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回咬的地方却有些特殊,由于他最后时刻脑袋一扭,使得张邦德没咬到脖子,却一口咬中他耳朵。
"我认输!我认输!"
已经深知张邦德这变态佬咬到就不会松口的宋玉,也不管有没有这个规矩就立即大喊道。
场外钟离等人不由得面面相嘘,任谁也没想到实力绝对能碾压张邦德的宋玉竟然主动认输。
并且更戏剧的是就在他刚刚一说出口,张邦德飞快的一松嘴回答表示同意,然后又咬了上去。
如此巨变顿时将那些学员弄得一个个呆若木鸡。
然而就在此时。
脸色一惯平静的沈明忽然目光一转,向钟离开口说道"钟离兄,你刚才不是说擂台上只论输赢,现在既然有人主动开口认输,他们之间胜负已分,想必已经没有再比下去的必要吧!"
钟离眉头一皱,深深看了沈明一眼,后者也不回避,两人四目瞬时就撞到了一起。
一旁的柳德年见此目光一闪,言语和善的说道"我看还是得给学员们竖个正面榜样,武师不仅要一拳千斤,说话更是得一诺千金!"
周围其他武师也纷纷出言深表认同这种说法,不过看向钟离时的眼神却都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嘲笑。
见此钟离嘴角微微扬起,意味深长的朝这些武师扫了一眼后就朝擂台上的二人喊道"陈永仁胜,输者自今日起每天接受陈永仁十鞭子惩罚,直至下月比试!"
并且话音刚落,就见他身子一跃落在擂台上,随后两手一抓就将二人分开。
"没用的东西!"
钟离冷冷的瞪了宋玉一眼,还有些惊魂未定的他当即面色一暗,捂着耳朵就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他自然明白自己这回算是丢脸丢到家了,没打赢张邦德还不说,还主动开口认输,从今以后必定成为全院的笑柄。
不过丢脸归丢脸,他对此并不后悔,以后和张邦德比试的机会多得是,大不了下次小心一点将今天的耻辱再找回来就是,如果刚才不认输,自己耳朵绝对保不住,他可不想为了张邦德狗命而让自己身体残缺。
至于那每日十鞭子惩罚,他也只能默默记下,下个月的今天他加倍奉还就是。
而与此同时,钟离在训完他之后紧接着目光一转就看向张邦德。
此刻张邦德浑身脚印,嘴里溢着鲜血不说,连站稳都有些困难,不过就算如此,他却依旧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死死盯着钟离。
今天着一切几乎都拜他所赐,张邦德怎能不恨他。
"别以为侥幸赢了一回就认为自己有几分本事,下个月我倒要看你如何应对!"钟离对他眼神视若无睹,讥笑一声便转身朝场外走去。
然而就在他步子刚刚出。
"那就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
张邦德强忍着剧痛也毫不客气的反击一句,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着位活阎王,竟然给他定出这么一条绝路,若真是惩罚,比试一场就够了,可却是每月来一次,可知道现在才五月份,离年底大考还有六七个月,这不是摆明要整死他吗。
心中本来就有怒火的他,再加上钟离刚刚又出言讥讽,张邦德便再也忍不住出言反驳道。
而随着他这话一出,擂台下柳德年几人顿时脸色微变,不禁就有些暗怨张邦德鲁莽,有什么怨气背后骂几句就行,干嘛非要当面顶撞。
就连正低着头的宋玉也不由得将头一抬,目光复杂的看向钟离有何反应,他自然是希望张邦德,可那必须是死在他手里,否则一身的耻辱找谁洗刷。
但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是,钟离就跟没听到一般,脚下没有丝毫停顿的走了。
与此同时时,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学员却开始炸了锅,剧情反转得太快使得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竟是张邦德赢了,瞬时各种不同的声音就开始叫嚣起来,有欢庆张邦德没死的,也有骂宋玉不争气的。
好像输赢是他们自己一样。
张邦德冷冷的朝这些人扫了一眼,向沈明那些武师行了一礼表示感谢后,便强撑着身子朝场外走去。
他心里很清楚,正如钟离所说自己这次确实赢得侥幸,下次想要再赢恐怕就没这容易,自己想要活下去得尽快将伤养好,然后继续加强自己实力。
"沈明兄,刚才那小子最后反制的那一招就是你特意为他订制的吧?果然好手段,连我都骗过去了!"看着张邦德远去的身影,段武忽然一连好奇的朝沈明问道。
而听他这么一问,柳德年几人也都面露兴趣的看向沈明。
他们刚才也差不多是如此,见张邦德被爆踢,也以为没救了。
"段兄抬举了,在下哪有如此妙算!"沈明连忙谦虚一句,随后说道"我只是根据陈永仁身体比不过宋玉,这点在短时间无法弥补的事实为他准备了一套应对之策罢了,先是利用段兄的躲闪之法拖延时间,等差不多时假装中招然后蜷缩成一团,将身体重要部位保护起来任由对方踢打,然后再趁对方认为他已经不能还手之时趁机将其绊倒,这时再扑上去咬断对方脖子,就算没咬成也要扭打成一团,直到时间结束。"
说到这里,沈明语气一转,略有自嘲的说道"你们也都看到了,宋玉提前破解了他的躲闪之法,幸好他机灵没有死脑筋继续拖延时间,而是顺势进入第二阶段,所以要说我手段精妙,这点万不敢当!而且谁也没想到宋玉竟会提前认输,虽然陈永仁聪慧懂得见好就收,但却没料到钟离兄搞出一个每日罚十鞭的决定,这样一来两人接下来都得玩命磨练自己,下场比试恐怕就不是靠我这些小聪明能过的!"
