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
谁会对自己的国家没有感情。
至少,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还是很爱这个国家的,对这个国家也充满归属感。
没有国家,他就无法在伊斯坦布尔有大房子住,有两名火热漂亮的侍妾。
可现在,金融系统却破坏了这个国家的安宁。
如果再无法稳定金融系统,恐怕很快就要爆发全国范围的激烈冲突了。
想到代总统和军方以及财政部做出的一致判断,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怀着有些激动的心,跨入了大使馆。
嗯?
该死的,居然不来迎接我?
走进大使馆大门,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的火一下子从心里冒了出来。
在会议上,一帮人都说他无能连点小事都办不好,他早就满肚子火了,可偏偏又无法反驳,明摆着千帆娱乐公司就是华夏人的马甲,他们对乌克兰的瓦狼阁志在必得。
但自己,却跑了两次,都没有解决这个小问题。
被骂,也确实是自己办事不力。
可尼玛华夏人自己心里就没点逼数么?
想要通行伊斯坦布尔,居然放这么高姿态,竟然不迎接自己?
还想不想过去了。
就在这时,大使馆接待负责人彭志走了过来,笑着说道:“科普鲁律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领导和千帆投资公司正在开一个会,还请您到这边先稍等一下。”
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的心里被怠慢的感觉立马好受了许多,跟着说道:“你去告诉大使先生和王,我是来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的。”
彭志笑得很真诚,帮人倒了咖啡说道:“那您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去转达您的意思。”
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拿起咖啡抿了一口说道:“OK。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一下,为了避免上面变卦,你最好快点。”
彭志答应了一声,但并没有因此而慌乱或者失礼,保持着微笑,迈着很有气质的步伐,离开了会客室。
但等到出门,他俊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奋,感觉念头通达,全身血液通畅,连续积累了几个月的郁结瞬间畅快了许多。
快点?
等着吧你。
现在是你们求我们的时候,还跟以前一样摆谱? 自己没点逼数么。
到了大使办公室。
彭志看着坐在一起泡茶的沈直和大使还有王国柱? 将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的话转述了一遍。
彼此互相对视一眼,畅快笑着的同时? 又有一种扬眉吐气的畅汗淋漓。
几人一点都不急? 泡了一壶茶,约莫过了半个小时? 才收敛脸上的笑容出了办公室。
而此时,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屁股上就像是坐在钉子上一样? 感觉很不自在? 在他的预料中,华夏人既然非常希望能够通过普鲁斯海峡,自己现在为他们带来好消息,那对方肯定笑得跟蛤蟆一样屁颠屁颠来求自己才是。
不然? 这帮家伙之前也不会天天卑躬屈膝给自己送钱? 送茶送烟还有什么茅台了。
可都等了半个小时,连人影却都没看到,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心里升起一股烦躁的同时,又有一种深深的怒火。
你们想从普鲁斯过去,自己心里就没有一点逼数么?
这里是我们土耳其的地盘? 你们居然敢让我在这里等摆架子,还想不想混了?
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给我等着。
“科普鲁律先生,实在不好意思? 我们刚才正在开一个紧急会议,让您久等了。”
大使和沈直以及王国柱? 匆匆赶来了? 还没进门? 歉意洪亮的声音就从门外而至。
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立马就听出他声音里的急迫,等到一行人走进来,立马脸色阴沉站起身看了下手上的时间说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么?我每天有许多工作要忙,好不容易才劝说了军方和内阁对你们的船放行,收到通知就立马来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而你们却让我等了半个小时。”
大使深感惭愧说道:“科普鲁律先生,真的非常不好意思,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们也是商讨完就马上来见您了。”
这么软?
刚才一定是在商讨怎么通行伊斯坦布尔了。
这帮家伙消息比我还快啊。
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立马作势欲走:“抱歉,我忽然想起来,刚才有一份重要的工作要做。”
大使一点意外都没有,他太了解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这个混蛋了,每次想要好处,就在关键时刻卡住,等着像狗一样投食物。
现在?
呵呵——
大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遗憾抱歉说道:“喔。工作那可不等耽误了,请。”
不是!
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的步子不由僵了下来,不该是这样的回答啊,按照华夏人的软蛋性格,不是应该抱着自己的大腿一直道歉,并且暗示自己可以得到大量好处么?
怎么会这样?
喂!
你不要演戏了,我知道你很想让我留下来的。
并没有人开口挽留。
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傻眼了,但想到军方的蛮不讲理,顿时感觉脸上发烫,心里尴尬至极。
“这个......工作上的事情并不算太急,一点小事,我这次来主要是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
大使和沈直还有王国柱几乎笑抽,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的尴尬表情,太特么可笑了。
但作为公务人员,笑实在是太失礼了。
疯狂在身上一阵狠掐,几人才憋住笑:“不知道是什么消息?”
这次,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不敢再耽误,连忙说道:“我将你们提交的报告和保证,再次给总统阁下以及军方还有海事管理出解读了一遍,并以人格担保绝对不会出问题,所以最终各部门决定让你们从普鲁士海峡通行,只要保证金到位,立马就可以下发所有文件。”
王国柱接过话,满脸遗憾和歉意说道:“实在是对不起您的一番盛情,我对此深表歉意。但在昨天,我们公司董事会决定放弃瓦狼阁号,刚才我和大使还有沈局长就是为了这件事商议的。”
放弃?
放弃瓦狼阁?
这怎么可能?
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感觉自己都傻了。
为了瓦狼阁能够从伊斯坦布尔过去,作为和华夏交涉的联系人,他太清楚这些人做了什么。
低三下四找人拉拢关系送礼不说,就算遭到冷言冷语嘲讽和任何刁难,也从来都不会反驳什么。
可现在,己方答应让他们过去,他们居然放弃?
