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曼谷。
托马斯康恩放下电话,走入了交易室。
啪啪啪——
“嗨。伙计们,老板刚才交代了一个命令,我们需要在今天结清公司三分之一的头寸规模,现在,行动起来吧。拿出你们打飞机的速度,给我干。”
年轻人的反应速度体现在行动能力上,大家长期在一起合作,团队之间也早已有了该有的默契。
噼里啪啦的键盘敲打声在教室内密密麻麻响起。
像是雨点敲击着铁皮,非常有节奏感。
夏季,总是多雨的季节,热带雨林气候的泰国,更是经常暴雨连绵。
泰国人赫然发现。
变天了。
不,应该说泰国中小证券投资者们忽然发现,变天了。
曼谷证券交易所。
卡旺望着中央区一只股票,眼里全是血红之色。
清迈机电卖出,三十万株。
如同一颗巨雷丢入水中,三十万株卖单砸出,清迈机电的价格生生被砸下去了百分之三。
随机,无数小单蜂拥买入,价格上浮了百分之一。
可接着,又是一笔三十万株的卖单砸出,砸的清迈机电价格为之一顿。
跌幅,累计百分之五。
卡旺有一种被狗日的感觉,最近,他认真研究曰本蜡烛k线图和趋势交易,从技术图上看,清迈机电是市场中趋势性最好的股票之一。
月线看,一波上涨,一波下滑,再一波上涨,稳如冲浪一样,是再明显不过的多头趋势。
可特么现在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多头,怎么说崩就崩了。
没人知道卡旺的感受,曼谷第一资本交易室,托马斯康恩拿着咖啡慢条斯理指挥着操作。
以公司目前持有的头寸规模,砸出去,肯定会引起市场的短暂骚乱,不趁机做空一把,那多对不起公司卖出的这些筹码。
反正老板说的是结清现在的三分之一头寸,又没说不让开仓。
“set,现价沽出五百张空单。”
“现价平仓一千张多单。”
“泰国电讯,卖出是一百万株。”
“set,加空一千张空单。”
“泰国石油,卖出三十万株。”
“”
金融市场,总是具有强烈的联动性,这种联动,被学术界认为是传导理论机制。
随着第一资本的头寸不计成本疯狂卖出,泰国set指数被生生砸落了百分之一。本身,第一资本持有的都全是权重股,这一动,立刻引起了市场的联动性。
卖出、卖出
如同鲨鱼闻到了血腥,也像兔子闻到了危机。市场上多只个股出现了恐慌盘,跟随在不断卖出。
毫无征兆、没有任何消息。
但随着市场价格下行,set指数半小时k线走成了下行趋势,其标准的背离走势,引发了多个短线系统性卖出盘。
红!
不消一小时,满屏绿色的中央大屏幕上红色开始疯狂闪动,就像是瘟疫一样,弥漫在市场之中。
821、819、810、799、788
一家对赌行内。
察猜望着计算机上的数字,目瞪口呆。
他破产了。
五分钟之前,他还赚了一万泰铢,可是现在却破产了。
就像是噩梦一样。
察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和察猜一样呆了的还有很多人,谁敢相信,短短三小时,股市居然下跌了三十多个点,近百分之四跌幅。
“哈哈!”
一声癫狂的笑声在不大的对赌行显得特别刺耳。
望着账户上从负变正还在飞速增加的资产,一个中年客户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兴奋。
第一资本交易所,罪魁祸首托马斯康恩自己都是目瞪口呆。
他也没想到,公司就是出货顺便增加一点空头利润,就特么不小心把市场给搞崩盘了。
这特么算什么事。
康恩忍不住腹诽着。
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市场走成这个鬼样子,一时半会根本就不可能再收住了,砸下去容易,何况天知道为什么它就崩了。
丰富的经验让康恩做出了最迅速的选择。
市场下行,对于公司持有的头寸可是非常不利的,必须得对冲掉潜在危机,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
“set,加空三千手。”
卖出、卖出、再卖出。
像是晴转多云,曼谷证券市场的中央大屏幕变得满目血红。
大跌,百分之四点五。
下午收盘,市场传出消息,泰国民主党强烈抨击苏瑾大将军在内阁的腐败行为,有证据表明,苏瑾大将军在执政期间与多名女士有不正当关系,严重损害了泰国人民的利益。
民主党派呼吁,对于苏瑾大在执政期间的腐败行为,一定要追查到底。
这是一个巧合。
一个谁也无法想到的巧合。
列宁格勒。
一名脸上布满皱纹双眼昏暗的老妇人颤巍巍走在大街上,她跟着街上混乱的示威人群,悄然走入了一道偏僻的巷子里。
一条死巷子,里面是有一个秃顶的英国人。
“约翰先生。让你久等了。”
嗯?
