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马相交,只一刀,南弦月就差点儿拿捏不住手中兵器,而这显然还是得益于拓跋焱并不希望这么快就击败这个美丽的对手,他脸上还带着悠然自得的笑意,一刀接着一刀地狂攻过来,既让南弦月疲于应付毫无还手之力,却又让她处于堪堪能够招架得住,分寸拿捏得可谓恰到好处。
双方骑着战马转灯似的打了三十余合,重压之下的南弦月已然是大汗淋漓,任谁都能看出,拓跋焱这是打算狠狠地把对手戏耍一番,而站在观礼台上的宗雯揪紧了心,她完全不敢想像,一旦南弦月落败,等待着她们二人的会是怎样可怕的结果。
这时忽有卫兵跑上台来,向主位上的宗一平禀告道:“城主,烈大当家过来了。”
“哦?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宗一平皱了皱眉,正想吩咐卫兵去请烈向鹰过来,台下的观众忽然爆发出一阵震天价的呼声,他扭头看去,只见拓跋焱已然格飞了南弦月的大刀,正要探手过去将她生擒过来,可这只是意料之中的结局,宗一平觉得似乎没什么值得喧哗的,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大多数观众此时的目光并不在比武场上,而是在天上!
天上能有什么东西?
宗一平抬头望去,只见一匹雄壮的红色战马正从四五十米的空中极速下坠,这情形顿时让他这位见多识广的鹰翔城主也瞪圆了眼睛,要知道围观的人群从外向内足足占据了三四十米的空地,要什么样的战马,才能一下子飞跃这么远的距离,还是从那样神乎其技的高度越过众人的头顶闯入这片场地!
轰!
如同一颗带着炽烈火焰的陨星坠地一般,那红色战马落足之处竟凭空凹陷下去,形成了一个五米方圆的浅坑,在无数飞溅的碎石中,人们惊愕地看到马背上还有一个身披猩红战甲,手持上古重剑的英武骑士,而紧跟着,一道赤色火光自那战马身上升腾而起,将一人一马笼罩其中,远远看去,就宛如从烈焰中走出来的上古神将一般!
唯有少数几个人才能判断出这个骑士实际上只有玄级的修为,可他们的震惊显然比其他人加起来的还要多,观礼台上已经有不只一个族长或长老级别的人惊呼出声-------
“骑神!”
“无双剑!”
是他!
尽管早就在心里企盼和想像了无数次,可当他真的出现时,那场面却又比宗雯最大胆的想像更加令人震撼,不但是她,甚至连身边那些素来倨傲的大人物们在这一刻都纷纷变了脸色,生平头一回,宗雯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小小的担忧——她竟然开始害怕自己配不上这样的人物了。
“禹云昭剑!?”
拓跋焱认出了“骑神”,这个强悍至极的血脉天赋如今早已成了禹云家族的继承人禹云昭剑独有的标志,可当他看清眼前这人正是昨夜那个坏了他好事的人之后,只是稍一惊愕,便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冷冷道:“原来是你?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
“我可以有很多种理由不来,但绝不会是因为怕你。”禹云岚哼了一声,目光一扫,南弦月那把掉落在地的大刀就被他的念力牵引着飞回了主人的手中——这立刻又在人群里引起了一片惊呼——接着他策马来到了南弦月前面,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她挡在身后,又道:“小月是我的朋友,你若是正大光明地打赢她,我只怪她技不如人、自取其辱,但你刻意羞辱她,我这做朋友的就不能不站出来给你点儿教训了。”
拓跋焱心里一动,问道:“这么说,你不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了?”
“打赢我,我就告诉你!”禹云岚随意挽了个剑花,懒懒道:“对了,我这伙伴威风得很,我怕它一旦冲刺起来你的战马就挪不动步了,这样吧,我就让你先攻好了!”
尽管这是极大的羞辱,可拓跋焱看了看火光闪耀的九界,却没办法去否认他说的可能正中事实,这一战非但关系到他个人的颜面和婚姻,甚至会影响到家族与宗家的结盟,他不能输、也输不起,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么就占个先手也不算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驾!”
拓跋焱大喝一声,催马前行,可尴尬的是,九界只是抬头向这边望了一眼,他座下的那匹战马竟发出一声惊骇的尖叫,非但没敢往前冲出去,反而猛地人立而起,原地掉了个头,想要往后远远地逃开!
“这该死的畜生!”
拓跋焱索性跳下马来,步行向禹云岚发起了冲锋,可还没跑出几步,看台上却有人大喊一声“住手”,居然是拓跋烨不知为何出声阻止了自己的儿子,就在众人都奇怪地朝他望去时,禹云岚却猛然感受到一股浓烈到极致的森寒杀机!
没等他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九界已然抢先跑出一步,以通天战马之能,这仓促的一步足足前行了十几米远,却依旧没能甩开那潜伏在虚空中的刺客,一截森白的刀锋从虚空里诡异地猛探出来,堪堪扫在禹云岚的后背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可刀锋落下之处却没有预料之中的血光,禹云岚身上那套传奇战甲魔域大风并没被这一刀击穿,可即使如此,禹云岚还是被巨大的冲击力震飞下马,轰地一声正好摔落在拓跋焱面前!
“小心!这是幽影刺客!”
烈向鹰高呼出声,正待上前援救,不料观礼台上又传来数声惊呼和惨叫,更多的兵刃从人们身边突兀地冒出来,须臾之间便杀伤了十几名卫兵!
“疏散群众!保护小姐!”
宗一平呼喝起来,可人群却在刺客们不断的屠杀中越发混乱,面对看不见的强敌,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时间也没了头绪,在观礼台的边缘甚至已经有一个小部落的首领和卫兵被刺客们屠戮一空,而这些勇猛的战士甚至在临死前都没有把手里的武器挥出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