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五王爷?!
陆昭纯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汇來表达此刻的心情,只是看着面前男子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时,。ET略微僵硬的面庞好不容易挤出半分笑容,陆昭纯佯装大气,反问道:“不知阁下是……”
“哎,小九,你还好意思说本宫?要不是你风风火火走那么快,本宫又怎么会迷了路?都跟你说了商皇的地盘别跟自己家一样,你就是不听!”刻意沒有去理会陆昭纯的疑问,男子一副不悦表情看着自家小奴才道,“现在知道错了吧,还好意思跟本宫大呼小叫,活得不耐烦了?”
“是是,都是奴才的错,奴才不对。”小九一脸无奈地回应着自家主子的沒事儿找事儿,目光却越过男子肩头落在了后面陆昭纯身上。机灵的双眼微微揣摩着什么,一丝迷茫从眼中划过,随后,压低声音道,“太子,这位是……”
“走了走了,你不是说五王爷等急了吗?唉,他倒也是个火爆脾气,等会儿指不定还要埋怨本宫磨磨蹭蹭。”一边无视陆昭纯存在和小九的疑问,男子连眼睛都不斜一下,就那样趾高气昂地抬步离了开去。徒留下小九和陆昭纯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最后不得已,小九略微行了个礼,便紧随而去。
前后反应相差太大,陆昭纯甚至有点摸不清对方在打着怎样的主意。看似对自己很是“上心”,又绝口不提自己的身份。而从刚才小九的称呼來看,若是她猜得沒错,男子该是即将三国朝贺來的某一国太子,只是对方口口声声提到的五王爷……
想至此,眼中有点冷了。放眼整个大商朝,怕是也只有一个五王爷了。若对方是紧赶慢赶着要去与君邪影赴约,那么很有可能这又是一场私底下策划的不为人知的秘密。不然作为主国的王爷,君邪影何必要私下里先去与旁国太子会面。而想想此刻还在倾鸾殿陪伴着慕绾倾的君祈羽,只怕他还被瞒在鼓里吧。
总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尽早知会君逸尘才对,毕竟男子目前的身份尚不明了,若是真跟君邪影达成什么盟约,怕是对他们的计划不利。
此时此刻再也沒有闲心思去管慕绾倾汤药中的红花到底为何,陆昭纯四下张望一番,便急忙提了食盒回到了太医院。面对小鹏子和童镜眠的询问,陆昭纯随便对付了几句便敷衍了过去。只说是慕绾倾那头有陛下尚在,不方便过去。而对自己身上红肿则解释为不小心碰伤的,需要回屋上药。
快步走回房中关好门,陆昭纯小心地从自己床铺底下摸出來一截香料。这是陆子扬前几日临走前留下的信物,说是但凡有危险或者情况发生,可以点燃此物作为沟通媒介。基本能辨得出其中配方,陆昭纯知晓这是师傅祖上传下來的信息传递之物。从桌上拿了火折子,轻轻一打,便闻得香氛徐徐冒出,优雅绵长,却带了除却神医弟子外,无人可以辩驳的味道。
有点长出口气坐定在床上,顾不得自己手臂和胳膊外围还带着的疼痛,陆昭纯心焦地张望着聆听四周动静。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连地上那截香料都快燃烧殆尽时,才忽然发觉周围出现一股带着强劲内息的气力,快速而又神隐地,从窗户窜进了房内。
不得不佩服陆子扬越发精进的武功,陆昭纯看着他长吸一口气的动作,感叹道:“我以前竟不知你还是个练武的好坯子,难怪这么多年,师傅教你的药材和配方心法不见你记住,反倒是拳脚功夫上越发厉害了。”
被她夸赞地有点脸红,陆子扬摸了摸头傻笑道:“哎呀小师妹,你叫为兄來就是为了夸为兄吗?这怎么好意思呢?嘿嘿嘿,为兄虽然武功越发精进,但还是沒有忘本的呀……不过小师妹你觉得为兄哪里看起來比较英俊潇洒啊……”
一说起來就沒个正型,陆昭纯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示意陆子扬闭嘴,随后沒好气地道:“说你胖你就喘了,我不过是随意客气几句,你倒还当真了?”看着陆子扬瞬间僵硬的笑脸,无奈摇了摇头,道,“师兄,你虽然武功强了不少,但若是脑子不清楚的话,怕还是沒用的。”
陆子扬有一种从天上瞬间砸向地面的感觉,高昂情绪被陆昭纯无情浇灭,心头委屈不已。撇了撇嘴,略微苦涩低声道:“好嘛,那你说说,叫我來到底有什么事儿?”
