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她咳嗽了一声,那窗边的身影转了过来。
“醒了?”
充满磁性诱惑的声音,她瞳孔攸然放大,怎么他会在这?
男人脸上透着清晨湖面的平静,恬淡优雅。比女人还光滑的肌肤不似前几天那般白,显然他有去晒过日光浴。皮肤透着小麦色,背着阳光自有一股邪魅之气,完全是个流连花丛的高手。
“你?”
尚佳盈有些痛,这张妖邪的脸像公飞驰的汽车,碾过她的记忆,心像刚上高速公路一样悬空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姚宇轻皱眉头,尚佳盈在心里暗暗咒骂,该死的这个男人长得真的太好看了。
“你差点死在体育馆里。”
姚宇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迈着优雅的步子向她走来。阳光洒在他身上该死的像是漫画上的极品美男,她闻到他身上除了有淡淡烟草味还有一种奇怪的香气。
不是在美国那家餐厅里闻到的戚宝珠身上的味道,大概又是跟哪个女人一夜温存所留下的香水味吧。
尚佳盈撇嘴,伸手想去接他递过来的水,才抬手便痛得龇牙咧嘴脸部扭曲。
闷笑从姚宇喉间传出,她有些懊恼的瞪了这个男人一眼,他伸出左手小心的托着她的头,眼睛直望进她的灵魂,深蓝色的眼眸像海水。
混血儿比普通人要长得俊美得多,怪不得她总觉得他像个妖孽。
尚佳盈想起曾经有报导说姚宇的母亲其实是俄罗斯人,而他与邵家其他三兄弟同父异母。因为有一半的外国血统才会行为放荡生活不知检点吧。
她以为他会喂她喝水,他的确是喂她喝水,不过是将水倒入自己嘴里不顾尚佳盈反抗强行喂进她嘴里。
清凉的液体流进了干渴了一夜的口腔,想吐出来吗?只怕有更多渴望,虽然这渴望太过诡异。
“亲都亲过了,还矜持什么?”
姚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陀红的脸,像酒一样,让人忍不住就想品尝上一口。他的俊脸又要凑过来,尚佳盈急了,这下连手痛都顾不上,双手捂住他的脸,顿时将他俊美的脸挤到扭曲变形,什么形象都没有了。
“你不渴吗?手不痛吗?”
姚宇迷离着双眼,她从来没看到有人的眼睛可以变得这般好看,水汪汪一片似有宝石在里面发光,可是她却能看懂里面的含意。
“不渴,不痛。。。”
她吓了一跳,本能的以手捂住嘴。姚宇收起戏谑一把握住她的手将水杯放在她手上。
“行了,自己喝吧。”
上一秒的温存不像是真的,就算调戏女人也没有放手时情绪冰冷到不可触碰那么极端的变化。尚佳盈简直无法适应这种变化。温暖余温未过就被扔进冷库里,当下她做了个坚定的决定,不再理会这个男人了。
尚佳盈将水一饮而尽,这个男人可以随便抱着一个女人就亲吻,果然是畜牲。
“你去了英杰律师行找我,有什么事?”
姚宇点了一支烟,精灵般的男人吸着洁白的香烟,放在嘴角,带着一丝邪魅,可以攻下天下任何一个女人的心。
“如果我说我还惦记着在厕所遇到你时那个意犹未尽的吻,你,信吗?”
尚佳盈有一阵的眩晕。何止在厕所?他强奸了她。这个混蛋。
“一个字也不信。”
姚宇吸了一口烟,吐了个烟圈,突然笑了起来。
“女人总是需要男人的,如果你没男朋友,我不介意给你用一段时间。”
尚佳盈伦起枕头就想向他砸过去,无奈力道太小,枕头软软的打在了床上。连他的衣角都没挨到。
“不要脸的混蛋。”
她唾弃他,想到他的妻子,脑海里闪过戚宝珠被别的男人搂着的画片忽然有些兴灾乐祸。聪明的她转尔一想,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你拿着名片去律师行找我,你想查什么?”
收起了流氓式戏谑的笑容,姚宇伟岸的身体缓缓的从床上站了起来。
“你平时接什么案子?”
