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溪果然在，还有一个人是魏夕婉的朋友庞雪，她虎视眈眈恨不得扒我的皮，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似的看着我。
我盯着顾明溪，他削瘦许多，分给魏夕婉的只是一抹余光，她形容枯槁，削瘦憔悴至极。
“嗨，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一如既往的冰冷。丝毫没有他给魏夕婉削苹果时的温柔。哪怕他对着的是要给魏夕婉吃的苹果也好。
“公司最近有很多事，莫肖都快忙不过来了呢，你反倒偷闲了！”
“我也需要休假。”
一如既往的尴尬。我已然习惯。
“听说你有了宝宝，恭喜了。特意给你带了老福记的粥。”我第一次对她和颜悦色。
“庞雪，我忽然想吃薄荷糖了。帮我买好不好？”庞雪不甘心的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出了病房。
我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端起粥，“粥还是趁热吃的好。”
魏夕婉没有动，我没有动，顾明溪更没有动，诡异的安静，顾明溪的电话忽然响起。“我出去接个电话。”
“怀孕，很辛苦吧。”我打破尴尬。
“还好。就是这小家伙比较不安生。”她虽然憔悴，却一脸幸福的抚摸着小腹。
我试探的伸出手，“我可以摸摸他吗？”
“可以啊！”她抓着我的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那里还很平坦，什么也摸不到，感觉不到。但是那里就住着顾明溪的孩子。
一个很小很小的小人儿…
“能生宝宝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杜小姐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我…会吗？我默不作声。
“好啦，这是我特意排了两个小时的长龙买的粥呢，趁热吃吧。”我倒出一碗芙蓉粥。“我喂你吧。”我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针，她直看着我，不反驳，不肯定。
我舀了一勺粥送到她的嘴边。她不张嘴，就那么看着我。
我也不收回手，就这么僵持着…我们都想从对方的视线里探寻到想知道的答案，可我想，我们谁都没有探寻到。
仿佛几个小时一样长的几秒钟，她动动苍白的嘴唇含下了那一勺粥。
“嘭！”门被推开，庞雪冲到我面前，打碎了我手里的那碗粥，挥手又给了我一记耳光。“杜薇冽，你，你不得好死！”我似要将这世上所有最恶毒的话都用在我的身上。谁让我只是这场游戏里最恶毒的反派。
庞雪担忧的转向魏夕婉，“怎么样？怎么样？你有没有不舒服？”魏夕婉摇摇头，她转而骂“你明知道她给你的是毒药你还吃！”
顾明溪听见屋里的动静，叫来了医生护士。
我看着人堆里的魏夕婉，又看看一脸紧张的顾明溪。纵使我知道会是这样，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的时候，我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就这样接受。
我的泪水在眼里打转。
医生护士们离开了病房，顾明溪幽幽开口。“我们谈谈。”
他走在前面，我跟随在后。他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一切一如从前。只是车载香水，已经不是我送的那瓶，车里面的布饰有了温馨的味道，里面有抱枕，有毯子，甚至有两个可爱的贴纸。这里已经完完全全属于魏夕婉了，再没我的一席之地。
他送我回了那处江泽愿所住的我的公寓，楼下，他没上楼的意思，我解了安全带，“上去坐坐？”
“对不起。”他在为刚才的事道歉。因为她选择了不相信我。“她，是我的命…”他说得认真，面对着我是无奈。