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天然惊讶地看着站在窗前的伊始,一问才得知原来他也在厉鬼阿瑶事件之后发生了变化,跟着遇到“音迹”二人组的同伴“天启”二人组,和麦天然他们不同的是,这是他第一次执行任务。
“动作太慢了吧,老娘瞌睡都要等出来了。”林梓蝶坐在沙发上招呼道。麦天然扫视一圈,除了他们与宫崎烁烁四个以外,房间里还有四个人:坐在林梓蝶对面的是一个长相标致,身材挺拔的年轻帅哥;在她旁边隔着一人宽的位置上坐着个一头清爽碎发的俊秀小男生,正笑嘻嘻地望着众人;离他们稍远的地方坐着个黝黑精瘦的短发男子,表情有些阴沉,是会让小朋友看了吃不下零食的那种;坐在这人对面的是个戴着深色菠萝帽与口罩的女子,露在外面的淡灰色发丝与浅绿色眼眸尤为醒目。
这些人全是押鬼师吗?看起来跟普通人没差呀……麦天然感叹着,随即转念一想,恐怕是受到白迹净跟水音夜那种级别的俊男美女影响,以为押鬼师个个超凡脱俗惊为天人,自己不也就一普普通通大学生模样吗?
“各位好,我是本次事件的委托人宫崎,非常感谢大家前来相助……”见人到齐,宫崎烁烁开始互相介绍起众人,在说到那四个人的时候,她首先指着那个模特般的帅哥道:“这位是韩游,来自东部押鬼集团旗下组织,初级押鬼师。”接着一指小清新男,对方很配合地笑了笑,“这位是言子晏,来自东部押鬼集团旗下组织,初级押鬼师。”然后指了指另一侧的口罩女,“这位是半蕾,来自西部押鬼集团旗下组织,初级押鬼师。”最后指着角落里的阴沉男子说,“那位是沉谴,来自东部押鬼集团旗下组织,中级押鬼师。”
当念到“中级”两个字的时候,屋子里一下子陷入了安静,另外几人脸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惊讶,最夸张的是言子晏,直接叫了句“哇靠”,但也仅限于此了,因为资历尚浅的他们都对押鬼师级位没多大概念,比如麦天然顶多就是觉得中级极位要比他自己强上一截,再比白迹净略逊一筹的实力水平。
接下来由宫崎烁烁把目前的情况向众人叙述了一番,简单地说就是人口失踪事件——小镇坐落于四面环山的狭长谷地,四周山峦叠嶂,可谓天然隐居避世之所,基本处在一种与世隔绝的状态,如果只是一般的偶发性事件,这里的人们都会选择自行处理,不会大费周章地跑去求助外人,但这次却有所不同,镇上已经有十余人接连失踪,皆为男性,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犹如人间蒸发。偏远乡镇的人本就比较迷信,也不知是从哪儿听到的风声,说是世上有一种不同于警察的神秘职业,专门受理所谓的灵异事件,毫无疑问指的就是押鬼师,因此不惜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他们。
“为什么是七个人呢?”韩游若有所思地说,“恕我孤陋寡闻,大家之前执行任务都是两人一组吧?这次却聚集了七人,不觉得太多了吗?”
“我想这应该不难理解。”伊始道,“大概是因为不得不需要这么多人,换句话说,是任务的难度决定了人数的多寡,只凭两个人的力量没办法解决本次事件。”
“七个人的难度?”言子晏诧异道,“这也太夸张了吧?集团那边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是要打团战的节奏吗?”