快步走到窗边,陆昭纯小心地将适才被陆子扬打开的窗户关紧。随后正色道:“你在慕少倾手下当侍卫,这几日巡宫时可有发现什么陌生人物?”
“陌生人物?”陆子扬不解,“那是什么?”
“就是……参加三国朝贺的太子、王爷或者使臣什么的。”陆昭纯极尽清楚地解释道,“听说三日后才会一并安排他们进宫面圣,但我想,会不会有人率先进宫?并且瞒着陛下?”
“哦,你说这个啊……”陆子扬闭起眼睛回忆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圣上的旨意的确是说三日后才会迎他们入宫,但我听侍卫们说起,似乎有一位提前到了。而碍于两国邦交友好的关系,陛下也就率先准许其进宫入住了。”
果然如此,陆昭纯心中一沉。能进到皇宫中來的,必然会是经过君祈羽同意的,这无可厚非。只是君邪影竟敢在君祈羽眼皮子底下同旁国太子见面,这其中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她想不通,却只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可知道,住进宫里的,是谁?”想了许久,陆昭纯才开口问道。
早就发现了陆昭纯同往日里不一样的地方,陆子扬盯着她看了许久,也收起了脸上玩笑的神色,答道:“若我记得沒错,该是沧韶太子。。苏羽。”说完,看着陆昭纯越发深邃的瞳眸,不自觉开口道,“师妹,你可是发现什么了?”
“我……”此刻却忽然有点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陆子扬,陆昭纯踟蹰着,最后,才缓缓道,“不瞒你说,我之前,已经见过了那位沧韶太子。并且,与他有了过节。”
“恩?”有点辨不明其中味道,陆子扬皱眉道,“过节?你跟他能有什么过节?”实在想不到陆昭纯能跟一个旁国太子产生什么联系,陆子扬一脸不解,随后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发现倒谈不上,我只是听他身边的随从说,君邪影那方正在等着跟他见面。我有点搞不明白为什么君邪影会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私下会面旁国太子……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吧。”
在听到陆昭纯的回答后,陆子扬明显拉下了脸。心中五味陈杂不知该从哪一件说起,最后,才不得已摇了摇头,道:“小师妹,你又忘记为兄跟你说过的话了。这些都是君家内部的斗争,不是你我这种外人可以插手的了得。”
“我沒想过插手。”陆昭纯看着陆子扬平静地说道,“我只是想你能帮我告诉君逸尘一声,也免得他之前的部署出现什么差错。毕竟,你我现在的性命都在他的手上,一旦他崩塌,我们也活不了。”
口是心非也不知道瞒沒瞒过陆子扬,只见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随后才苦笑道:“为兄就说你是想太多了,君家老五接待來往使臣和太子是陛下钦点的,怕是除了你,沒有人不知道。更何况即便真得是君家老五私自接见,你当陛下和君逸尘都是吃素的不成?纯儿啊,这宫廷权谋,完全不是你看到听到的那样简单啊!”
陆子扬的语重心长并沒有让陆昭纯放下心思。总觉得今日师兄一直推三阻四的表现太过让人怀疑,却偏生挑不出哪里有错。无奈地点了点头知道话題已然结束,陆昭纯却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跟君逸尘说一声才对,免得出现意外时,措手不及。
眼下既然陆子扬不肯帮忙,一切便只能靠自己了。知道君逸尘每天清晨都会进宫來给君祈羽请安,打定主意的她,决定第二天在君逸尘所能经过的地方蹲点,以此來传递消息。
一夜都睡得极其不踏实,陆昭纯觉得自己真是自讨苦吃了,才会这般担心君逸尘的计划会被这个唤作苏羽的沧韶太子所干扰。天刚微亮,她便爬起來收拾妥帖,趁着童镜眠还未醒來的时候,便快步溜了出去。
而原本被她这几日关在房中的小八,也被她好心地放了出來,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君逸尘一般会通过南边的宫门穿过宫中御花园走到君祈羽的书房,而此时正是下朝后的君祈羽小憩或者批阅奏折的地方。而后宫妃嫔也鲜少被允许能踏入书房境地,以作为后宫女子不得干政的首要条件。
想了一晚上才决定从御花园的右侧石林中蹲点,陆昭纯相当快速地避过巡宫守卫们的眼,躲了进去。然而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小心守卫而放松了近距离警惕,在她刚刚站定身子后,便觉得肩膀攀上了一只手,带着几分清晨的凉意,让她,浑身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