听到熟悉的声音,罗伯特怔了下,他看了看巷子外,只有一个老妇人,要等的人还没到。
见鬼了。
难道是幻听?
“约翰先生。是我。”
如同见鬼。
罗伯特呆呆看着眼前的老妇人,震惊的眼睛都快秃了出来。
是那娃艾丝塔费的声音。
可是她的脸意识到什么,罗伯特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现在这张脸,跟他见过的那娃艾丝塔费完全是两个人。苍老的脸上全是皱纹,白皙吹弹可破的肌肤也皱巴巴让人厌恶,甚至就连蓝宝石一样的眼睛也变得黯然无光。
这完全就是一个真正的老妪。
“你是那娃?”
“是我。”
那娃熟悉的声音从老妇人嘴里吐出,那迷人的声线结合她苍老无神的眼睛,让人有一种混乱的错觉。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打到戈尔巴乔夫,让戈尔巴乔夫滚下台——
游行示威的声音在呐喊着。
那娃艾丝塔费苦笑着。
今天,就是克格勃行动的日子,如果她再不离开,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只有这样,我才能离开,不是么?”
“好吧。”
罗伯特把准备好的一袋东西递了过去,手里,还拿着一张写了数字的纸条。
“你到香港后,打这个电话。我老板会安排好你的身份。这边,你可以放心,我相信,一百万美元一条命,他们会把你变成一个死人。祝你好运。”
“谢谢!”
罗伯特走后。
那娃艾丝塔费看了一眼纸条上的数字,直接咽进了肚子里。
对于她来说,早已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打开手中的袋子看了一眼,一个颤巍巍的老妇人慢吞吞在街上走着,像是风浊残年的枯树,随时都会倒下。
不久。
列宁格勒火车站走来了一名老妇人,在前台售票员怜悯的眼神中,她拿出了一张卢布。
“芬兰。”
与此同时。
列宁格勒机场走入一名满脸胡子肤色通红的彪形大汉,他蛮横推开排队的人群走到售票窗口。
“给我一张去瑞典的机票。”
1991年8月18号晚上六点,俄罗斯民众走上了莫斯科街头,抗议总统戈尔巴乔夫的改革计划。
次日,军队包围了克林姆宫,国防部部长和kgb主席,副总统以及多个要员联合走入了总统府发动政变。
华夏诸葛市,沈庄。
一辆奥迪车缓缓往村外驶着,后面跟着上百结队欢送的村民。
“新月。有空了,可一定记得回来看看啊。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建南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打死他。”
“妈你真好。他以后肯定不敢欺负我的。”
“哈哈!他敢我就收拾他。”
“织月、雅子。建南这孩子,从小就老实。就麻烦你们照顾他了。”
“欧巴桑”
人群前面。
沈忆梅恋恋不舍同沈建南并行,眼里全是爱慕之色。
但碍于人多,她也不好做什么其他的。
沈建南眼里全是笑意。
世人的眼光,又算什么东西。
众目睽睽之下,这厮不由分说强行搂住沈忆梅就吻了上去。
满场哄笑。
都是沈庄人,谁家不知道谁家事。
这两兄妹从小青梅竹马,成亲是早晚的,现在,小两口你情我浓,倒是引得众人一阵好笑。
“梅子。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香港读书吧。”
“不。我就要去华海。”
“为什么?”
“不告诉你。”
“”
沈建南无言以对,女人的心思,有时候真的跟海底针一样,让人无法捉摸。
想了想,这厮低下头小声道。
“还是跟我去香港吧,不然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沈忆梅被臊的脸色一红,心里也是一动,但想到卢新月说的话,还是打消了心里的冲动。
沈建南无奈。
不过想想下个月就会去申城,也就没再勉强。
渐渐,一行人到了村口。
一直没搭理沈建南的李秀月再也忍不住,将儿子拉到一旁,低声说道。
“你们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但女人这一辈子,其实就是为孩子为家活着,加加油,争取过年回来给我抱上几个孙子回来。”
“”
妈,你为什么脑回路如此神奇?
沈建南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久,奥迪车鸣了一声喇叭缓缓远去,望着远去的汽车,李秀月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
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是去外国。虽然一路上,李秀月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舍。
但身为人母,岂会不担心。
只是儿子是大人了,外面有了他的天地,做母亲的,只希望他在展翅高飞的时候能够平平安安。
香港,油麻地警察局。
彭三大咧咧坐在一间会客室,讥讽看着对面的梁国栋。
沈建南以前告诉过他,香港社团背后是英国政府皇气支持,他还不是完全相信,但现在,他不得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