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的公寓楼下,顾明溪打电话“下来吧。”我拿着手袋下楼。
出席宴会,他再不是一个人,或者跟顾明扬,莫肖。我成了他固定不变的女伴。
今天胃病又犯了,所以早早离开了公司。但是与我而言,我在不在公司都会工作。上了顾明溪的车,他车上的车载香水是我送的。看着它在,我便觉得心安。好像在他的心里,我也是占有小小的一席之地的。
“晚上我有事要先离开。和程瑞谈地皮的事,就只能交给你了。”顾明溪启动车子。
“放心。”不论用什么办法,我都会完成任务,给他拿下那块地皮。只要他想要,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办不到的。
我的胃还在隐隐作痛,但是我并没有表现出来。我不想要他担心。
说起来这个胃病已经跟了我很多年了,大概和我喜欢顾明溪的时间一样久。小时候是因为吃不饱,后来是因为没时间吃饭。
晚宴上,顾明溪只是转了一圈便离开了。
而我,为了跟程瑞谈地皮的事情不停的在喝酒。
“杜小姐,我想你应该明白,地皮的事,是小事。”他诚心想拿地皮要挟我跟他上床。我怎么会不知道。第一次跟程瑞谈事情的时候他的手就不曾老实过。
“杜薇冽,杜小姐,外面有人找。”一个服务生走到我身边,转达了一句。
我应了。“不好意思…”还没有说完。
“原来,你叫杜薇冽。”身后传来这个声音,我本能的回头。
他个子很高,即使我穿了高跟鞋,还是需要抬头看他。
但是在我的记忆里仿佛并没有这个人。我应该认识他吗?能出席这样宴会的人都非富即贵。但是他…
他中伤的眼神让我觉得我似乎应该认识他的。不过,明明前一刻还神伤的表情,这一刻又变成了戏虐的轻笑。“杜小姐看来已经将我这个救命恩人忘到脑后了。”
救命恩人?
我笑了。当时他对着我喊“别忘了!我叫江泽愿。”我早已经忘记了。就像忘记一个生命中的过客,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还会遇见。
我想,当我再次出现在顾明溪身边的时候,顾明溪也是一样的想法吧。
“江先生,好久不见。”我并没有叫他的名字。因为这两年,我学会了逢迎,学会了客套。
江泽愿迟疑的皱了一下眉,下一刻便大步走向我。
事实上,他也变了,变得不像两年前我认识他时的大男孩,如今的他更加成熟。他的魅力丝毫不逊于顾明溪。他走到我面前,离得不不近不远,却让我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里。他很高,很清瘦,所以显得更加高挑。这是在他救我之后,我再一次离得这么近看他。他的轮廓背着光,显得更加梦幻,进而让人觉得不真实。他并没有笑,但是我却似乎在他粉色的薄唇上看到隐匿着细微得不易察觉的笑。
“你变了很多。”我迎上他得眼,似乎在他眸子里看见了心疼,但是,我并不肯定。
“我似乎和江先生并不熟。两年前不熟,现在也不熟。”我撇清了关系。“失陪。”我转身要走。
“你就是这么报答救命之恩的吗?”江泽愿说得好似无所谓,却故意提高了声调。
“难道江先生忘了两年前,我已经报答过你的救命之恩了。”我驻足,回过头看他。
“一个没讲完的故事,难道你杜薇冽的命就值这些?”
“江先生说得没错,的确轻了些。”我再没有迟疑,离开了舞会。就当我走到舞会门口的时候,我的手被人拽住。还不来得及挣脱,已经落入了一个怀抱。这是一个陌生的怀抱,有着陌生的香味,有一些温暖。令人反感不起来,可是却不喜欢。
挣脱了江泽愿的怀抱,留下了嘲笑的一句“江先生,请自重。”
“我送你。”
“不必了。”我没有正眼看他一眼,他的喜悦,他的伤心。我都没有看进去一眼。
因为他对我来说跟其他人一样,都是无关紧要的。
莫肖的车已经停在门口了。我上了莫肖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