那之前所做的一切,花的钱,受到的屈辱,不就全废了?
绝对不可能!
这帮家伙一定是知道我们现在的难处,想要趁机找回一些面子。
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有些不满说道:“各位。我可是看在咱们彼此之间友谊的份上才帮你们劝说了军方和各位大臣,如果失去这个机会,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变卦的。”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但此时,谁还怕一只毛都快被人扒光的土鸡威胁。
王国柱胸口一挺说道:“非常感谢科普鲁律先生的盛情和帮助,但这件事是公司董事会作出的决定,他们认为,十亿美元的代价实在太大了,虽然瓦良格号非常适合打造一艘超越泰坦尼克号的海上娱乐中心,但回本却需要很长的周期。而在不久之前,我们联系到列宁格勒一家大型造船厂,我正准备过去和那边洽谈一下。”
“......”
列宁格勒造船厂?
他在唬我?
这帮混蛋一定是想趁我们现在困难,压低要出的钱。
该死的,
我是不会被你们吓到的。
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愤愤出了大使馆。
“千帆投资公司的人要去列宁格勒?这不可能,俄国人怎么可能会培养一个巨大的敌人,为华夏设计航母这种超级战舰。这绝对不可能。”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如果呢?我是说如果,现在大毛的处境不比我们好多事,伊斯坦布尔有许多大毛过来的妓女,因为在他们那里妓女是不合法的。”
“卢布现在已经快沦为废纸,大毛的经济状况不比我们好多少,听说各国现在都不愿意负责波罗的海舰队的财政,如果是他们从中撮合的话,还是有可能的。”
“......”
安哥拉总统会议室,随着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将在使馆得到的回复报告上来,各部门都慎重分析起来。
没办法,如今的里拉太需要一大笔资金维持汇率价格了,但南方城市又不愿意出钱,央行又实在没有多余的外汇储备,北方的战争每天又要花去大笔大笔美元,一笔外来资金,此时就显得尤为重要。
十亿美元。
有这么一大笔钱,足以解决很多燃煤问题,还能够为东北的战士带来强大的火力支援。
将心比心,以己度人。
很快,各部门高管都意识到了大问题。
如果将他们的处境换一下,假设如果有人出五亿美元,买一艘舰队,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卖不卖?
不卖不就是傻批嘛。
舰队是国家的,是民众的,钱才是自己的啊。
如果留着现在的权利不用,那过期就会被作废,像刚死掉的白痴总统一样。
米尔.札欧鲁立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交代了一声副官:“去查一下华夏人的动向,他们要离开的话,一定会有航班信息。”
军方的行动,总是非常迅速的。
没有多久,副官就回馈了消息,在安哥拉机场的处境信息上,沈直以及王国柱的信息赫然在列,而目标,圣彼得堡普尔科沃机场。
“科普鲁律,你这个蠢货知道不知道你究竟干了什么?”
得到消息,米尔.札欧鲁气急败坏将手里的烟灰缸砸到了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脸上。
库尔德人从阿勒山到叙利亚一带,到目前已经聚集了至少三万人,如果让所有的库尔德人汇集起来,总人口甚至超过两千万。
这帮家伙又跟疯子一样不畏死亡,如果被他们推进过阿勒山,那就麻烦大了。
米尔.札欧鲁的计划是,拿到这十亿美元保证金,就从美国军火商那里采购一批威力巨大的战斧导弹,以最快的速度打消库尔德人的士气,摧毁他们的斗志。
可华夏人现在要弃船,还上哪去找人敲诈这么大一笔钱去。
滴答滴答!
血水顺着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的脸,一滴滴滴落在了地上,但他却不敢反驳,甚至不敢去擦脸上的血迹。
如今这个国家局势混乱,老总统刚离去,各地又都是麻烦,新总统都得看军方脸色办事,如果惹怒了米尔.札欧鲁,军方就敢实行军官,直接将他全家都毙了。
这种事,军方可没少干过,在这些年里,总统都不知道被他们换了多少次了。
而各任政府查贪污腐败,却从来都没人敢去查军方,尽管,谁都知道军方才是贪腐走私最大的犯罪集团。
“科普鲁律,我给你半个月时间,如果你无法从华夏人那里拿到钱,我想你明白后果。”
米尔.札欧鲁丢下一句话,带着副官走了。
留在原地的总理、代总统以及各部部长,都是噤若寒蝉。
边境冲突加剧,各地又混乱不堪,现在谁都不敢在这种时候在老虎屁股上惹军方不痛快。
众人同情看了看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安慰了几句纷纷离去,等到没人的时候,科普鲁律忽然泪流满面,很是后悔当初把华夏人压榨的太狠,现在去求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但不去求华夏人,又上哪凑那么一大笔钱给军方消去怒火。
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擦了擦脸上的血水,想到妻女侍妾还有孩子,迈着沉重得脚步,不得不再次到了大使馆。
这时。
大使馆的几人正在哈哈大笑,想到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离去时那愤愤的憋屈样子,真是要多爽快有多爽快。
这几个月,为了瓦狼阁从伊斯坦布尔通行,谁不是憋了一肚子气,现在好了,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血污的家伙从外面走了进来。
在场笑着的几人被吓了一跳,等认出是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大使连忙过去扶住他问道:“科普鲁律先生,你这是遭遇袭击了么?老王,快拿纱布过来,帮他包扎一下。”
扑通!
一向趾高气扬的梅米特·福阿德·科普鲁律忽然跪到了地上。
“王,沈。我知道我以前得罪了你们,希望你们给我一条生路,我答应帮你们尽最大程度争取便利,求求你们了,给我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