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胃管从鼻腔插入,经食管到达胃内,先把胃内的汽油吸出,然后再注入洗胃液,并将胃内容物排出,如此反复多次,自此过程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在此洗胃期间,杜飞和楚瀚的哀嚎声响彻手术室。
弄得给他们主治的医师个个毛骨悚然,若不是看在区长的金面子上,恐怕两人早已被撵出医院了。
整整折腾了整整大后半夜,直到凌晨两人才总算安静下来。
清晨,两人躺在高级病房宽大的软床上,肚子还是不舒服,总觉得喉咙间有股汽油味散之不去,受了如此的奇耻大辱,胸中一口闷气怎么也下不去的,因此两人虽然身体极其疲惫,却怎么也不能睡得着!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叫人做事,还是要请老朋友才好啊!
于是杜飞打给了喜哥,楚瀚则叫上了兔哥。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喜哥和兔哥虽然各自才栽了个大跟头,至今还未完全恢复,但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之下,两人都心动了,纷纷跃跃欲试,准备搏一下。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做人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于是两人各自纠集手下,中间又拉上另外几股小势力,总共约六七十号人,挤坐上六辆面包车,浩浩荡荡地看往韩家饭店。
当六辆面包车在韩家饭店停下,六七十号人一起走下车子的时候。
路上还零零散散的人影顿时都警戒起来,纷纷回家关紧门窗——很显然,大家都把这伙人当成房地产商派来强拆的人了,最近因为拆迁的赔偿问题已经发生好几起暴力事件了。
喜哥和兔哥看着身后人头攒动的手下,心里踏实了不少。
出来混的,还是要靠手下兄弟来壮胆的。有多少人,才有多大胆!
六七十号人啊,拿下这一片的地方都没问题了,何况是眼前这么区区一座房子?
喜哥和兔哥两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虽然找了好几帮小势力来助威,因此花了不少银子有些心疼,但想想以后的好处,这笔生意还是很划算的。
不过要说这韩家饭店的人还真是奇葩,看见这么多人围了过去,他们竟然一不逃跑二不心慌,依旧埋头在修木门。
难道他们不知道等下这里别说门了,就连渣子都不会剩下吗?
最讨厌的就是自己被人无视了,喜哥大手一挥,大声道:“拆了这房子,至于里面的人嘛,给我狠狠打,出了事情我负责!”
于是六七十号人一拥而上,规模相当壮观。
……
医院的高级病房,杜飞和楚瀚的心情特别好,还特意从外面叫了一瓶高档红酒。
“叮!”
两人很高兴地碰了一杯,然后边笑边把满满的一杯红酒仰脖子灌下,如牛嚼花——优雅这词,是绝不是出现在这两人身上的。
楚瀚首先笑着说道:“杜少,六七十号人,这得多大的阵势啊,光看着也就把韩家人给吓跑了,哈哈……”
杜飞心中冷笑,六七十号人也只是小场面而已的,虽然不屑楚瀚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但他嘴上还是附和道:“敢惹咱们兄弟俩的人,一定要让他们死得很惨!”
兄弟?自己已经上升为杜少的兄弟了,楚瀚心中大喜,又屁颠屁颠地给杜飞和自己的杯子添满酒,猥琐地一笑:“杜少,等抓到了那两个小妞,我们是在这里,还是……”其眼里猥琐之意,溢于言表。
杜飞摇摇头:“这里可是公共场所,被人发现了可就不好收场了。”
楚瀚马上点点头,“我在郊区刚好有套房子,地方有点偏,平时很少有人经过,若是要在里面做些什么事,想来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
杜飞笑得很是暧昧:“小楚,不会是你拿来金屋藏娇的吧?”
楚瀚马上从衣服里掏出一把精致的钥匙,笑道:“杜少,这是别墅的钥匙,里面吃喝住用,应有尽有,改日有空可以过去参观一下,地址是……”
杜飞不改脸色地笑纳了,嘴角一翘,“何必改日,不如就今日吧!”
楚瀚笑道:“杜少说得对,就是今日,我要把全部受的苦全部都发泄到这韩家那小妞身上。”
两人不再言语了,十分有默契地开始闭目养神,毕竟昨晚折腾了一夜,等下还有好多事情要做的。不一会儿两人便熟睡过去,睡梦中的两人还时不时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想来是在做白日梦了。
“咚咚咚……”
一阵急促且有力的敲门声把还在甜蜜睡梦中的两人给吵醒了。
“谁!”被人打扰的杜飞心中十分不爽,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些口水。
门开了,喜哥和兔哥率先走了进来,不知为何,两人身上脸上都有些脏。
不用这样吧,为了显摆自己的功劳,还特意把模样弄成了这个样子?杜飞心中一阵好笑。
楚瀚也揉着眼睛醒来了,见着两人心中大喜,急切地问道:“人抓到了吧,在哪里?”
