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个奇女子,可惜你已经有了自己的路。”秦先生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转过头去,又大口大口的喝起酒来。
席慕云挑了挑眉,或许也只是经历的多了,五千年的历史长河,多少悲欢离合,多少血肉模糊,总是能给人一些教训的。
其实一个朝代的兴衰都是有命数的。
齐离琛要做什么她不会阻拦,因为她觉得,父母是这一生最重要的人,为了父母报仇也无可厚非,更何况他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励精图治,心思聪明,若为皇帝不一定会为百姓带来福祉,所以她会支持。
可现在这件事情好像会成为他们心里最大的隔阂。
她不是傻子,心里明白,一旦举事,他们恐怕得过逃亡的日子了,朝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胆敢反抗他们的人。
她拿了烤肉,笑了笑说道:“秦先生,你的心事不是我能够了解的,我先走了,到时候拜托你把火灭掉,否则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秦先生看向她,思索许久。
席慕云回到房间才松了一口气,在敌人跟前演戏演的累了,真怕自己会露出马脚,刚才那阵烟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是已经能够警觉到其他人了吧。
她静静的等待着,转机的到来。
不远处的山沟里,白泽看着远处点着烛火的房屋,缓缓的退了下来,“看来席姑娘知道我们来了,刚才那阵烟就是她放的,人应该就在这里。”
“现在里面的情况不清楚,不过我们可以趁着晚上的时候,等到他们睡着了,我们再进去把人带走。”下属说道。
白泽想了想,随后点头说道:“这样虽然不错,但是凭我们几个人这样做还是有风险,丞相不知道在这里安排了多少人,临走之前,阁主吩咐过,出入草原必经的关口州刺史是丞相的学生,如果我们轻易把人带走却无法安排最佳路径的话,恐怕到时候关口一封,我们想进关也没办法了。”
“这一次为了不惊动别人,我们带出来的人太少了,虽然都是精锐,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在绝对强大的力量之前,在精锐的对手恐怕也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下属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着急,我们先飞鸽传书告诉阁主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听阁主的指示,时间虽然不多了,但是要做就一定得做到最好。”白泽沉声说道。
下属点了点头。
“这里也不能久待,我们得想个其他办法。”白泽说完,转头退了下去。
从放青烟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天时间了,可还没有任何的消息,恐怕齐离琛也没有猜到那个绣图上的意思是什么吧,那个绣图他自己绣的也不好,或许两个人本来就心无灵犀,猜不到也是正常的。
她不会责怪齐离琛,毕竟自从解除婚书之后,他们两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从道德和义务上来说,齐离琛可以完全不管自己的。
他来管自己不管是愧疚还是别的什么,席慕云都觉得无所谓了。
“秦先生,告诉我外面的消息吧,比如说他们的交易进行到哪一步了。”席慕云笑笑问道。
秦先生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不过离七天的期限不剩几天了,这是丞相给齐先生筹钱的时期,过了期限之后,你可能还会在这里多待几天,不过我会尽快想办法把你送走。”
席慕云摇了摇头,“无所谓了,拿出那些钱,齐离琛一定很心痛,其实我一直不想让他在理想和我中选一个,他这一次受到的损失让他元气大伤,不知道过多少年才能够恢复过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人总是贪心的,总希望事事能两全,可到头来却一样都抓不住。”
“你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不过齐离琛已经做好了决定,要拿钱赎你,看来他已经做出了选择。”秦先生笑着说道。
“其实我挺不希望他为我做出牺牲的,我希望他能够心甘情愿看清楚自己心底里到底需要的是什么,会选择什么,否则这样为了一些东西放弃另外一些东西,无论他完成了他的理想还是和我在一起他都不会开心的,他都会感到孤寂,有时候我也想两者能两全就好了,可是现实和命运总是没有办法兼顾这么多。”席慕云笑笑说道。
秦先生点了点头,“受教了。”
“其实我现在真的很希望和齐离琛能够有个坐下来交谈的好机会,把我们之间的隔阂过去全部都聊清楚,一切清楚明了了,他再做他的决定,只可惜我知道你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他也不会来。”席慕云笑着喝了一口水,“其实这里的生活也挺好的,无忧无虑,一望无际的草原,看着人心胸都宽广了许多。”
秦先生笑笑,“人心和欲望交缠的地方是最精彩的地方,也是最险恶的地方,这里没有那些,没有精彩,没有险恶,自然会是一片平静。”
“没错。”席慕云笑了笑。
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几声吵嚷声,朝着窗外看去,只见那几个秦先生的手下,正围着一个僧人打扮的人。
那个僧人气定神闲,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脸上的表情很镇定,并没有因为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人而露出一丝一毫的惊慌,看着倒像是一个世外高人一样。
秦先生皱了皱眉头,“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来呢?”
“外面的人倒是稀奇,你该不会怀疑是齐离琛派来的人吧。”席慕云笑笑。
“怎么会?”秦先生摇了摇头,“出去看看吧。”
席慕云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齐离琛派来的,不过他的人怎么会这副奇怪的打扮,又怎么会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这里呢?
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她叹了一口气,快步走了出去,那名僧人微闭着眼睛,双手合十站在他们的包围圈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其中一人笑了一声说道:“我看这个僧人来了一个诡异,为了防止破坏我们的大事,还是杀了他为好。”
秦先生皱了皱眉头,看样子也在思考是否应该杀了这名僧人,僧人充耳不闻,继续嘴里默念着经文。
“你在念什么?”席慕云问道。
“我在超度他们的罪孽。”僧人难得的回答道。
“我们能有什么罪?”一人大喊着说道,明显是底气不足。
“或许从前无罪孽,可不代表今天无罪孽,以后没罪孽,你们不是要商量着杀了我吗?若真的杀了我,你们就造了杀孽,这位姑娘,刚才我回答的并不完善,我也在超度自己的罪孽。”僧人说道。
“你有什么罪吗?”席慕云问道。
“还是那个回答,以前没有也不代表以后没有,更不代表如今没有,我是僧,不是佛。”僧人笑了笑,眼神中流出的是宁静。
“别听他在这胡扯。”其中一人说完,立刻抽出刀剑,打算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