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广将姜岳等人送走,从新回到帐中,下人上来清茶,叶文广手指轻敲桌面沉思道:姜岳非好女色之人,只能从其它方面着手、下下功夫!
张老端起清茶抿了一口、轻声道:也不尽然、或许这些庸脂俗粉难入其眼中,据查“许大河此人乃是靠一双女儿上位,才深得姜岳器重。
叶文广闻听心中恍然,刚才自己要送姜岳美女时,许大河为何有不悦之色,连赠送的歌姬都没有收下。
叶文广道:不知许大河的女儿是何绝色、竟能得姜岳倾心?
张老微微摇头道:相貌如何几乎无人知晓,两女在姜家堡极少有人得见,但听一些白虎卫讲;许大河一双女儿乃是双胞胎、相貌极美、姜岳极为喜爱两姐妹,只等孝期一过,便要收为小妾,现今两女服侍姜夫人左右,日夜不离半步,所以无人知其品貌。
叶文广叹道:绝色同生姐妹,难怪姜岳喜欢,这样的美女确实少见,想寻得与相比恐怕极难,只能另寻它法了~~~。
一路之上观其言行,姜岳此人并非一般酒色所能打动,老爷想施予恩惠,需在斟酌一番才可,
叶文广深以为然点点头,斟酌片刻开口道:今日一战、白虎卫折损颇大,不如趁机拿出一笔银两以抚恤名义送上如何?
张老闻听此提议,稍作思索便点头赞同“这个方法可行,姜家自从姜岳执掌以来,花费颇大、押镖前来河南也多因此,以战死之人抚恤为名、送上一笔银子,想来姜岳一定会收下,只是不知老爷要送多少银两?
河南之行叶文广深刻感受到乱世来临,叶家在江南富甲一方、可谓手眼通天,然而在乱民面前却先的苍白无力,若没有刀枪守护,百万家财不过是招灾惹祸的根源。
威远镖局为叶文广指出一条明路,只要能结交下姜岳,日后叶家在乱世中得以存续便多出一分保障,这也是为何如此急切拉拢姜岳,甚至不惜将献给王孙贵族的歌姬拿出相赠。
叶文广伸出一只手掌“五万两”,张老闻听叶文广的大手笔,心中也着实震惊,叶家虽家资百万,但多为商铺、庄园、土地等~~~,一次馈赠五万两,可谓叶家从未有过的大手笔“老爷此礼是否过于贵重!日后族中恐有非议。
若能与姜岳结下善缘,为叶家在乱世中得以延续,这么一点银子又算的了什么!便是在多十倍也值得。
张老闻言也是认同,现今乱世武力才是保命的本钱,威远镖局的武力自不用说,要是能拉上关系,以后对叶家的发展有很大的帮助,张老也不在劝阻。
众人离开叶文广营帐,王福、王满、吴先生、韩举、许大河等人各自回帐中休息,姜岳并未返回营帐,而是在石头、灵猴二人陪同下巡视营地。
虽然奇迹一般回到明朝,可姜岳并未迷信鬼神命运,依然信奉命运是由自己决定,细节定成败的理念,一场梦幻般大胜,并未让其得意忘形,为防镖队上下松懈,酒宴散后姜岳未回去休息,而是亲自巡营查哨,白虎卫岗哨分为三种,明哨、暗哨、流动哨,白虎卫扎营完全仿制军伍,在岗哨方面更为严格,岗哨之间都处在另一名岗哨的视野内。
营内有两哨白虎卫轮流待命,待命两哨人马均和衣而睡,如有紧急情况发生,两哨人马会在最短时间内赶到,为全营集合争取时间。
营地内夜间实行宵禁,任何人在营地走动必须有口令,口令由执勤营帐决定。
姜岳三人在营地巡视,先后六次被询问口令,这样姜岳心中大为满意,河南之行白虎卫得到了极大锻炼,威远镖局内尽是绿林出身,对于军伍一套极为排斥,如今终于严格执行各项条例,而非应付了事。
三人来到营地外围,正面碰到一队人迎面而来,夜色已深无法变清对方,姜岳先一步高喊口令;喊道;威远~~~,对面领头之人立刻答道:必胜,口令相对、从声音中十分熟悉,待来人走近,带队者乃是周五。
周五见是姜岳、立即上前敬礼道:少爷。
姜岳对周五的印象很不错,此人任劳任怨,做事细心、虽然是营长、其实和哨长没有什么区别,大家认为辎重营就是干杂役做饭的伙夫,只有姜岳对辎重营比较重视“周兄弟辛苦了!
