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张雅琳和易老爷子的对话中,季柔猜测张雅琳应该是易城舟的母亲,否则不会这么生气的冲过来收拾她。
想到身为母亲,自己孩子却被人害成这样,季柔忽然也能理解几分张雅琳的情绪。
虽然,她明明是被冤枉的。
易老爷子把张雅琳赶走了,旋即看了眼季柔,她脸上的伤刺目。
“林管家,让佣人为她处理下伤口。”易老爷子吩咐。
苍老的视线又落到季柔膝盖上,那里比脸上的伤还严重。
“腿上也一起处理了。记住,别留下疤,城舟看了糟心。”
林管家走到季柔身前,“季小姐,我带你去处理一下。”
季柔一瘸一拐的跟上管家。
医务房。
佣人等在门口,看到季柔,赶紧过来搀扶:“季小姐,请坐下。”
季柔动作迟钝的坐下,心中忽然觉得讽刺。
她被易城舟打到布满伤痕,却还要避免留疤,以免他看到糟心。
“季小姐,接下来可能有点疼。”
季柔没说话,垂下眼睫,看着佣人认真为她清洗伤口、上药。
这里灯光明亮,季柔眼睛被晃的酸疼,呼吸也跟着变了味道。
这两年,在监狱受过更加悲惨的折磨,但只有刚才的挨打,让她感觉到了真正的痛。
难道接下来,她与易城舟的相处,都要用这种方式继续吗?
接下来两天,易城舟都不准季柔去房间服侍他,易老爷子也对此毫无办法,只让季柔自己先跟随按摩师学习按摩技术,然后找机会去讨好易城舟。
按摩师为人和善,对待季柔也很客气,她告诉季柔,易城舟其实并不坏,只是因为瘫痪的打击太大,才喜怒无常。
季柔看着按摩师,没说什么,只是心中微微叹气。
“你顺着他一点就好,他脾气不坏的。”
按摩师又劝解了一句。
可是,顺得了易城舟,却顺不了一直想要找她麻烦的张雅琳,虽然老爷子警告过了她,可是这并不妨碍她指使季柔去干些不痛不痒的‘小事’。
“庭院里的草太深了,你去全部修剪一遍!”
张雅琳双手环胸,霸道的命令。
季柔侧眸望着房外倾盆大雨,陷入犹豫。
张雅琳露出冷笑:“怎么,看来我的话对新太太不好使了?”
冰冷雨点疯狂砸在季柔身上,她缩着身子,在雨中费力前行。
手里的杂草,就像尖刀,割着季柔手心。
张雅琳撑着伞站在大厅门边,笑得鄙夷:“没弄完不许进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季柔努力的修剪杂草,雨水一次次漫湿她的眼。
易老爷子不时要去集团处理公务,他不在的时候,没人管得了季柔。
不知过了多久,季柔终于将宽阔的草坪全部修剪完毕。
她几乎死撑着走进别墅,见已经晚上八点,季柔赶紧去换上干净衣服,然后去房间找易城舟。
她已经迟到了。
偌大的房间,没有易城舟身影。
季柔疑惑,转而去到书房,见里面果然亮着灯。
她小心推开书房门,易城舟冰凉的声音传进耳朵:“迟了半小时。”
季柔皱眉看向易城舟,见他正端正坐在书桌前翻阅着文件,脸色严肃,与那日的肃杀不一样。
“对不起,我……”
季柔想解释。
被易城舟打断,“开始吧,我说了,没我的允许不准开口说话。”
季柔闭嘴,这几日的恢复,她声音已不像之前那么沙哑刺耳。
也许在他看来,她的存在就是错误。
季柔在易城舟面前蹲下,双手轻轻放在他的双腿上,按照之前的手法开始按摩。
可刚开始,易城舟就扫了一记冷眼,“太轻了。”
季柔点点头,立马想要加重力气。
可不知怎的,她感觉有点晕眩,手上也根本使不上力气。
易城舟迟迟没有感觉,不耐烦的推了季柔一把:“不会按摩就滚出去,我不是拿给你当实验品的!”
大力将季柔狠狠撞在地上,终于,她眼前一阵黑,彻底晕了过去。
易城舟没等到季柔继续的动作,合上手中文件,转头看向地上,才发现季柔瘫在地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
“起来,别装死。”
他淡淡的警告,话里慑出冷意。
季柔却没有反应,屋里甚至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
易城舟冷笑一声,“看来,真死了。”
他滑动轮椅到季柔身旁,伸手去探她鼻息,却不小心碰到季柔苍白的脸颊,好烫!
骨骼分明的大手放到季柔额头上,更是烫到吓人!
没用的东西。
易城舟直接给管家拨去电话:“林管家,过来书房一趟。”
林管家很快就到书房,“易少,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易城舟抬抬下巴,指向地上的季柔。
林管家这才看到,季柔昏迷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夫人这是怎么了,我马上去联系张医生。”管家有些焦急。
毕竟季柔是易老爷子带回来的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担不起责任。
易城舟脸色淡漠,“等等,她怎么会发烧?”
刚才他注意到,季柔头发湿透了,她去了外面?
林管家对上易城舟锐利的眼,不敢隐瞒,如实汇报:“少夫人她今天在庭院修剪草坪,淋了雨。”
易城舟看了眼季柔,她五官痛苦的拧在一起,没有一丝血色,看这样子淋雨时间不短。
“谁安排的?”他冷冷发问。
“是……大夫人。”林管家答。
易城舟脸色多了几分寒意。
沉思片刻,他吩咐林管家:“行了,带下去吧。”
林管家讶然:“是,少爷。”
……
翌日清晨。
季柔在剧烈的头痛中睁开眼睛,顿时被眼前景象吓到说不出话!
她怎么会睡到易城舟怀里?
强烈的恐慌让季柔思绪混乱,她小心揭开被子一角,好在身上衣服完好无损,季柔心跳略微平复几分。
可她努力回忆昨晚发生的事,脑海却一片空白。
只依稀记得,她在书房为易城舟按摩……
“扑通”——
一个不留神,季柔跌落下床。
还未抬头,她听到床上传来易城舟啐了冰的声音:“滚出去。”
季柔猛地抬头,看到易城舟已经醒来,正冷冷的望着她。
那眼神,就像看一条狗。
“你算什么东西,敢爬我的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