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知中正守礼,哪里能听得这等“不成体统”的玩笑话,加上气顾江林胡闹,气红了脸,顾江林故意不理他,目光如炬落在对面街道上。
街道上拥抱在一起的两人抱了半晌,齐离琛不知说了什么席暮云才松开手。
“腊梅花?你从哪里折来的,你这么晚才回来,该不会是到城外趁着夜黑风高作案去了。”席暮云擦了擦眼泪,这才看见齐离琛抱着一扎的腊梅花。
“胡说什么,那日去赏花你不是说喜欢梅花,就去花市上给你买了来,回去插在花瓶里,能养好些时日。”齐离琛往前走了几步,想了想又停下来。
席暮云拨弄着腊梅花不仔细看路,齐离琛无奈地捏了一下席暮云的耳朵,牵住她的手一步一个脚印牵着她往前走。他的虎口上长着好些茧子,磨着席暮云的手痒痒的。
“公子。”席暮云小心抱着花,轻声唤齐离琛。听见席暮云喊自己,齐离琛头也不回淡淡嗯了声。
“谢谢你,”席暮云握紧齐离琛的手,声音明朗齐离琛心头一暖,依旧是应了句“嗯”。
“我上回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是不是?所以,公子考虑的如何了,来我房中睡吗?”
席暮云迈着小碎步跟在齐离琛身后,她向许不知说起这件事,倒教席暮云想起来,以齐离琛的聪明和反应,回去后知后觉想一阵也就反应过来了。
口头上齐离琛没说什么,只当席暮云没说过那句话,以为只消过一段时间,席暮云就会忘了,就常理而言,这样的话一个人不会再说第二次。
但,席暮云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席暮云云淡风轻的话轻飘飘落在齐离琛耳中,齐离琛脚下一个趔趄,席暮云走的稳稳当当,他自个儿险些栽在雪地里。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大言不惭!”齐离琛压低声音斥道,冷峻的脸上浮出红晕。
席暮云无语地朝齐离琛努嘴,摊手道:“你除了骂我胡说八道,就不会其他的了?你其实是想的对不对,不过不好意思放下架子承认。”
席暮云缠住齐离琛的手,让他挣脱不得,齐离琛活像被滚烫的炮烙缠着,紧张地整个人都僵直了:“放肆!”
齐离琛许久没有说过这两个字,孩子是真被席暮云逼急了,这才“口不择言”。
要是让白夜听见齐离琛说出这两个字,不晓得会不会放鞭炮喝酒庆祝一下。
“得了得了,我的齐大举人,想不到怎么骂我就别想了,左右,你也舍不得真的骂。”
说罢就换作席暮云走在前头,牵着齐离琛在雪地里狂奔,以齐离琛爱念叨的性子,竟没有拦着席暮云,任由她胡闹,怕她摔倒,目光一下也不肯从她身上移开。
酒肆窗边的人深深凝望那两道远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见才起身把窗合上。
“不知可有喜欢的人?”一杯温热的酒过喉,暖意顺着喉管而下,胃也跟着暖了起来。
许不知默默被顾江林斟酒一杯,不喝酒的他也往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酒,端起一饮而尽:“是有一位心上人,不过,是位只能远远看着的人。”
他分明说的不以为意,但每个字让人听来都略带沉重感,顾江林一怔,惊愕道:“还有这号人物?你家世显赫,就算是丞相府的小姐嫁你都是高攀了,除非……”
许不知在别人眼里存在感虽然不高,家世却不差,顾江林心里一个咯噔,拉住许不知的手,故作高深问:“你的心上人该不会是身在皇室……是皇室中人?”
顾江林和许不知也算一起长大,他接触过谁顾江林不知十成十也知道八成。
当今皇帝多子女,公主就有十几位,顾江林要记全还要想一想,把自己的皇姐皇妹全想了一遍,顾江林也想不起来有谁能入得了许不知的眼。
许不知看着顾江林,没有回答,这样的八卦抓人地很,顾江林接着催问:“哪位公主?”
许不知眼中燃起的光在顾江林问出是哪位公主时暗了下去:“殿下您喝醉了,我们回去吧,小二,结账。”
扶着顾江林出了酒肆,顾江林脚下不稳踩了许不知一脚,许不知吸了一口气,缓了一会扶着顾江林往居住的驿站走去,想起席暮云两人打闹的声音,许不知笑了笑,还真是令人羡慕的一对爱人。
说回席暮云这头,席暮云拉着齐离琛一路狂奔回府,然后一鼓作气把齐离琛拽到自己的卧房,席暮云拽着齐离琛进来时一脸急色,侍女愣了片刻就识相退了出去。
侍女刚把门关上,席暮云就把齐离琛拖进内室,不由分说把人按倒在床榻上。
一路火花带闪电,齐离琛被人按在塌上才警铃大作:“云儿,你想做什么?”
席暮云学着齐离琛的动作,露出轻浮的笑容,指尖挑起齐离琛的下颚,与齐离琛只隔着一指的距离端详着面前的男子:“公子生着一副好皮囊,难怪让人日思夜想。”
面红耳赤调戏人的话席暮云张口就来,齐离琛双唇微动,席暮云晓得他又要持自己“胡言乱语”,先一步伸手捂住席暮云的嘴,身体更压近齐离琛一分。
“公子可觉得自己腿脚发麻?我在房中的香薰炉里点了些药,公子迈进房门那一刻,就会任由我摆布。本来这种事,应该等到成婚后才能这么做的,不过……”
席暮云双颊微红,却不是因为羞涩,而是憋笑憋的辛苦,齐离琛慌乱无主的模样,实在有趣,看他以后还能不能在她面前摆出一副高冷的神情。
“我已经等不及了。”席暮云手脚并用扒下齐离琛的外衣,齐离琛怎也没料到事态会发展成现在的模样,人已经傻了,唯有一双眼瞪地老大。
席暮云扯下齐离琛的外衣,齐离琛这才想起来要阻止,结果席暮云扯过边上的锦被盖在他身上,抱起齐离琛的衣服跳下床,嘿嘿笑道:“搞定。”
齐离琛如木头一样躺在床上,眨了眨眼
猛地坐起来:“你……你不是对我下了药,你这就不管我了?”
席暮云气定神闲把齐离琛的衣服挂在衣椽上,齐离琛现在越发看不懂眼前的女子。
“逗你的,我整个人压住你的腿,不发麻才怪,果然,公子是希望我做些什么对不对?”
席暮云对齐离琛眨了眨眼,去解下齐离琛那张床榻上的纱帐,齐离琛这才看到这张床隔壁还安置着一张床榻。
他近来多待在攒花楼,席暮云房中什么时候多添了一张他并不知情。
所以,席暮云话中之意,到她房中睡并不是两人睡同一张床!席暮云方才说的话,只是故意想逗他。
什么等到婚后才能做这些屁话,不过是故意调戏他,而他还被席暮云成功戏弄了。
齐离琛扯过被子捂住自己,生无可恋道:“荒谬!”
他的一世英名,在今夜,在席暮云面前荡然无存,可恨的是他真被吓到了。
齐离琛越想越不甘心,一把掀开纱帐:“席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