喜哥和兔哥低头不语,同时摇了一下头。
楚瀚疑惑地问道:“又,又办砸乐?”
兔哥微微点了点头。
楚瀚一拍脑门,这叫什么事儿?六七十号人啊,就这么灰溜溜地无功而返?
杜飞干脆拿起装满红酒的酒杯,狠狠地朝地上砸去,大声骂道:“一群废物!”
喜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后悔刚才在电话里答应得太爽快了。
楚瀚还是有些不信,问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啊?”
喜哥默不作声,兔哥是楚瀚的人,于是这问题只有他来回答了,“五个!”
“五个?五个人就把你们这么一大帮人给打回来了?”
“其实没有打起来。”
“什么?”楚瀚更加气恼了,“没打就跑人,这算什么事儿?”
“我们没有跑。”兔哥还想辩解一下,但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
“没有打,没有跑,那你们这么久时间都干什么去了?”
兔哥也沉默了。
“暴龙!”楚瀚大声喊道。刚才为了凑人数,楚瀚把几个手下也全部派出去了。
“到。”人高马大的暴龙从身后挤了出来。
“说,你们刚才到底干什么去了。”
“这……”暴龙有些犹豫了。
“说!”楚瀚扯着嗓子喊道。
“我们给韩家饭店修门补墙还有打扫卫生去了。”暴龙的声音越说越小。
“什么?”
楚瀚和杜飞的眼睛几乎要扑出火来了。
原来喜哥兔哥两人率领着一大帮人扑上去的时候,黄少京终于抬起头来了。也幸亏他俩还有些眼力劲儿,认出这满头大汗的“木匠”正是黄少京,身旁给其打杂的三人,正是黄少的三个忠心耿耿的手下,随便拎出一个,都可以在玉融独当一面。
虽然不知道黄少京四人为何会在这里修门,但喜哥他们知道,此时绝不适宜动手,一动手自己一帮人便全都要栽在这里。
于是他们连忙刹住脚,挥手制住了还在一股脑往前冲的小弟。
喜哥凑着笑脸问道:“黄大哥,您老人家怎么会在这里?”
黄少京反问道:“怎么,不行吗?”
喜哥立马点头哈腰:“可以可以,当然可以,黄大哥要……”
黄少京直接打断他的话,“你带这么多人来,是什么意思?”
喜哥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若是实话实说,还不得给黄少京抽死啊!
“黄大哥,我们是过来帮忙的。”兔哥倒是伶俐一些,两颗大门牙不过之后说话也也之前那般结巴了。
黄少京看了一眼满地的铁棍木棒,瞪了一眼喜哥兔哥,吓得他们是缩回脖子哆哆嗦嗦。再回头望了一眼,老人已经不在院子里,想来是回房间去了。不过动静这么大,老人肯定知道这里的事情了,要是他误认为这些人是自己找来助阵的,那麻烦可就大了。
得想想法子解救啊,黄少京灵机一动,指了指那扇自己鼓捣了半天也没弄好的木门,吩咐道:“你们不是说来帮忙吗?那就动手吧!”
“啊?”兔哥一惊,真的假的?
“难道你们刚才说的是假的?”
兔哥闻言双膝一软,几乎要跪了。
于是在黄少京的安排下,很快便有几个有点木工常识的小混混开始修理起木门来,剩下的人当然也不能闲着,扫地,拔草,甚至喂鸡喂鸭……反正黄少京就看不得有人闲着,谁手上的活儿一停,马上就被他叫去干另外一件活儿。
街坊邻居见此“异景”,纷纷走了出来,指指点点,还不住掩嘴偷笑。
……
杜飞又忍不住怒骂道:“废物,那你们还回来干什么,不继续在那里给人打扫卫生?”
喜哥突然挺直了背,一脸严肃地说道:“杜少,我们回来是为了给黄大哥带一句话的。”
杜飞怒哼一声:“狗屁的黄大哥,先前还不是一只摇头乞怜的小狗,若不是我杜飞,想来此刻他还在吃牢饭呢。”
喜哥没有在意杜飞的牢骚,继续说道:“黄大哥说了,只要杜少不再打韩家饭店的主意,他和杜少的恩怨就可两清,否则的话,他就要亲自来找杜少说理说理了。”
杜飞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