这没什么!当年与老爷行镖,每日风餐露宿,如今不知强出多少。
周五的话语让姜岳十分感动,与其分开后,姜岳带着石头、灵猴据需巡视完营地,无意间来到营地外围,对面不远处便是俘虏营地,数千被俘饥民根本无人看守,如此做也存了让其自行逃走的意思,也少去处置这些俘虏的麻烦。
但让其失望的事,数千饥民不但没有逃走,并且极为守规矩的驻扎在营地之内,无一人离开驻地一步,听话的程度,让所有人都无语。
一时兴起姜岳带着石头、灵猴走向饥民营地,营地里升起无数篝火,帐篷围拢在篝火旁,饥民聚集在篝火旁烤火取暖,长久的饥饿、让这些人眼神麻木空洞。
篝火旁围拢一群面黄肌瘦男子,妇女、儿童都在帐篷内休息,如今虽成俘虏,但这些饥民的状况比之前好很多,妇女、孩子都得到一些照顾,几乎所有饥民都能住上帐篷,镖队发放的粮食,也非一碗可映照人影的清水粥,虽吃不饱、却不至于冻饿而死。
这比在流贼营中不知强上几倍,这些人在流贼营中是最不受重视,每日冻饿而死者不知凡几,而每每攻打村堡都冲在最前面,女人、孩子几乎视作填壕的工具。
现今成为镖队俘虏,反而能住上梦寐以求的帐篷,不用拼命便能喝上一碗粥喝,对饥民而言已如天堂一般,几乎所有心中都有所决定,不管镖队去往何处,都会紧紧跟随。
三人深入饥民营地内,入眼尽是饥民的凄惨,见三人走来,饥民纷纷畏惧避开,帐篷内妇女将孩子和包裹紧紧搂入怀中,生怕被人抢走一般,眼神也不敢看向姜岳一行人。
杂乱无章的营地,骨瘦如柴的饥民,给姜岳内心极大触动,感觉自己必须做些什么,虽然姜家处境艰难,数年之后李自成便会马踏河南,满清即将进关一统中原,时间已然不容自己在有片刻担搁,要以威远镖局上下数千兄弟为重。
但看到凄惨的饥民,这些人都是自己的祖先,姜家无法做到无动于衷、视而不见,踏入河南半月、姜岳心中便升赈灾之念,但赈灾何其难,姜家本来已经紧张的财政、将会更加紧张。
要是赈灾、姜岳只能动用姜泰积攒下来的银两,这笔银子姜岳是留做跑路用的,此次来河南其主要原因也是筹措银两,用来日后造船出海之用。
如果决定赈灾、那原本一切计划将搁置一旁,距离崇祯十七年只有数年,自己能否在剩余时间实现后续计划还是未知之数,这不仅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同时还有姜家上下与跟随自己的数千兄弟的性命。
到底要如何做,姜岳一时也难以抉择,一路沉思来到营地中部,忽听女人惨叫传入三人耳中,姜岳虽不知发生何事,可出于本能快步向出事地点赶去,石头、灵猴紧随其后赶到出事地点。
三人赶到出事地点,入眼一切当即愣住,一处帐篷内外已然乱作一团,只见一群人在地上撕扯,有人在争抢包裹,有男子正将几名女子按倒在地撕扯衣服,女人奋力反抗并向四周呼救,但周围饥民却对眼前一切熟视无睹,依然各自坐在篝火旁取暖,默默在一旁冷眼注视。
这样的场面让姜岳几乎怒火中烧,自己刚刚还为赈济灾民而烦恼,可是这些饥民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右手正要拔剑上前砍杀**、抢劫者,然而一旁的石头先一步冲出。
人未到、刀先至,一刀将一名正在女人身上施暴的男子人头斩下,飞溅的鲜血喷洒在女人身上,女人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尖叫,石头又一脚横扫,将一旁愣在原地之人踢飞,男子在空中发出惨叫,终于将周边还在施暴的人群惊醒。
