什么呢?只是因为她说手冷,然后林俊彦来给他暖手么?
柳玉瑾不知道这个问题的回答是什么。她觉得很别扭,便将手向外抽了抽。林俊彦的手松开了,她顺利地将手抽了出去,想了想,缩在了袖子里。她的心里怦怦跳着,感觉特别紧张,一直在想着他们刚才两只手握在一起的奇妙的温暖感觉。
柳玉瑾忙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所以也就没有看到,在她的手从林俊彦的手里抽出去的那一刻,林俊彦脸上闪过了一丝混合着失落加受伤的表情。他黯然地垂下了眼睛,
默默地跟在了柳玉瑾的身旁,慢慢走回了家。
刚回到家里,就闻到了厨房里传出来的酸酸甜甜的西红柿炒鸡蛋的味道。柳玉瑾精神一振,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个菜了。因为林婶家的鸡在冬天很少下蛋,又要用鸡蛋换些油盐什么的,所以这个在现代她最喜欢的家常菜之一,她已经很少吃到了。现在这个熟悉的味道传来,不禁让她胃口大开,之前因为寒冷而不觉得饥饿的胃也咕咕地叫了起来,提醒着她该吃午饭了。
她蹦蹦跳跳地跑进厨房。西红柿炒鸡蛋熟悉的香味让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时候她回到家里,闻到妈妈做菜的香味,总是要跑到厨房里,说是给妈妈打下手,其实一直在偷吃。妈妈总是一边笑着说她是小馋猫,一边又纵容地将筷子递给她。
想到这里,她又笑了。虽然妈妈已经不在了,但是林婶一样很疼她。她跑进厨房里的时候,林婶正要将菜盛出来,看到她进来,笑着说了句:“回来了?来尝尝今天的菜喜欢不喜欢。”然后,随手递了双筷子放在了她的手里。
这个动作如此的熟悉,让玉瑾瞬间感动得眼眶都红了。她夹起盘子里的一块儿鸡蛋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立刻蔓延在整个口腔之中。
“好吃!”柳玉瑾开心地喊道,然后夹起了一块喂到林婶的嘴里。林婶张嘴接过,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这大概就是有个女儿的贴心感觉吧。
在院子里洗完手的林俊彦也进到了厨房里,看到林婶和柳玉瑾两人亲密的互动,也是笑眯眯的。他从架子上拿过碗,走到灶台旁,盛好了饭,对二人道:“快进屋去吃饭吧,一会儿饭都凉了。”
吃饭的时候柳玉瑾一直没有勇气抬头看坐在桌子对面的林俊彦。她似乎还能感觉到他的手留在她的手上的温度一样。倒是林俊彦仿佛丝毫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影响到,就好像牵了她的手之后脸红得不成样子的人不是他一样。
柳玉瑾又偷偷瞄了林俊彦一眼,然后很快地低下头,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玉米面窝头。这人!真是太可恶了!明明当时脸红成那样,现在又像没事人一样,倒是弄得她自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林俊彦将柳玉瑾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觉得更加的别扭了。其实他的心里也很紧张,当时他生怕柳玉瑾甩开他的手自己走掉,或者当场翻脸生气什么的。没想到她居然除了脸红之外没有什么的太大的反应。林俊彦不禁心里嘀咕着,她是不是有过未婚夫或者心上人什么的,只不过因为她忘记了,所以对于他的靠近而无动于衷。这时候,林俊彦就无比希望柳玉瑾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了。但是他又有些纠结,因为他看得出来,柳玉瑾对于她的妈妈的感情是非常深的。就算她一直说之前的事已经忘记了,但是关于她的妈妈,她是一直挂在嘴边的。
其实林俊彦不知道的是,柳玉瑾没有真的失忆。所以她会经常提起妈妈,但是除了妈妈之外,其他的事又一概不提,就只推说是忘记了。
吃了几口饭,林俊彦对林婶道:“娘,你知道手套么?”
“手套?那是什么?”林婶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很是疑惑地看着林俊彦。
“我也不知道,我听玉瑾说,是她们那儿的一种套在手上的东西,可以让手不那么冷。娘,现在冬天太冷了,我看玉瑾挺怕冷的,要不然你给玉瑾做个手套?”林俊彦看了看柳玉瑾,示意她跟林婶说关于手套的事情。
“嗯,林婶,我们那边的人冬天都是带着手套的,可以让手暖和起来。手套就是布做的,将布料剪成跟手一样的形状,在两层布料中间塞上棉花,带上去也很方便动作……”柳玉瑾边说边比划着,连饭都忘了吃了。
林婶一边听着一边点头道:“嗯,这个东西好啊,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呢。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不是很难做的样子啊!”
柳玉瑾点点头道:“是啊,不难的,而且手套也分好多种啊,有五个手指分开的,还有并拢的,还有只有手掌的部分没有手指的部分的,比如俊彦哥写字的话,可以把手指露出来,又暖和又不影响拿笔;砍柴的话,就用手指并拢的那种……”
林婶道:“还有这么多种类?这听起来真不错啊,你说的那种不带手指的手套,我冬天缝衣服的时候也可以带,这样就不怕手会冻僵拿不住针了。”
柳玉瑾越说越兴奋,干脆想要扔下筷子去画图样,被林婶和林俊彦拦住了。林婶道:“先吃饭,一会儿饭都凉了,吃完了要不舒服的。等你吃完了我们再去画图样也不迟的,一会儿就能做完一双的。”
柳玉瑾很是兴奋,忙拿起筷子往嘴里夹菜。她心里十分开心。这里的人从来没有带手套的习惯,但是手套确实是冬天必不可少的一样东西。现在看来,利用空间里的作物帮林婶一家度过这个冬天的想法,并不是十分可取的。因为她不能暴露空间的存在,所以不能直接从空间里往外拿东西。但是如果只依靠林婶家的那些存粮,也一定熬不过这个冬天。
如果能够靠着卖手套的话,也许可以攒出一小笔钱买点粮食。然后她再主动些要求做饭,偷偷地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些粮食混到林婶家的粮食里,这样应该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嗯!就这么办!柳玉瑾打定了主意,匆匆地吃完午饭,就跟林婶回到房间里。先是画出了她记忆里这三种手套的样子。林婶坐在她旁边看她画,嘴里不住地啧啧称赞道:“玉瑾,这手套是你娘以前给你做过的么?她的手可真是巧啊。。。心思也真巧,这东西,我做了这么多年的衣服,从来没想过还能做这个。。。看看,带上它一点不耽误做活,这东西多好用啊!”
柳玉瑾一边画图样,一边听着林婶唠叨,忍不住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