“上面的安排自有他们的考虑,这些事情不是我们管得了的。”沉谴站起身来,声音低沉嘶哑,“接下来,我们先去失踪者那儿看看吧,说不定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看看,姜还是老的辣,一针见血,直入主题。”言子晏打起哈哈。众人表示赞同,宫崎烁烁接过话来:“说到调查,我虽然还是半吊子,但毫不夸张地讲至少也该算是半个侦探,在探查过镇上的失踪地点后我首先排除了人为作案的可能性。当然,我用的只是一些常规侦破手段,只能给各位做个参考。”
失踪者地点一共有四处,分别位于小镇的四个方向,众人决定按照原本的组合分头行动,但看样子并不是所有押鬼师都是二人组的行动模式,除了麦天然和林梓蝶,韩游和言子晏以外,剩下的人都没有搭档,他们之中唯一的中级押鬼师沉谴则更是像个独行侠一般直接走掉,所以伊始很自然地同半蕾一起行动。
来到目的地的房屋,麦天然立即点燃一支香烟抽了一口,被呛得猛咳几下,引得林梓蝶一阵嘲笑。至于他为何这样做,其实是有缘由的。想必我们在吃热气腾腾的火锅时都有过这样一种经历:恼人的烟雾总是朝着某个特定的人所坐位置方向飘,好像受到吸引一样始终缠绕在那人周围,甚至连交换座位都改变不了的这种状况,并不属于偶然现象,这是“高压状态”的初期征兆,同样的,这也是最为简便的用来辨识负鬼身份与搜寻其行踪的常见方法之一。
烟雾刚刚升起就有了反应,在无风的环境下缓缓飘向了隔壁的一户人家,最终在门口散去。二人见状立刻警惕起来,林梓蝶朝麦天然使了个眼色,随后快步走到门前敲了两下,里面传出一声儿“来嘞”,接着便没了动静。二人对视一眼,娴熟地调动起体内的压迫力,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隔了半天门打开了,一个长相秀气的少年出现在门后,通过照进去的光线可以看到屋内简陋的摆设和啃到一半的红糖锅盔,除了稍显昏暗之外没有其它可疑之处。
开门看到两个陌生人,少年惊讶地问:“你俩……找哪个?”
“你好,我们是外地来的背包客,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很感兴趣,想跟你父母聊聊,他们在家吗?”麦天然笑着说,尽量让自己给对方留下一个温和的印象。这时,林梓蝶却扯了扯他的衣角,就见少年指着身后墙上的头像说:“在,他们都在看着你们哩。”
“……”
头像是画上去的,但画画的人显然功底不行,二老暴露在光线中的脸看着诡异莫名。
“俺爸妈走得早,俺跟俺婆娘一起住,她这会儿不在家。”
“婆婆?”林梓蝶不解道。
“老婆。”麦天然解释之后又问,“叫啥名儿啊?”
“光腚娃。”
“你们这儿的人一般几岁结婚啊?”
“男18,女20。”
“你多大啦?”
“18岁。”
“……那还真是看不出来,你老……你婆娘呢?”
“20岁。”
目前可以确认的是,这个镇里流行姐弟恋……麦天然暗想。
“呵呵……”他仔细打量了一番,无论怎么看这人都像个未成年,想了想决定直奔主题,“你知道你的邻居是怎么失踪的吗?”
“找不到,俺们也是后头才晓得的。”
“你们最近有碰到什么古怪的事吗?”林梓蝶问。
“这倒木有,要说古怪的话……”少年看似陷入了思考,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俺婆娘晚上不爱睡觉,老折腾人,古怪得很!”
麦天然心头一跳,忙问:“你婆娘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找不到,她出门儿不向俺汇报,估计要晚上才回来得到。”
“那么打扰了。”
离开少年的家后,麦天然难以掩饰内心的兴奋,大步流星往上走去。阳光照射在土坡上,将他的背影放大了数倍。
“天然呆,你在高兴个啥?吃错药了?”林梓蝶奇怪道。
麦天然笑而不语,故弄玄虚地做了个深呼吸,见林梓蝶快要失去耐心时才慢悠悠地开口:“想不到调查进展得异常地顺利,一上来就摸到了‘少年的婆娘’这么一个重要线索,搞不好她,就是所有失踪事件的罪魁祸首。”
“如果他老婆真是负鬼,根据七人的难度来看,至少也是个‘成熟体’了。”林梓蝶不由自主地摩拳擦掌起来,“好,就这么定了!天然呆,你负责把‘犯人’找出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老娘我……”
话刚说到一半,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们已经爬到坡上,耀眼的阳光洒满大地,然而这片光芒仿佛与现实无关,没有带给二人丝毫的温暖,恰恰相反,一股深不见底的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一时间连太阳都暗了几分。
房屋……
无穷无尽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