众人见石头身穿铁甲、手提刚刀,身边倒着一具无头尸体,饥民见到此景们都看出来人、乃是镖队中人,虽然只有三人,但无人敢于反抗,白天镖队的凶悍给饥民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
抢劫、**的饥民尽数逃散,原地只留下一群哭泣女子,她们一边痛哭一边整理身上衣衫、捡起掉落的包裹,帐篷内两具****的女尸被相熟姐妹盖住身体,四周的饥民畏惧注视着姜岳三人,无一人上前伸以援手。
姜岳看着身边的惨景,不明白这些已经到饿死边缘的饥民,为何要去劫掠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四周的饥民竟无人出言制止,冷漠程度让人见之心寒。
此时姜岳开始动摇了赈济灾民的想法,这些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去救,将宝剑收回剑鞘,正欲转身带石头、灵猴离开饥民营地,心下决定不再管这些饥民,他们让自己太失望了。
正当三人转身离开,一名女子疾步跑上前跪倒在姜岳脚边,哭诉道:公子、将贱婢一起带走吧!只要离开此地,贱婢愿给公子当牛做马,周围女人见此也都一同围拢过来,一起跪在姜岳身前恳求带她们走。
这时姜岳才仔细看清被劫掠女人相貌,她们与周围饥民有很大不同,饥民面黄肌瘦,然而这些女子面色红润、皮肤白皙,从惊慌失措外,与饥民有极大差异,细看能发现每个人都算有几分姿色,在姜家堡内也是极少这样相貌较好者。
冷静下来的姜岳,此时才想起问问她们是什么人,为何饥民要打劫她们?
第一个过来的女人讲道:她们流贼首领女人,白虎卫偷袭营地,各路流贼首领死的死、逃的逃,根本没人管她们,最终都成了白虎卫的俘虏。
她们这群人与饥民根本不是一路人,以往有流贼首领庇护,无人敢对其不利,现今靠山没了,白虎卫又对其视而不见,这样她们的处境一下尴尬起来,饥民不认同她们,白虎卫对她们的美色无动于衷,这些女人只能聚在一起自保。
可是绵羊聚在一起还是绵羊,根本挡不住豺狗的窥视,饥民中的无赖、地痞在晚上还是对她们下手了,她们只能哭嚎求救,但根本没人理会,如果不是姜岳及时赶来,她们的后果不堪设想,女人哭诉着讲完经过,姜岳此时才明白原委,火气也消减不少。
姜岳看着跪了一地的女子、也不知如何是好,这里四十几个女人,带回便是一大拖累,可若不收留她们,其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现今这些人就在自己眼前,如何能见死不救,姜岳只得让她们收拾自己的东西,跟其一同返回营地。
女人们见姜岳同意,均是大喜、连忙按吩咐各自收拾包裹同姜岳一起离开,石头在四周饥民当中抓来十几名饥民,指挥这些人将两具女尸就地掩埋,处理完一切姜岳带四十几个女人转回营地。
饥民营地在姜岳等人走后,恢复了平静,四十几名女子被带回营地交给周五,这些女人暂时划归周五管理,周五见姜岳分给他四十几个累赘,同样为如何安排而头痛,但姜岳的命令他是不敢违抗,只好把四十几个女人领走安排住处,姜岳等人也各自回帐篷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