而事实也确实如沈明所说。
在挨受了张邦德几鞭子后,宋玉也就跟发疯一般磨练自己,并且他家也是柳阳郡大户,砸起钱来一点也不比张邦德逊色,就好像明摆着要跟斗气一样,张邦德吃什么,找什么样的人当参谋,他也一样不落后。
很开双方背后就聚集一了大帮人员,从做饭的厨子到教斗争之法的武师,各种只要能用得上的人都招拢过来。
弄得开蒙院这些武师一个个眉开眼笑,本来还以为院子一封闭,难以再捞到什么好处,没想到竟凭空冒出两个大财主给他们送钱。
在这种挥金如土之下,两人的比试也自然开始变得精彩起来。
刚开始,张邦德依旧还是较为侧重计谋,尽量拖时间将二人拉成平局。
如此两三个月后,身体慢慢强壮起来的他就开始正面硬抗,虽然有时候会被打下擂台接受一个月的惩罚,但也证明宋玉想打死他已然不可能。
当寒冬到来,大雪纷飞之时,两人在擂台之上已经谁也奈何不了谁。
然而就这雪花飞舞的天气中,一个身形瘦小单薄的身影,戴着一个斗笠步伐沉稳的踏在积雪之上。
每落一脚,就在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一个半尺来深的脚印。
如此走了盏茶工夫后,这身影忽然一定,目光落向前方一处被风雪吹打得隐隐约约的屋舍。
随即脚步移动,踩着积雪走了过去。
屋舍与一般田园小居没什么两样,既没有院落也没有围墙,孤零零就矗在这茫茫风雪当中,周围没有任何同类。
来到门前后,这人也不敲门,径直就推门而入。
屋内异常干净简朴,桌椅板凳比金长老那里还要简单,这人随手将门关好后,目光微微一凝,就看向正前方。
而在那里正有一位头发略白,肤色看起来却跟三十来岁差不多的男子双手握拳盘坐在一张胡床上,有人进来也不睁眼看一下,一副睡着的样子。
"先生,学生来了!"
那瘦小身影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冲那盘坐的男子轻喊了一声,然后就将自己头上斗笠一取,露出精瘦的面容,若是张邦德在此,定会认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半年将他整得死去活来的钟离。
不过奇怪的是钟离年纪不小,脾气也不好,此刻却恭敬尊称这人为先生,看起来甚是怪异。
听得这声喊,胡床上的男子神色微动,眼皮慢慢睁开。
"找到合适的人选了?"稍微打量了钟离一眼,这男子不咸不淡的说道。
"按您吩咐寻找能异常吃苦耐劳,并悟性上佳的适龄少年,学生幸不辱命找到了两位合适人选!"
钟离从怀里拿出两本折子,双手毕恭毕敬的放到那男子胡床前。
"嗯,做的不错,明天就是冬季大考,到时候我去确认一番!"
男子没有去翻那折子,赞许了钟离一番后就眼皮一闭,一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
钟离脸色一喜,似乎对这位男子习性很了解,什么也不多说的就拿起那斗笠,悄无声息的离去。
待房里彻底静下来后。
盘坐在胡床上的男子原本神态安详的神色忽然一变,一抹喜色从脸上一闪而过。
可是还未来的及高兴,紧接着他脸色又陡然一转,一丝丝痛苦的神色开始在脸上蔓延,眨眼就将那喜色碾压得无影无踪。
男子眉头深皱,对这突然而来的痛苦看样子也不意外,嘴里连哼都没哼一声,********的就集中精神极力忍受这痛苦。
不过这痛苦看起来非同一般,没多久他整个身体就开始颤抖起来,额头上更是布满一层细细的汗珠。
但不管看起来如何痛苦,这男子始终保持盘坐,两手握拳放于双腿上的姿势。
如此持续了盏茶工夫后,已经满头大汗的男子忽然脸色一变,密布在脸上的痛苦神色潮水般的散去,身体也随之停止了颤抖。
看样子刚才那突然而起的痛苦又突然消失了。
奇怪的是,见痛苦离去,这男子竟一点喜色也没有,反倒立即看向自己握成拳的手掌。
只见拳头一松,手掌张开,一块羊脂般的白玉正被他握在手上。
见此他似乎略有些失望,然后又看向另一只手,也同样有一块白玉。
不过这块玉不仅黯淡无光,看起来平淡无奇,随着这男子手一松,玉石顿时碎裂成无数块。
但这男子却眼色一喜,连忙将那块美玉扔到一旁,聚精会神的就打量起这块化为碎渣的玉石来。
这些小碎石与河边沙石差不多,既没有刚才他随手扔掉的那块白玉精美,也没有没有它灵动,一副破败的样子。
可他却一颗颗拿起来看了又看,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一样。
良久,当最后一粒从手上放下后,这男子不禁神情微暗,心情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还是找不到关键,究竟错在了哪里?"
看着散落一地的碎玉渣,这男子眉头深皱的大手一挥。
紧接着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碎玉渣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牵引,飞快的离地而起并在空中组成一条线就朝墙角篓子落去。
不一会儿,地面上就变得干干净净,哪有半点灰尘的样子。
而做完这些后,这位心情不佳的男子目光一凝就落向身前的两个折子。
"倒是忘这东西!"
只见他手指轻轻一动,放在上面的那个折子就自动打开,数排小字也随即出现在眼前。
陈永仁。男,十六岁。
宗门挂名武师陈辉宗之子。
性格坚强,天资聪慧,异常能吃苦耐劳。。。
"这倒是个奇苗子,竟然连获我两名学生推荐,而且评价都不低!"
看着密密麻麻都是关于张邦德生平介绍,这男子脸上浮现几分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