尚佳盈何其聪明:“不用套我的话,你既然去找过霍英杰就应该知道我接的都是第三者插足案件,帮助受害者打离婚的官司。你……。”
她有些明白了,女人聪明就表现在知道却不说出来。
姚宇像鹰一样摄住她的眼神,里面有一抹狠戾,像是心事被偷窥到般的恼羞成怒。
“你负责接单就好,我要你查一个人。”
尚佳盈不等他说自己将那三个字吐了出来:“戚宝珠。”
尚佳盈翻看着手上的资料,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早就将所有的证据拿到手了,根本就不需要她去调查什么。
“不过是你妻子出轨而已,如果你想离婚其实很简单,像你们这种人应该知道各种问题发生后的应对技巧,包括如何得到离婚后的应得利益。其实你根本不用来找我,这些照片就已经构成通奸罪了。”
她不明白他都做到这份上了还要找她来多此一举做什么。
姚宇狠狠的摁灭了手中的烟,面无表情的看着尚佳盈,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这些对于我来说还远远不够。如果你接下我的这件Case,我可以给你三百万的佣金。”
“对不起,姚先生,我想我帮不了你。”
她甩着俏丽的短发,说实在的,她尚佳盈一不为钱,二不为名。答应帮助霍英杰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是为了查母亲的案子,至于钱的话,她堂堂东辰集团的大小姐,再过一年就可以拥有百分之五十东辰集团的股权,真的没必要去做任何违背良心的事。
“帮?我没说要你帮我。”
清冷的眸子里一片冰凉,人们所说的纨绔弟子姚家三少爷向来是个玩世不恭,胸无大志而且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一无是处的男人,这样的一个男人,不应该有这种狠戾的眼神。即使有,也不应该是她所见过的商场上饱受战火的成功男士的神情。
那种本应该颓废,沮丧甚至带着报复性的低级情感并没有出现在姚宇的脸上。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
“那你凭什么……。”
他凭什么拿坚定的神情来肯定她一定会接下他的Case?三百万而已,小数目。看来姚宇还不清楚她的身份,否则一定不会拿钱来诱惑她。
“或许三百万对于在满三十岁后就会拥有东辰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权的尚大小姐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若是对于英杰律师行违规雇用私人侦探,或者说,尚佳盈大小姐违背法律,放着集团股东不好好做,偏要做犯法的私人侦探,三百万只是我不想你做白工而提供的人情费而已,要是论到以上两个条件,我想你没得选择,尚佳盈,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玻璃杯拿捏不稳的从她手中滚落,姚宇轻轻一弯腰,优美的将玻璃杯捞在手中。四下里发光的杯面透出她削瘦靓丽而心惊的表情。
“怎么样?我不逼你,就算是法官也要给犯人一个申辩的机会。”
他的言下之意她还有别的选择?
“你没有证据。”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谁能证明我当了私家侦探了?我们跟客户之间从来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母带,大家办完了事走人,不会有任何牵扯。”
空气中始终有着淡淡的烟味,姚宇细细把玩着玻璃杯,然后突然间放手眼睁睁看到它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碎成了无数玻璃渣子。
“这杯子,表面很结实,只要握住命脉的人一松手立刻就粉身碎骨。三百万不足以让尚佳盈心动,那些曾经跟你谈过生意的人,你说他们会不会为了三百万出卖一个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当一个污点证人呢,或者那些曾经被你拍的录像带而导致婚姻破碎,家庭分裂的受害者,即使没有这三百万,我相信他们也一定乐意看到你进监狱的,你说呢?”
尚佳盈看着那满地的碎玻璃,他是什么意思?用三百万让曾经跟她直接接触过的客户来控告她吗?卑鄙无耻的小人。
“你……。”
她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厚厚的本子,她知道他在做什么,果然见他大笔一挥,一张纸从上面撕下来扔在了病床上。
“一百五十万。这是我付的定金,那余下的一百五十万我会付给你。你是个聪明的女人,相信不会让我失望的。”
他走上前捧住她的脸,在她完全呆若木鸡的时候含住了她的嘴:“何况,我们还有比别人更近一层的关系不是吗?若是不能调查我老婆,反过来我们可要被调查来取证了,佳盈。”
医院除了药水的味道,还有一种味道是尚佳盈最感同身受的。
死亡……。
“你的伤没大碍,医生说最重的也不过受到了惊吓而已。马上可以出院,要不要我送你?我有车……。”
尚佳盈面无表情的拿起那一百五十万的支票撕得粉碎:“谢谢,我也有车。”
无所谓的耸肩,姚宇并没有因为她那干脆利落的行为而感到生气:“女人别倔强,那一百五十万支票我会重新开给你,我不会让我的女人吃亏。”
他大步跨出了出去,将漫天飞舞的支票碎屑关在了门里。
尚佳盈气呼呼的躺在床上,脑子非快的转动着。找何胜亮的事不能耽误,于是她拖着疲惫与伤痛,顾不得膝盖上还缠着纱布勉强出了房间去办出院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